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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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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的芳华,无尽的苦毒。

“多谢帝君赐教。”伤狂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帝君点点头,“恩。那你也该体谅孤,要你搬去长相宫的苦衷。”

“搬到长相宫?”伤狂惊讶地看着帝君,他没想过离开御书房,更没想过搬到离御书房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要经过两道宫墙。

不过他旋即明白了帝君的用意。这些日子帝君与自己的流言,自己也是听了些的,只是那时并未清楚自己对帝君的心意,所以也不觉得什么。

可是此番心思,自己却是不能再无动于衷。这怕就是“做贼心虚”吧。

“好。”伤狂神色变化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帝君看了他一会儿,本欲还说些什么,可瞧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到嘴边的安慰话又是尽都咽回了肚子里。

“那好,就这样吧。”

帝君与伤狂围在几案边坐着,币元给二人倒着茶,偷偷地瞄了一下二人的神色,一个亘古不变的“长青”脸,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颜。

这二人已如此一刻钟的时间,且还未打算停止。不知他们再想什么,也不知他们喝了这样多的茶水,一会儿大典上想方便怎么办?

币元“忧心忡忡”地放下青花水壶,躲在帝君后边立着。

终于,不知又过了多久,宫外聆台上,歌轩一挥袖袍,聆台最左边执鼓槌的宫人冲他一点头,双手一攥,手中的鼓槌就重重的敲在了大鼓上。

紧接着,五米外的鼓手也是敲了一下自己身侧的鼓,再一个五米又是一声……聆台下悠扬地飘着鼓声。

已经站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大臣们终于打起精神来,看着聆台上的蓄聆宫的大门。

帝君和伤狂也是被这阵鼓声将不知飘去何方的思绪牵了回来。

终于,到这一刻了吗……伤狂不由看向帝君。

帝君看出了他眼中那一丝的恍惚,冲他点点头,伸出宽厚的手掌,“来,这本是属于你的荣耀。”

“帝君……”伤狂鼻头一酸,立即换上一副笑颜,终究没有哭出来。

他看了一眼帝君探出的手,那是鼓舞、那是激励、那是陪伴……

终于,他将玉手搭在帝君的手掌之中,虽然帝君的手极为冰凉,可在他看来,那是他这一生触摸过的最温暖的手。

伤狂的玉手刚搭在帝君的手上,帝君就握住了他的手,引着他起身。

这时币元和裴度已是从偏门先行出去了,因为他们要唤人大开宫门。

伤狂和帝君走到屏风面前,帝君看向他,问道:“准备好了吗?”

伤狂忐忑着,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不知是因为台下站的千百人,还是因为他身旁的这一人……

“我。”伤狂闪躲着眼神,“我不知道……”

突然,他手上的力量紧了几分,他不由看向帝君。

只见帝君那一双坚定地黑眸望着自己,紫红的唇瓣开合,说出那令自己毕生难忘的话来——“别怕,有孤在。”

“……”

伤狂盯着那令自己心动的容颜,尽管他不如千下好看,也没有千水那般血性逍遥,但他,却就是自己那真心所向的。

“嗯。”伤狂点头一笑,手上也不由多了几分力度。

帝君感觉到伤狂那一丝情绪的变化,和自己手上传来的温度,心中也竟是有几分恍惚。

“好了,走吧。”说罢,帝君便是引着他的玉手绕过屏风。

二人刚跨出宫门,聆台上下所有的人皆是跪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天地——“帝君万年!北国万年!伤大人万年!”

伤狂一愣,伤大人……万年?这帝君的君后也才被呼千年,何故自己却是万年?帝君听着如何不生气呢?

想着,伤狂偷偷看了一眼帝君,发觉他并未有何异议,也不敢多问,尴尬地看向远处的青山绿树。

他是不敢看这台下一干人众的。自己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嵇康,父皇从未让自己在人前露过脸,好似自己让别人瞧见会使他丢了天大的面子一般。

而自己身旁的帝君却是淡定从容……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油然而生,令伤狂心中很是不舒服。

“平身!”

帝君向寻常一般说话,但他的声音却是悠悠扬扬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里。

伤狂不禁看了看这个聆台,修建的似乎有什么扩音的东西。还好自己未曾乱说话。

“谢帝君!”众人应声起来,恭敬地立着。

有的臣子偷偷地瞧了一眼伤狂,尽是被他的美貌所惊艳。若非他眉心处有令人敬仰的“蓝伤”,今日又是无伤大典,怕是众人都会以为这是封后大典。

帝君看向币元,币元会意,上前一步,大呼:“击鼓——”

话音未落,阵阵鼓声便是交错响起,帝君携着心潮澎湃的伤狂步到聆台前缘,其身后的侍从们四下展开,将聆台团团围住。

鼓声落下,币元上前展开袖中圣旨,高声念道:“奉天、帝诏,福州东家独子东狂,与孤缔结无伤,是为无伤臣,赐姓为伤,封一品督官。今办大典以昭告天下!钦此——”

一品?

伤狂震惊地看向帝君。帝君却不看他,只是这袖中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

而这时,众臣又是一跪,“帝君万年!伤大人万年!”

伤狂不禁后退一步,自己何德何能,受此封赏。

帝君还未说话,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陡变,黑云翻滚,登时一道破空的紫色闪电照亮了所有人的侧脸,一声惊雷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这是……”歌轩袖中拳头紧握,不由看了一眼帝君身侧的伤狂,只见他也是惊了一跳,盯着天上压低的黑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的聆台已是大乱,这天气变得突然,定非偶然。实属大凶之兆啊!

“帝君,这伤大人怕是妖臣啊!”不知哪里响起一道声音,臣下们都跟着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有的甚至已经扑倒在地,哭喊着让帝君收回法旨。

帝君也未曾想过会有这样一番景象,他不禁看了一眼身侧的伤狂,只见他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突然抽回玉手,后退了几步。

他摇摇头,眼神闪烁着,充满了惊慌与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那些大臣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各个凶神恶煞。

这天变只是偶然吗?那为什么偏偏是在此刻呢?伤狂恍惚了——父皇是否早就知道自己是不祥之人,所以才事事躲着自己?

自己真傻,竟然以为可以……

伤狂复杂地看着帝君,他知道,自己已然无法与他在一起了。

“伤狂……”帝君轻声唤他,那语气中也是有几分迟疑。

怎么?就连帝君也开始怀疑了吧……伤狂又退一步,他已经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本来以为只要不暴露十一皇子的身份就可以在北国生存,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做得一场美梦吧。

“轰隆——”又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频频砸了下来。击打在伤狂的身上,敲碎了伤狂最后的坚强——他哭了,泪水和雨水交错着,已然分不清楚。

雨越下越大,帝君已经看不清伤狂的脸了。

根据司天监的汇报,今日是绝不会下雨的。可是现在……

帝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臣子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币元道:“退朝吧。”说罢,帝君便是上前拉着伤狂就要走。

伤狂却是不动,一双泪眼望着帝君。

帝君冷声道:“随孤走!”

帝君的话似是有魔力一般,伤狂的步子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帝君。任帝君牵着自己腕臂。

无伤臣又如何?倘若自己是一颗灾星——谁都不会留下自己。

伤狂心如死灰,随着帝君进了蓄聆宫。

“这只是个巧合。”帝君盯着伤狂灰暗的蓝眼睛,不禁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他也觉得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

伤狂果然没有理他。

“只是一场雨,你在介意什么?”帝君继续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大臣们说的不错,这分明是大凶之兆,而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岂非不是上天的启示吗?

自己身为北国帝君,此时不应算上一卦,以定人心吗?

可为什么,偏偏是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自己却不敢卜卦……

“帝君,大臣们不愿离去。”币元匆匆进来,忧心地说道。这时,他看了一眼伤狂,见他瞧见自己,又匆匆低下头去。

伤狂也是突然躲开了眼神。

“……他们还想要抗旨吗?”帝君冷声问道。

币元惊恐地低着头,不语。

这时,伤狂突然扑通跪下,无力的叩在地上,“帝君,求你杀了我!”

他从未像今日一样怀疑过自己,像今日一样不敢与人对视。他害怕了……

“你!”帝君一气,对币元怒道:“你告诉他们,这事待孤卜了卦,明日早朝再议。若他们还不走,就通通按抗旨不尊处置!”

“是!”币元吓得匆匆退出宫去,他自是没有见过帝君如此动怒过。

帝君俯下身子,指尖挑起伤狂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道:“还记得吗?孤对你有生养之恩,你这条命是孤的。孤若不说让你死,你自己决不可说这话!”

“帝君……”伤狂早已哭成一个泪人,“我不想连累北国,也许,我真的是个灾星。”

“够了!”帝君怒道,“孤不想再听此事。你也不要说了。”

“可是帝……唔。”

还不待伤狂再说,帝君的薄唇便是已然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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