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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让我今生偏偏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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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里,董舒雅想着心事,沿着墙边儿走来走去。
她不时窥视护士们的动静,伺机再次进入病房。
病房里,张宇轩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董舒雅趁护士们忙碌的空隙,偷偷溜进了病房。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伸手在张宇轩眼前晃了晃,轻声细语地“哎”了一声。
张宇轩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董舒雅,有些艰难地“嗯”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她语气里带着女性特有的温柔。
“还……行。”他嚅动了一下喉结。
董舒雅见了,连忙过去倒了一杯凉白开,递到张宇轩嘴边,缓缓地喂他喝了几口。
“谢谢你,紫娟。”张宇轩笑着感谢她。
“不谢。说会儿话,可以吗?”董舒雅放下水杯,无比真诚地说。
张宇轩用眼神和表情表意“愿意”。
“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董舒雅问完后就后悔了,她自己都是觉得不可能有答案,但她还是止不住要问了。她侧过脸去,吐了吐舌头。
“我、我……,我没有印象。”张宇轩努力回忆着,摇摇头说。
“就说嘛,没见过就是没见过,非要说在哪儿见过!”董舒雅对自己说。
张宇轩却以为她是在说他,惊讶而不解地望着她。
“我,说自己呢。”董舒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宇轩笑了笑,是那种纯朴、自然、不带一丝杂念的笑。
“那天,你怎么,总是绕着我的车跑啊?”董舒雅想起了这个问题。
张宇轩尽力去回忆她说的“那天”,但是没有任何结果,苦笑着说:“我,……真的不记得了。”
“哈哈哈哈,是,是。是我追你来着——你干啥不躲?!”董舒雅也笑了,笑得很大声。
“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不躲?”张宇轩憨憨地跟着她笑。
“笑,就知道笑。知道吗,我差点遭你吓死了。”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样子,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就……吓死了?” 张宇轩动了动嘴角,问道。
“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坐立不安、心身疲惫、心力憔悴、没精打采、七魂丢了八魂,十五吊桶打水……都是被你吓的!”董舒雅一口气说完,累得大口喘着粗气。
张宇轩睁大眼睛,憨态可掬的笑着。
“笑?你、你,还好意思笑?”董舒雅有点来气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词?厉害!”张宇轩给了她一个赞扬的大拇指。
“都是被你,吓出来的!”董舒雅头一扬说。
“对不起,我什么都、都记不得。”张宇轩满脸歉意地说。
“都记不得?没关系,医生说了,过一阵子就记得啦。”她望着他笑了笑说。
张宇轩见了,回敬她真诚的微笑。
“要是你,一直不醒,落个植物……千年木乃伊什么的,我就惨了。这下好啦,你醒啦,我解放啦、自由啦、轻松啦……嘿嘿。”董舒雅的心情豁然好了许多。
张宇轩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他那毫无杂念的微笑。
手机响了。董舒雅看了看手机,随后接听起来:“喂?……车修好啦?……好呢,我分分钟就到。”
“我有事儿,拜一会儿先。”她边接电话边向张宇轩说了一句。
张宇轩点点头,董舒雅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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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舒雅出了医院大门,像一只小燕子,轻巧地走过院前广场,来到了繁华大街上。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猫身钻了进去。
出租车随即向大街远处开走了。
出租车很快来到了4S店。
董舒雅下了车,直奔自己的豪华轿车。
接待员过来跟她一阵子比划,她刷了信用卡,签了字,开着豪车,出了4S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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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出来了,总得带点什么回去吧?
董舒雅开着车,满大街溜达,寻找着她要的答案。
不一会儿,她开车来到了一家大型超市外,她想了想,过去停好车,下车进了超市。
几个马仔模样的小子,簇拥着趾高气扬的董富海,从大型超市的另一个出口,走了出来。
几个人嘻嘻哈哈,众星捧月一般,跟着董富海向豪华轿车走去。
正在得意的董富海,突然看见了董舒雅的豪车,他走上前去看了看,又朝车门踢了踢。
“哎我说,你们TA妈的把招子放亮点儿。这车这人,都给我招呼好啦。”董富海指着董舒雅的车说。
“一定,一定。富哥,只要您一声令下,保它瞬间灰飞烟灭……嘿嘿,嘿嘿。” 豹子讨好地说。
“灰飞烟灭?我让你TA妈招呼好啰!你TA妈想灰飞烟灭?哼哼,老子现在要改变战略思路,塑造良好社会形象。知不知道?!”董富海伸手就给了豹子一个耳巴子。
豹子和其他马仔将信将疑,拼命地点头。
“都跟老子听好了。为了确保顺利拿到董氏集团的统治大权,你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了。” 董富海瞪着大眼厉声吼道。
“包括我。”董富海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
豹子满心地不相信,但是脸上还要是做出“已经信了”的表情。
“那咱们,怎么做事儿啊?”豹子试着问道。
“事儿是一定要做的。不过咱们得换换方式,知道吗?换换方式,就是多动脑子,知道吗?”董富海提高嗓门吼道。
豹子和其他马仔纷纷点头,一幅很害怕董富海的样子。
“她,名义上是我堂妹。她老子有多厉害,你们知道吗?你们几个要动她?不动动脑子,你们觉得,你们自己能行吗?要出招,就要出大招。一招毙命,永不翻身。那些小儿科,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董富海指了指董舒雅的轿车说。
马仔们听了,纷纷低下了头。
“懂,懂。富哥,我们明白您的意思,都听你的,您说咋办就咋办。”豹子向前一步,媚笑着说。
“现在,是我在董氏集团挣表现的时候,没我的明确指示,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董富海眼睛一瞪,脸一沉,还有真些黑老大的模样。
“是的是的,富哥刚进公司,就做了部门经理。过不了多久,董氏集团,还不是……你一个人的?”豹子继续讨好。
说完,豹子带头鼓起掌来,其他马仔纷纷附和着鼓起掌来。
“笨蛋!那么大的董氏集团,能是我一个人的吗?我只是董事长兼总经理9是将来。”董富海心里很是得意,嘴上却反着说。
“嘿嘿,那不一样吗?那么大个董氏集团,迟早都是富哥的,对吧?”豹子继续拍马屁。
“是啊,是啊,都是富哥的。”其他马仔也附和着说。
“哈哈,哈哈……说得好,喝酒去。 董富海得意大笑。
“呵呵,喝酒去啰。”豹子和马仔们相互吆喝着。
众马仔嘻笑着,分别乘坐两辆车,走了。
董富海一行人刚刚离开,董舒雅便提着几个采购包出了超市,来到自己的轿车前。
董舒雅拉开车门将东西放好,准备上车。
她发现车门上有几个脚本印,弯腰看了看,又看看四周,觉得没什么时候异样,摇摇头,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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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舒雅将豪华轿车开回自家别墅的车库,停了下来。
她从后备箱里取出几个采购包,走出别墅,来到了大街上。
董舒雅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沿着大街向前驶去。
远远的,董乙甫的轿车驶了过来。
出租车上的董舒雅见了,担心被父亲发现,低头弯腰,藏好自己。
通过车窗,董舒雅偷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威严地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
“老爸果然威武!不过,他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 董舒雅内心说。
两辆车相对而行,董舒雅见父亲的车驶远了,坐直了身子,回头冲董乙甫的车子,做了个怪脸。
“知道你的火,大了去了,怕了你了。行了吧?”董舒雅嘴里说着。
出租车司机不解的看了看她。
董舒雅见了,暼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开你的车!”
出租车司机嘟囔了一句,董舒雅又想吼过去,手机突然响了。
董舒雅看了看手机,见是“林嫚妮”的电话,笑了笑,接听起来。
“喂姐们儿……聚会?要啊要啊……等着啊,我分分钟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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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人,还有吗?
他是吗,是他吗?
董舒雅嘀咕着,驱车向江堤边而来。
她和俩闺蜜姐姐常来这里,江中的流水、堤岸的翠柳、水中的白云。这是她们喜欢的。
这时,两辆豪华轿车,已经一字形停在江堤边。
江堤边的休闲草坪上,林嫚妮、何美琳席地而坐,悠闲地喝着饮料,聊着天。
董舒雅乘坐的出租车驶了过来停下,她拧着几个采购包下了车,朝草坪走去。
“你俩在这儿,乖唇蜜舌的叽叽歪歪,把我一人丢一边凉快呐?”董舒雅边走边说。
林嫚妮、何美琳见了,先是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怎么成采购大妈了?”林嫚妮笑得合不拢嘴了。
“哇噻,你穿保姆服干吗?演戏呢?要演也得演公主嘛,演保姆,算什么角儿?”何美琳的大笑中多了一份惊讶。
“不行吗?千金难买我愿意,我演保姆我高兴!是不是很酷啊?”董舒雅放下采购包,扭着腰肢在她俩面前走来走去。
“当然酷哦,收了个阳光俊男,把我俩突突的赶出来了。哼,典型的重色轻友!”何美琳开始洗刷她了。
“喂,饮料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我有重色轻友吗?”董舒雅也是个嘴不饶人的角儿。
“呵呵,脑门透亮、两眼放光。一看就知道,让爱滋润的。” 林嫚妮也掺和了进来。
“哪有哇?胡嘞嘞吧你。” 董舒雅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我们仨呢,从小到大,一块玩一块嗨。除了男友,皆可分享。我俩都了,就你还单着。我俩去‘搜街打望’,好不容易给你搜到了这款阳光俊男,你不感谢我,还说我们胡嘞嘞?”林嫚妮一本正经地说。
“吼吼,什么阳光俊男,失忆男好不好?还要我谢你们?好意思吗你们?”董舒雅故作愠怒。
“哎哎,我们搜到这款俊男的时候,他可是好好的。是你把他撞成那样了,怪谁?”何美琳不干了。
“失忆了?严重不?”林嫚妮倒是很有大姐范儿。
“医生说,应急性的,过阵子就好了。”董舒雅平静了很多。
“好了不就得了,好了一样是个阳光俊男。”何美琳笑了。
“他现在,连他妈都不知道是谁了,谁媳要啊?”董舒雅嘟起了嘴。
“唉,看来,命中注定,这位俊男,你无福消受了。” 林嫚妮一声叹息。
“自从你和吴迪掰了以后,你就……”何美琳用眼角偷偷瞟了董舒雅一下。
“不许提他。谁再提,我跟谁急。” 董舒雅一下子急了。
“好,好,不提他了。咱就说另外几个男孩吧,官二代、富二代,哪个不是被你迷团团转。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实力有实力,怎么都进不了你的法眼呢?”∥美琳兴致未减。
“没感觉的,一律趴死(Pass)。”眼睛冲着何美琳,“我不像你,换男友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董舒雅先是幽叹,转面又冲着冲林嫚妮说,“还有你,天天把个男人,像泡泡糖一样嚼在嘴里,有味吗你?”
“我是在,体验生命过程。”林嫚妮不急不慢。
“呵呵,我是在享受青春,享受自信,我快乐,我高兴。羡慕嫉妒恨了吧你?”何美琳倒是乐了。
“羡慕你个大头哇。” 董舒雅一把抓起一个采购包,打了过去。
“哇,好吃的耶。给姐们儿的吗?”何美琳赶紧抵挡,并将接到的采购包打开来翻了翻。
“去你的吧。这是才饭。你是才吗?” 董舒雅抢回采购包。
“呵呵呵,我们舒雅小妹,也懂得照顾才了?这人艳福不浅啦。……哎,刚才不是说无福消受吗?怎么个意思?”∥美琳笑了:
“无福消受怎么啦,要你管?”董舒雅头一扬,将脸别向一边。
“女人啊,在最美的年龄,最该好好的享受。婚姻大事,是要慎重。但是你呢,太挑了。”林嫚妮拍了拍董舒雅的肩,轻声叹道。
“婚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俩个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一辈子。怎能不挑?”董舒雅反问回去。
“理是这么个理。但你这样的挑法,拖了我们后腿了不是?我们曾经发过誓,要一起玩一起嗨,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林嫚妮笑了笑说。
“不拖后腿行啊。你俩赶紧给我,找出那个‘三心好男人’来。”董舒雅有点不依不饶了。
“给你找到了呀。”何美琳也不示弱。
“谁?在哪儿?”董舒雅两手一摊。
“医院。”何美琳往远处一指。
“他?开什么大头玩笑?”董舒雅笑了。
“今天约你出来,就是要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儿了?”林嫚妮看着董舒雅。
“什么意思?”董舒雅用眼睛询问。
“差不多了,心里有底了。”林嫚妮点点头。
“呵,保姆服都穿了。”何美琳笑了。
“呵,营养品也买了。”林嫚妮也笑了。
“你们?嗨,不带这样玩的哈。”董舒雅赫然明白。
何美琳和林嫚妮相视大笑,通过刚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试探,她们已然明白,仨闺蜜中的小妹儿——董舒雅,即将进入一段新的恋情,她俩心中也落了一块石头。
毕竟,仨姐妹从小到大,共生共长,说好一起,要走入婚姻殿堂。毕竟当年,小妹儿董舒雅和初恋男友吴迪的恋情,就要开花结果的时候,她俩没能帮上她最后那一把忙,以致内心的愧疚,时不时会冒出来,折磨她们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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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非同根,相煎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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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乙甫是带着怒气,从公司回到家的。
宽敞明亮的董家客厅里,姥姥在窗台下打坐。
姥姥见董乙甫怒气冲天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随后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董乙甫坐到沙发上,拍了拍沙发扶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说道:“这阵子,麻烦事总是缠着我,先是效益大幅下滑、部分生产线停产,接着是大股东集中抛售股票,再往下是董乙华联系部分大股东想接管公司,现在又是……”想到这里,董乙甫摇了摇头。
董乙华是董乙甫的非血缘大哥。六十年多前,董乙甫的亲生父母董长根和贺玉珍,结婚多年未育,收养了董乙华。数年之后,夫妻俩才有了亲生儿子董乙甫。两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董乙华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唉。
现在让董乙甫烦恼的,是一小时前,董氏集团召开的一翅议。
中心会议室里,一场严肃而热烈的董事会,召开了。
董乙甫作为董事长和主持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首席大位上,表情慈祥而威严。
董乙华坐在他左手边,半眯着眼睛,一脸满意不在乎的样子。总经理刘源在发言席上作报告。
刘源的话音刚落,董乙甫微微一笑,沉稳而和蔼地说道:“听了刘源总经理的季度工作报,各位会产生一个疑问,亏损项目停产了,一系列压库促销活动也开展了,甚至推行了‘精政减员’措施,怎么这个季度还是亏损,而且如此严重?”
众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董乙华瘪了瘪嘴,将脸别到了一边。
董乙甫也不在意:“原因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办法?大家发发言,便于及时做出调整,扭转不利局势。”
副董事长林立安用眼睛向董乙甫示意愿意发言,董乙甫微笑着点点头。
“我认为,大环境不好,全球需求低迷,带来了阶段性过剩危机困局。董氏集团的困局,与其他传统制造业公司的困局,是一样的。不用过于担心,等形势好转了,我们又可以大把大把的赚钞票了。” 林立安清了清嗓子说。
“董氏集团传统制造业占比较大,房地产库存量过高,过去支撑董氏集团的制造业和房地产业,陆续出现了问题。制造业的转型和升级都还在进行中,新兴产业也没有培育起来。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阶段,增长低迷是必然的结果。我认为,公司培育新兴产业的方向是对的。但是已经关停的几个传统制造业项目,要么彻底淘汰,要么进行科技改造和产品升级,不然会成为拖累……”副董事长胡松林听了,接过了话茬。
董乙甫听了,赞许地点了点头。胡松林和林立安、刘源,是董乙甫在董氏集团的左膀右臂。
“我不这样认为!”董乙华突然大声插话,引来其他董事纷纷侧目。
“我认为,最重要的问题是,管理体制僵化。这么两年,到这儿开会的,都是老面孔。没有新鲜血液,活力在哪儿?”董乙华继续旁若无人的说,
“必须改进高层接替制度,让年轻人有机会进董事会,为董氏集团增添新的活力。因此我推荐,80后年轻人董富海进董事会!”其他董事纷纷点头。董乙华仿佛得到了鼓励,嗓音提高了几分。
“啊?”其他董事惊得口瞪目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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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这是,谁又惹你了?”何玉姝脸上敷着面膜,站在董乙甫面前,打断了他的回忆。
董乙甫看了看妻子何玉姝,没有吱声。
“公司又出事了?”何玉姝走到董乙甫身后,给他揉肩。
“公司没事。”董乙甫轻叹一声。
“咋的了?”何玉姝边揉边问。
“大哥把他的儿子,弄进了公司,还要求做进董事会。我没有同意,给了中层管理职位,大哥他就发飙了……唉。”董乙甫摇头说。
“啥?就那个心术不正、诡计多端、成天鬼混的董富海?他进了董事会,还不把董氏集团搅成一锅粥了?”何玉姝一下子激动起来。
“没那么严重。”董乙甫向姥姥那边看了看,有意降低语调。
“没那么严重?你知道这些年,他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打架、强奸、诈骗、黑吃黑……哎,不说这些了。大哥把他弄进公司,只有一个目的,抢夺董氏集团的控制权!”∥玉姝的声调反而更高了。
“这阵子,我就为这个,思前想后,心烦意乱。”董乙甫也跟着提高了嗓音。
“我就说嘛,你向来遇事冷静,这阵子动不动火冒三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说呢?”∥玉姝反倒笑了。
“跟你说了,管用吗?”董乙甫拍了拍何玉姝的手。
“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吧?二十几年前,公司遭遇那么大的危机,我俩一起出主意、想办法,也过来了。唉,这几十年,你那大哥,从来没拿你当兄弟。”∥玉姝软声细语地安慰道。
“当年的危机,跟今天的董氏集团的困局,远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山雨欲来,得想办法扶危楼于不倒啊。” 董乙甫打断了妻子的话。
“危楼?有那么严重?”何玉姝走到丈夫面前,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居安思危吧。”董乙甫笑了笑说。
“哦。那我们,也得赶紧把羽西弄进公司去,早点培养他掌管集团企业的能力。”何玉姝坐到了董乙甫身边。
“就你那宝贝儿子?他有那眼界、智慧、品性和能耐吗?他要是有,我还操什么心呐?”董乙甫又烦燥起来。
“正是因为缺乏,才要让他锻炼啊?”何玉姝却不跟丈夫急。
“有的东西,后天可以锻炼,有的不行。比如品性,怎么锻炼?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没有好的品性,全公司上上下下,都要跟着遭殃。”董乙甫语气平和了一些。
“哪……董富海,更没品性。”何玉姝一点也不服气。
“他?不把那个部门祸害透顶,就谢天谢地了。”董乙甫反而有了嘲笑的口吻。
“不还有舒雅吗?”姥姥突然插进话来,引得董乙甫和何玉姝侧目过去,望着她。
“舒雅?不行、不行,女孩子做个中高层还行,怎么能担当扛大旗的大任呢?”何玉姝摆摆手说。
“谁说女孩不行了?这圈子里,女企业家不也有的是吗?再说了,舒雅如果能够找到一位能干的丈夫,不一样可以进公司扛大旗吗?姥姥坚持自己的想法。
董乙甫听了没有吱声,内心却比较赞同岳母的说法。
姥姥虽然年事已高,但在某些事上,还是很有眼光的。
董乙甫笑了笑,闭眼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