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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帝国崇元十五年,皇帝病入膏肓,太子软弱无能,摄政王通敌卖国;外有晋国虎视眈眈,蚕食鲸吞。奸臣当道,屠杀忠良,上至朝野,下至黎民,人人自危。
崇元十五年腊月二十六,除夕将近,处处张灯结彩,死气沉沉的大楚也因着这年气儿而添了几分生气,护国将军府亦然。
大楚护国将军府自文帝开国以来,历代忠良,世代效忠,保家卫国,堪称大楚的脊梁。年关阖家团圆之日,护国将军晏伯崖依旧带着两个儿子戍守边疆。
将军府主母晏夫人兀自强撑将军府的氛围不至过于感伤,护国将军府男丁人人可上得战场,如此家不家,国不国的时候,府中不是妇人便是稚子。
屋子里的一应管事鱼贯而出,晏夫人揉了揉眉心露出几分疲惫之态。“奶娘,安抚部将家属的节礼准备地怎么样了?”
“已经照夫人吩咐,准备了新衣和猪肉,只是打赏的银子却是不够了。”苏嬷嬷有些为难,将军府的生计全靠夫人一人支撑,老爷和少爷们已经许久没有发放俸禄了。
“节礼务必准备妥当,庄子上的银子这会儿估计已经送来了,你跑一趟吧。”
“夫人......”
晏夫人摆了摆手打断了苏嬷嬷的话,“不必多说了,照我说的办吧。这么多年了,每年贴得还少吗?”
显然晏夫人对苏嬷嬷接下来的话已经了若指掌,明知道苏嬷嬷是心疼自己,这么些年来,庄子上收来的银子林林总总都被贴到将军的部下身上,说出来,恐怕别人不信,偌大的护国将军府几乎全靠着主母的嫁妆来维系。
苏嬷嬷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她素知夫人倔强的秉性,一颗心全都为了将军府上下打算,两位少爷跟着老爷行军打仗三年未归,如今已过了成亲的年纪,倘若此时回来恐怕将军府连件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澜姐儿已经七岁,已经到了准备嫁妆的年龄。
“嬷嬷不必忧心,这次老爷凯旋归来皇上必定会有诸多赏赐,现下先用庄子上的银子以解燃眉之急。”说着晏夫人的眼睛已望向远方,似乎透过窗子便能看到千里之外。
崇元十五年腊月十八,楚晋交界之地楚军大营。
“将军,晋军已经节节败退,班师回朝指日可待!”年轻的脸上满是刚毅,蜜色的肌肤昭示着行军的辛苦,年轻的晏家二公子晏承河有几分激动。
“承河,晋军诡计多端,不可掉以轻心!”说话地正是大哥晏承海。
“你哥说得不错,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松懈。”晏伯崖看着两个英勇善战都儿子,捋了捋胡须,胜利在望,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战场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被父兄批评,晏承河告罪一声,不敢忤逆,年轻气盛的他却丝毫不以为意,胜利的天平早已倾斜,他早已归心似箭,三年不曾见到母亲,澜姐儿不知长成了何种模样,还有她,出征时她早已哭红了双眼,再不回家,误了她的标梅之期,万一她另嫁他人,那可如何是好?不,他不敢想下去。
三人在帐中议事,不想营帐之外传来乱七八糟的呼喊声,父子三人一惊,立刻有部下禀报,存放粮草之地莫名其妙的窜起丈高的火焰,大火已经将粮草吞噬,救之不及,刚刚还在心底暗暗不服,眼下的大火便为晏承河上了生动的一课。
地上残存的火油告诉晏伯崖,这不是粮草被烧却不见敌人攻过来,显然这不是敌袭,这是内鬼。只是谁会拿大楚的疆土开玩笑呢?晏伯崖想不出来,或者说此刻心如刀绞的他根本无力思考。
即便一个普通的兵士也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粮草,便意味着生命。
狂暴不安的情绪,死亡的威胁都让这群亡命之徒红了眼睛,没人袒护一个威胁他们性命的人,内奸很快被抓出来,竟是晏伯崖的老部下,如今的参军周四达。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竟走上通敌卖国之路,两人从弱冠到头发花白战场上九死一生,同生共死,昔日的兄弟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瞬间竟觉晏伯崖苍老了许多。
然群情激愤,门外的喊杀声交织成一片,容不得他有半点徇私。营中粮草被烧,补给未到,此时楚军已是军心大乱,眼见胜利在望,如今却功败垂成,叫人如何甘心!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没想到你居然通敌卖国!”
面对着这位钢铁般的将军,周四达有一刹那的动摇,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楚晋交接之处,已经注定是这十万大军的埋骨之地。
周四达没想活着回去,只是希望那位看在自己完成任务的份儿上,别让周家断了香火。“这是圣上的密令。”
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将士,周四达并没有让自己吃无谓的苦头,他知道,不出三日,在场的众人都得死,昨夜朝廷已有密报,大楚与晋已经达成协议,条件便是这十万大军的性命。
强行将自己的泪闭回去,他唯一能做得便是让这十万将士能死得明白。
“放肆!晏家世代忠良,圣上不会这样对我!”晏伯崖电石火光之间已然相信了,功高震主,晏家已然光荣了太久,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想到戎马一生,自己竟连晏家的香火都没能保住。
晏伯崖龇目欲裂,不过是色厉内荏,晏家世代忠良之名决不能毁在自己手上,战死沙场便是将士们的归宿。“将士们,此人通敌卖国,不得好死。敌人马上就来,众将士,严阵以待!胜负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
短短三日,楚晋交界之地金戈铁马之声方停,战火已熄,尸横遍野昭示着战争的惨烈。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将尸体翻了又翻,终于在死人堆里扒出了晏伯崖。
“河儿,你还活着,上天对我晏家不薄......”晏伯崖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二儿子焦黑的脸庞,流出一行浑浊的泪水。
“爹,我带您回家。”铁骨铮铮的少年此刻已泪流满面,哥哥晏承海已经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尸骨都没有找到。
“来不及了,河儿,不要......不要报仇,澜姐儿......”这位为大楚奉献了一生的将军尚未做完最后的嘱托便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他在最后的时刻,所做的决定便是即使战死沙场,也要尽可能地给晋国以重创,他,做到了。他用十万兵力耗掉晋国将近三十万人马,便是全军覆没也足以自傲了。
至少十年以内,晋国再无侵楚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