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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住着一个人。
当我凝视着天窗,我会期盼那沉寂已久的门被他轻轻叩响,然后我飞奔着去开门的时候,他会给我一个拥抱,在我耳畔呵着温热的暖气,耳语道:“我回来了。”
“……”夜辛昀不动。
“少爷们都沾了血了。”帝君似是非常了解夜辛昀,一语中的,夜辛昀立即松开了手,双眼直勾勾地打量着双手。
帝君趁其不备,抓住他的双手,此时夜辛昀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别过头去,说什么也不让帝君看他的模样。
“把脸转过来。”
夜辛昀心中不愿,越发地向后扭着身子。
“恩?孤现在说的话,对你没用了吗?”帝君声音更是低沉了几分。
夜辛昀吓得一哆嗦,双腿顿时没了力气,就要倒下去,帝君抱住了他,语气缓和了几分,道:“孤已经知道了孤想知道的,你不用怕了。”
“……”
夜辛昀不说话,除了他有些害怕的缘故外,还因为他在生帝君的气。
帝君也不和他多说,双臂一撑,将夜辛昀抱了起来,大步迈到床边,将之放下,命令道:“坐好。孤给你上药。”
说罢,帝君打开殿门,对门外焦急徘徊地林继德道:“去给你家小主打盆温水来。”
林继德想看一眼夜辛昀,无奈帝君挡着,便是恭敬地退身去打水了。待林继德走后,帝君这才走到柜子边,从其中取出一盒药箱来走回床边。
等了一会儿,敲门声响了。是林继德打水回来了。
帝君开门让林继德进来,夜辛昀却极力反对。据理力争之下,帝君随了他的意,从林继德手中接过水盆,让他回了幽兰轩去,说是今夜留他家小主在此过夜。
折腾半响之后,帝君才彻底清了夜辛昀头上手上的血渍,取了金疮药洒在夜辛昀的伤口之上。
“臣妾是不是不好看了?”夜辛昀突然抓住帝君上药的手,焦急地问道。
“没有。”帝君专心地上着药。
“……哦。”夜辛昀摆弄着手指,停了一会儿,又忍不捉道:“帝君……”
“说。”帝君盖好药瓶,放回到箱子里,取出纱布来。
夜辛昀犹豫了一下,问道:“帝君,你为什么非要问臣妾为何来这里?”
“……”帝君不语,但是眉目之间满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帝君?”夜辛昀提醒道,“你在听吗?”
“恩。”帝君起身为夜辛昀额头缠上纱布,动作缓慢,时刻留意着夜辛昀的表情,生怕他是忍痛不说。
缠了一圈之后,帝君这才说道:“孤不久前卜了一卦,卦象说,你会出卖孤。”
“什么?”夜辛昀激动地险些掉下床来,稳住身子之后,他阴柔地声音横生怒意,一对燕眉倒竖着,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这样逼问臣妾?防着臣妾?这天下人之中,难道还有比臣妾更爱你的人吗?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出卖你,臣妾也不会。夜辛昀怎么可能出卖帝君!”
夜辛昀越发激动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帝君没有说话,只是缠好纱布,拿来一把木梳,为夜辛昀梳着三千青丝,一梳、一梳的,尽都梳到了底。
沉默了一会儿,帝君道:“自你儿时孤就与你相识,最是了解你……孤自然不信,但是孤的卦,还未曾错过。”
“错了!错了!就是错了!”夜辛昀生气地嘟着嘴。还不待帝君接话,他就直接了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道:“反正臣妾不会伤害你的。哼!”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帝君放下梳子,让夜辛昀躺下,为他掩好被子。
“才不会。”夜辛昀赌气地别过头去,见帝君没有接话,他又激动地抓住帝君的手,“哼……你相信辛昀好不好?辛昀真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恩……”帝君松开他的手,将其放入被子中,点了点头,“睡吧。”
“恩。”夜辛昀乖巧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可这刚闭上眼,他就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不由又睁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帝君。
“说吧。”帝君真的十分了解夜辛昀,只是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不过,也许只是夜辛昀天性单纯,所以藏不住心事、掩不住情绪吧……
夜辛昀迟疑着,没有说话。
“不愿说的话,孤便不听了。”帝君冷目之中透着笃定的坚决。
夜辛昀着急了,犹豫了一下,终于大声道:“我说!”可是这二字一出,他又胆怯了,顿了顿,小声地哼唧道:“恩……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恩?孤的听力虽好,可也经不起你这样考验。”帝君微微皱起眉头,夜辛昀说的话虽然说得不清楚,但是他却是听懂了,只是他心里也不知如何回答,所以装起了糊涂。
夜辛昀哪里敢过问帝君的事,这一句也是在内心争斗了一番才说出来的,哪还有勇气再问一遍。虽然好奇,但是他也只得摇摇头,不甘心地笑了笑:“没事……”
“哦,那睡吧。”帝君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去?”夜辛昀警惕地抓住帝君的衣角。
帝君轻轻脱开他的手,道:“孤还有奏章未批,这便去御书房了。灯给你留着,别怕。”
“……辛昀,辛昀还以为你要……哼,那你留臣妾在这里做什么?”夜辛昀埋怨道。
帝君摇摇头,道:“你又忘了吗?孤说过,一日不娶你,便一日不会碰你。”
“那你娶臣妾啊!”夜辛昀心下委屈,自己苦苦等了十几年,帝君却从来不松口。
“……”帝君看了看窗子,幽幽地道:“时候还未到。好了,你休息吧。”
说罢,帝君将床头边的油灯点亮,以防万一,他又把承欢殿所有的烛台都点了,这才退出房去。
夜辛昀坐起身子,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喃喃道:“我不明白,你对我这样细心……为何却又不肯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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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伤狂停了笔,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着门外立着的黑影。心中猜测到来人,应该不是裴度,他向来没有叩门的习惯,更何况,这身影如此高大,哪里是裴度那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以相提并论的。
“是孤。”正想着,门外一道冷漠地声音响起,似是有些疲惫。
帝君?
伤狂一愣,匆匆前去开门,一见帝君,立即就要行礼。还不等他跪下,帝君径直道:“免了。”
说罢,帝君就跨步进来。
卧房正中设了一张方桌,蒙着垂地的四方淡蓝色绸布,上面摆了一樽乳白色的玉净瓶,圈着两枝叫不上名字的淡紫色鲜花。瓶子边上还倒扣着两只青花瓷茶碗和一提青花茶壶。
桌子两边站着两个圆面高凳,上面也贴心地蒙了一段淡蓝绸布,以防掉落,还用一圈紫色绸带围着,打了八字结。
帝君直奔高凳,坐下。伤狂跟了过来,取过茶碗,为帝君倒了被茶水,“帝君。”
“恩。”帝君接过茶碗,抿了一口,放下,四下看了看,道:“你这里还缺什么吗?”
伤狂愣了愣,摇摇头,笑道:“什么也不缺。劳帝君费心了。”
帝君点点头,又抿了一口茶。
伤狂不由问道:“帝君,不知您深夜造访……”
“孤累了,便出来走走。”帝君目光闪烁着,“见你这里还亮着灯,就来看看……坐吧。”帝君虚手一抬,示意伤狂坐下。
伤狂微微躬身谢过,这才坐了下来,等着帝君说话。他自认为和帝君并不是很熟,虽然自己莫名其妙做了帝君的无伤臣,可他毕竟才入宫几日而已,还并未找到那种君臣相融的感觉。
沉默了许久,帝君一杯茶也是饮尽,伤狂准备再添一杯,却被帝君抬手拒绝了。帝君道:“孤有个问题问你。”
“恩?”伤狂微微一笑,儒雅地抬手道:“帝君请说。”
帝君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放弃了,道:“算了,孤还是自己参透吧。恩……你这里有几张床?”
“……两张。”伤狂回头看了看,他身后有一张小床,不过那是裴度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才吞吐地答道。他不知道帝君问这话是要做什么。
“哦。那今夜孤便留在这里了。”帝君说话间面无表情,但听在耳里的伤狂却不能平静,他知道,帝君除了御书房可以休息外,还有承欢殿供他卧榻……而如今,他却要留宿学五居,莫不是还有其他企图?
伤狂怪异地看了一眼帝君,帝君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伤狂迟疑了一下,笑道:“帝君,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个孩子,怕是没有多余的地方供你注意了。”
“孩子?”帝君愣了愣,转言问道:“裴度?”
伤狂点点头。
“哦,让他回内侍监睡着吧。孤累了,不想走了。”帝君站起身子,就要向小床边走,伤狂见劝他不动,便是道:“那帝君你在里屋休息吧,我在外躺着。”
身体好一点了,马不停蹄地给这一章重写了……希望还来得及吧。再次感谢每天十二点之后准时跟书的读者,感谢你们对胤修的支持(虽然没有鲜花,没有评语,没有狂刷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