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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藏情,独咽情伤。
“哦,好。”伤狂随意地应声道。
只见千下一个闪烁便是不见了,伤狂笑了笑,顺着银桥去御书房了。
只是,在他走过不久,那地方经一阵含着花香的微风拂过,千下又是出现在了那里。望着伤狂远去的背影,千下那含着笑的嘴角也是渐渐地添了几分苦涩,红瞳中透着些许忧愁。
十五那天他为伤狂卜卦,显大凶之兆,可无奈自己身逢劫数,无法为之破解,如今好了,便是要尽快为伤狂找到那把扭转他命运的折扇,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厄运何时会临到他。
可茫茫世界,又怎么能轻易地寻到呢?出行之际,千下便来一会那日夜魂牵梦萦的人,哪料又看出他体内相克的两道真气……千下不由喃喃道:“看来你的劫数,并非只一个……我要如何帮你才好。”
另一边,御书房中。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帝君挥了挥手,币元带着内侍们应声退下。偌大的御书房中,又只剩下帝君一人。
不过帝君并没有急着就寝,而是从偏门出来,坐在忘仙亭里,看着银桥。渐渐地,一个白影向自己行来——是伤狂。
“帝君。”伤狂笑着加快了步伐。
“来了。坐吧。”帝君抬手吩咐道。
伤狂笑着坐下,帝君问他:“怎么又迟了。”
“哦,刚才遇到千下了,就和他说了几句。”伤狂笑了笑。
“千下?”帝君眨眨眼睛,“是了,是该来看你。他怎么没把你带走?”
“带走?”伤狂愣了,“怎么,王宫也可以随便离开吗?”
帝君摇摇头,“孤这个三弟,从小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惯了,孤是管不了他的。他若是要带你走,孤就是说再多也无用。”
伤狂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帝君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只是他竟然没有带你这心上人走……这是孤想不通的。”
“也许,他也只是像千水一样吧……”伤狂的目光闪烁着,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帝君看了他一眼,冷峻地道:“千下与千水不同,他极难动情,若非喜欢你,高傲如斯的他,是不可能在你眉心点下这爱之忠贞的红泪的。你若是连这个也分辨不出,真是枉费他一番心意。”
“……”伤狂低下了头,“这我是不知道的。至今我也不知这红泪是做什么用的。”
“算了,千下的事便等他自己说与你听吧。”帝君也不想与伤狂争辩什么,起身道:“今日孤要教你这延心诀第二篇……”
“帝君。”伤狂打断了他。
“怎么?”帝君低眼看着他。
伤狂起身,犹豫着道:“千下刚才给我把脉,说我体内有两股真气,在他未查明缘由之时,让我先不要习武……”
“两道真气?”不由分说,帝君牵起伤狂的手臂,二指搭在腕上。
寂静中,伤狂好奇地看着帝君听脉的模样,心道:怎么帝君也会医术吗?恩,也是,一个君王自然是要博学多才的。
“呼……”帝君长长地吐了口气,“你脉象忽强忽弱,但这真气孤却是未见,看来也就只有千下才能看出来。”
“幸好千下来过,不然恐孤害你性命。”帝君摇摇头,拂袖道:“罢了,你回去歇着吧,孤这便回了。”
说着,帝君就要走,伤狂突然想到锦盒之事,立即叫道:“帝君等一下!”伤狂匆匆取出锦盒,恭敬地呈上,“帝君。”
帝君一见锦盒,下意识地接了过来,问道:“千下交于你的?”
伤狂点点头,“恩,千下还让我替他向您说句谢谢。”
伤狂留意到自己说完话的瞬间,帝君竟有片刻的失神——兀自盯着锦盒,不过只是片刻,帝君便缓过神来,将锦盒放进袖中,冷声道:“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伤狂虽然应声,可是那眼睛却一直盯着帝君离去的背影,他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陪着夜夜无法安眠的帝君。可若自己要留下,要怎么开口呢?
还是不好……
正在伤狂迟疑之际,御书房偏门却是关了。他抚额道——“这下好了,不用想了。回屋吧,伤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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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林还德小心翼翼地步向正在照镜的夜辛昀的身旁,轻声唤道。
这时双手拿着锦盒的林继德正好进来,瞧见儿子这般模样,立即喝道:“昨日都打发你走了,你如何又这般纠缠?出去!”
“小主,我真的有要事禀报。”林还德对着夜辛昀撒娇。他比夜辛昀小了七八岁,与伤狂差不多大,面容姣好,平日里嘴巴又甜,深得夜辛昀的喜爱。
不过,自己在危险来临之际,抛弃了自家小主,如此,也是好日子到头了。也不知这撒娇是不是还顶用。
“说。”夜辛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对着镜中美丽的自己笑着。
林继德见小主都发话了,便是也不多言,嗔了林还德一眼,在一旁候着。
林还德小人得志地凑到夜辛昀耳边,道:“小主,你是不知道啊,我刚去浣衣局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那个无伤臣的奴才,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夜辛昀镜中的眼神斜睨着他,一副不快的模样,“真是狗改不了吃你。”
“……呃,小主……”林还德尴尬地看着夜辛昀。
夜辛昀也是好奇他所说的,便挥挥玉手,佯做漫不经心的样子,道:“说吧。”又转而叫来林继德帮自己梳发。
继德放下锦盒,拿起木梳,仔细地给夜辛昀梳起青丝来。
林还德看了他一眼,便是又凑近夜辛昀,小声地道:“那裴度,嗷,就是那个无伤臣的小厮,他告诉我,那天晚上帝君将您一个人留在承欢殿,根本不是去御书房批改奏章,而是去了学五居,还在那里睡了一晚……”
“放肆!”
“啪嚓!”铜镜被夜辛昀摔得粉碎,继德还德二人匆匆跪下,“小主息怒。”
“息怒?”夜辛昀猛地转过身子,裙幅甩在林继德的脸上,他用玉雕般纤细白嫩的食指勾起林继德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道:“你说,本宫美吗?”
“小主……”林继德迟疑了,他躲避着夜辛昀炙热的目光。
“啪。”
清脆响亮的括耳声。林继德只觉得左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不由看了一眼夜辛昀的右手,见它已是通红,竟有几分心疼起来。
“回答本宫。”夜辛昀眼中怒气更盛,他最讨厌的就是林继德这副神情。
“小主当然美了。”林还德趁机巴结起夜辛昀来,哪料夜辛昀冷目一瞪,喝道:“滚出去!本宫几时让你说话了!”
“小主……”林还德卖着可怜,可夜辛昀正在气头上,见到他这副模样,便是更加生气,大声喝道:“滚!”
林还德竟吓得倒滚出去,一刻不敢耽延。出了殿门,他就拍拍身上的土,冷笑一声,“神气什么!等帝君娶了无伤臣,让你神气!自己没本事还要那我出气,哼,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说着,他便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幽兰轩,寻了人押大小去了。
偌大的殿宇中就剩下怒火中烧的夜辛昀和一言不发的林继德。
也不知是旁侧无人了还是怎样,夜辛昀竟冷静下来,缓缓地坐在藤椅上,闭着眼睛,轻喘着。
林继德不由抬起头来去看他,“小主……”
“你说!我美吗?”听见林继德的声音,夜辛昀眼神又是陡然睁开,凌厉地射向林继德。
林继德愣了,夜辛昀没有说“本宫”,而是像从前一般,说了“我”。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继德眼中流转着困惑地光芒,看着夜辛昀。
夜辛昀见他不语,吸了口气,大喊道:“林萧,我美吗?”
“林萧?”林继德苦涩一笑,低头轻喃:“若是小主问他,他自然说您是极美的。”
“呵。”夜辛昀冷笑一声,“那我进宫这么多年,帝君为什么从来不碰我?为什么连你也不多看我一眼!为什么!”
林继德低头不语。
“你这个废物!”夜辛昀一脚踢在林继德头上,“帝君宁愿去和一个进宫不过几日的辅学先生睡一晚,也不愿意与我这个入宫十四年的佳人呆上片刻,为什么!你说啊!呜呜~”夜辛昀蜷缩在藤椅上痛哭起来。
“小主……”
“别叫我小主!”夜辛昀大声喊道,“我要林萧,我要林萧,呜呜~”
“林萧……已经死了。”林继德苦涩地看着眼前的泪人。
“你骗人,你就在这里,你就是林萧!我要!”夜辛昀突然扑了过来,林继德急忙躲开,竟害得夜辛昀跌在地上。
林继德紧张地立即上去扶着,哪料夜辛昀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倔强地说:“林萧,亲我!”
“小主你糊涂了……”林继德慌忙躲开脸,“我是继德,林继德。快松手吧,让旁人见了,小主的名声……”
“我没糊涂!”夜辛昀扑倒林继德,压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慌乱的眼神,怒道:“你怕什么?我长得这样好看,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不是……”林继德闪躲着目光。
“那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的……”说到最后,夜辛昀也是越来越小声,似是在自言自语。
他的耳朵缓缓地贴在林继德的胸膛之上,听着那熟悉的心跳,渐渐地睡了过去。
林继德轻唤了两声,“小主?小主?”
无人应答。
“辛昀?”
寂静。
林继德松了口气,无奈地拂过夜辛昀的青丝,喃喃道:“我是为你好……你的路,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