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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叶注视下,苏延这顿早饭吃得格外漫长。
吃了早饭,慕叶无比关怀,“太傅用好了?”
无双老人扶额,替苏延惋惜道,“再不用完,他怕是连明日的早饭也吃不着了。”
无双老人方才的恼意完全散去,通体畅快起来,幸得他孤身一人,自在得很,想吃便吃想睡便睡,任何事情想做便做,哪像苏延,遇事还需得顾虑了慕叶,得了慕叶应允方可决断!
太束缚了!
苏延搁下筷子,携着慕叶去院中散步、消食。
慕叶见苏延温雅俊颜甚为淡然,便知他已有主意,也不急着催促了,披着狐裘便在屋檐下的回廊中散步。
经过昨夜大半夜的大雪,院中树上石灯屋檐,入目一切皆是皑皑白雪,推得厚至膝盖。
此刻朝阳方升,浅浅的金色自东方而来,斜斜洒落在厚厚的积雪上,折射出耀眼金光。
这一刻的梅园,辉煌如皇宫,金碧辉煌。
慕叶自小长在江南水乡,又少在慕府,少见积雪,故而每每在冬日落雪之时,慕叶总能在外寻得一方钟意雪景,欢喜许久。
今日慕叶起得早,院中雪景保存完整,慕叶甚是喜欢,直至慕叶看见通往书房的石径上被踩出一路的脚印。
慕叶指着脚印甚是不悦,“苏延你能让怀信别踩坏这雪地!”
“阿璟,你知道俗语有言,下雪下雨谁最欢喜?”
苏延握上慕叶指着雪地的手,将冰凉的小手纳入掌心,生怕雪后寒冷会冻着慕叶。
“要你管!汪!”
慕叶别过脸,颇是傲娇,手上使劲一抽,试图从苏延掌心抽出,却是徒劳。
苏延握着慕叶的手,完完全全裹住冰凉而柔若无骨的手,望着满园雪景道,“梅园之雪景不佳,去西园罢。”
慕叶以极其古怪的神色瞧着苏延,眸光中有试探,有怀疑,“我一人去?”
苏延未答,只是侧对慕叶而立,对着满园泛着浅浅金色光芒的积雪,凝神。
这是救慕晴最快最好的办法。
只有慕叶独去西园,让耶律明误以为两人之间有嫌隙,方能让耶律明以为自己有机可趁。
可是,这显而易见的决策,苏延却是迟迟不愿做出。
他习惯她在他左右,更习惯为她挡去一切风雨,让她一生无忧。
苏延凝神的侧脸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沉重,同样,苏延之侧脸乃十分的养眼,吸引得慕叶将目光自雪地中敛回,停在了完美的侧颜之上。
慕叶望着苏延出神,琉璃色的凤目露出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迷恋,朱唇漾开一抹微笑,慕叶轻笑道,“苏延,别这般担心,没有你我也过了二十个年头,更何况,还有老头儿在呢。”
“光有他一人如何够?”苏延微微一笑,“此去西园景云清和都不得随你同去,不过,有两人近期便归,倒能与你做伴。”
“谁呀?”慕叶随口一问,转而便想到是何人,凤目露出一丝欣喜,“阿妙能放她们两人走?”
“阿妙如何我不得而知,不过,昨夜我接到传信,最晚不过后日,她们便入洛阳。”
“那我去西园等她们了!”
慕叶万分欣喜,转身便欲入屋收拾细软。
脚方跨出去,慕叶想起身侧人,转而缓下步子,冲苏延回眸一笑。
“此去西园,乃是因我与你置气匆忙而去,若是收拾了衣物这戏便演砸了,”慕叶柔笑解释,亲昵靠着苏延半是娇嗔,“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苏延本还在恼慕叶之薄情,见此嫣然一笑,娇俏得令他无从抵抗。
即便知道慕叶知他生恼而故意讨他欢心,苏延也认了。
苏延展臂将人揽入怀中,咬上慕叶白生生的耳,“阿璟,我不怕与你分离,可我不愿你我之间再传不和之言。”
他们初成婚之时,便是聚少离多,那时苏延从未怀疑慕叶与他之间会生出任何嫌隙。
甚至,那些分离让重聚变得格外珍贵,让彼此更懂得珍惜对方。
上回苏延入宫,宫里宫外将两人不和之言传得沸沸扬扬。
劝和也罢,劝离也有,甚至还有人劝苏延不必顾忌慕叶,纳个几名妾氏!
苏延不必问也知,必然也有人劝慕叶,让她拿出主母大度风范,替苏延寻几名小妾。
若上回两人是真吵架,听得此等劝慰,岂能不劝出些事儿?
苏延便不愿意再有此等不和一事出现于两人之间,即便他们是做戏,他也不愿。
慕叶伸手揽上苏延的腰身,因她微隆的小腹,慕叶只抱至了苏延腰际,方想说话,双手被苏延捉了回去握入苏延掌心。
苏延将一双素手按在心口,低声责道,“莫将手伸外头!”
慕叶便笑,“是,我知道了。”
凤目轻轻抬起,略向苏延微带薄怒的俊颜,慕叶知苏延是不愿她独去西园。
慕叶轻轻晃了手,唤道,“苏延,不过是做戏罢了,上回不也这样么?”
“上回是上回,此次……”苏延顿了顿,揽着慕叶的右手微微收紧,将慕叶小腹紧紧抵在他身上,颇是不舍道,“为慕晴一事,你本就气恼我,再分开数日,你气不消当如何?况且,你我不和一说,还是少有为好。”
慕叶在他身侧,两人见得着摸得着,他能时时看得慕叶心境,能知慕叶是喜是恼,苏延有十分把握叫慕叶将此气恼消了下去。
可慕叶不在梅园,苏延光凭猜如,何能猜得完全准确?
慕叶笑了笑,通透琉璃色凤目闪烁着雀跃光泽,“太傅素是自信,今日之事也不该迟疑,拿出平日的果断嘛!”慕叶稍顿,凤目一低略过低着苏延的小腹,“再气恼,你也是孩子的父亲呢!”
苏延黑眸亦一低,目光同样落在慕叶的隆起的小腹,眸光泛出一派柔情,“阿璟,你归梅园之前,我们为孩子取个名字如何?”
慕叶颔首,微微得笑。
西园。
慕叶带着汹汹怒气踏入西园,让方起的丫头一家措手不及。
无双老人在旁跟着慕叶入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劝解道,“阿叶啊,你有孕在身,不可生气,气坏了身子可要危及胎儿!”
慕叶随手捏了一把雪砸向无双老人,“今日就数你话多!”
丫头瞪了一眼白胡子老人,虽不知是何来路,丫头将其已然判定为非善类!
丫头递了一个铜手炉给至慕叶怀中,甚为关怀,“慕少快暖暖手,雪成冰了,寒着呢!”
慕叶接了暖炉,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凤目之间的怒气却尚未消去,脚下匆匆朝西园的主房走去。
大婶与大叔见得慕叶脸色有异,也不敢多问,便吩咐下去收拾房间,准备衣被,西园的下人虽不多,但都在西园呆久了,不稍多吩咐,已是手脚迅速地收拾了一切。
等慕叶进屋,屋中炭火已经生起,原本冰凉的屋子暖了起来,只是慕叶脸上的寒冰却是不曾化解。
无双老人在屋中寻了一地随意坐着,一脸幸灾乐祸。
慕叶瞪着无双老人宛若劣童的笑意,凤目不无恼意,“我见着你心烦!去去去!”
丫头在一旁助阵,“老头儿听见没有!慕少让你走呢!快走快走!这西园不欢迎你!”
话方说完,丫头左肩一疼,下一刻,不知怎的,丫头左半身似乎肌骨全失,左手没了知觉,左腿瘫软不得站立,整个人歪倒了下去。
大婶看得又惊又慌,扑跪至地抱住丫头,眼泪当即涌出,心疼大呼着,“哎呦!丫头,我的丫头哟!你可莫要吓为娘!你说句呀!”
无双老头仍坐得远远的,冲着眼睛瞪得老大却说不出话的丫头笑道,“你慕少还需唤我一声师父,你个小娃娃还敢这么没大没小?我替你爹娘教教你什么叫尊老!”
丫头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无双老人,大婶双膝一挪,抱着丫头面朝无双老人而跪,接二连三地磕头求饶。
无双老人捏着一把胡子,甚是为难,“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你慕少方才要我走,你也要我走,我一时半刻怎么治得好呢?”
大婶连忙止住泪,带着哭腔求道,“不不不,方才是丫头胡说!求老者留下!一定留下!”
无双老人瞧了眼慕叶,“这西园又非你地盘,你做得了主?”
大婶双膝又挪,向着慕叶跪着,连连磕头求道,“慕少!”
此次连话都未说完,眼泪已如决堤之洪水,冲出眼眶。
慕叶不甚心烦,俊美玉容寒意更胜,盯着无双老人甚不耐烦,“给你三日!”
大婶连连谢过二人,落着眼泪,心疼抱起丫头,踉跄出屋。
大婶方出屋,便有小厮来禀,“慕少,皇上在西园东门请见。”
慕叶一听是苏炜,想也不想便道,“不见!”
小厮甚是为难,“可是……”
小厮迟疑之时,外头已想起隐约喊声,“叶姐姐!我在东门呢!你快快出来见我!我有要事相商!”
小厮勉强挤出一笑,向慕叶禀道,“慕少,若慕少不见,皇上说,他便叫到慕少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