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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三八圆圆这个人呢,除了课讲得差了点,人有点不讲道理——特别是总跟我不讲道理,还有身材长相什么的差了点……以外,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她讲课很卖力气,讲到兴起的时候,有种不管不顾的投入,那种感觉我一直找不到好词儿来形容她。直到有一年,我在电视看见杨千嬅捧着奖杯泣不成声,说自己走到今天全凭一个“勇”字,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三八圆圆,那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八圆圆可以坚持站在三尺讲台上那么多年,原来都是一个字,勇,只有勇。
这时候天已经入秋了,早晚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凉意,而我们的圆圆,在台上讲了不到十分钟就大汗淋漓,我坐在下面看着都觉得身体燥热,连姨妈痛都好了不少。
看着已经进入状态的三八圆圆,我想现在她肯定没工夫理会我,小心翼翼打开异常厚重的化学书,心里说,终于可以安省一会儿了。受三八圆圆带动,我很快也进入了状态,看得激情澎湃,情不能自已,看到煽情处差点哭出来。
正眼含热泪,一字一句的读着,前桌的小手又偷偷摸摸的背了过来,那只手轻轻把一枚小纸条放到我跟陈尘桌子上,怕我们看不见,还敲了敲。我抬头看见,特想抓起圆规,一把把那手钉在桌子上。
那手撂下纸条,又悄悄缩了回去。我放下书,没好气儿的瞪了陈尘一眼,还他~妈没完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鸿雁传情那一套呢。
我眼睛望着书本,嘴里小声嘟囔:“上课时间老传什么纸条,影响别人学习知不知道啊。”
陈尘扫了一眼那纸条,却不伸手去拿,反倒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觉得事有蹊跷,低下头看过去,哦,原来那纸条上面写的是“尹策”二字。
一看字儿就知道是何其健那个鸟人,我朝回头往后张望的何其捷狠瞪过去,何其健冲我呲牙一笑,示意我看纸条,然后转身。
我回头看看陈尘,略有些赧然羞涩,又小声说,“哦,我说的是何其健,没事传什么纸条啊,影响别人学习”,陈尘似乎是哼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
我一边画圈圈诅咒何其健,一边打开那纸条,好长一段话,一看开头,就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
昨天下午,我跟三八圆圆一块出去吃饭。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是在郊外,走了好久,深山老林一样的地方。我当时有点害怕,但是三八圆圆说没事有老师呢,我只好跟在她身后往里面走。还没走几步,忽然,从树林里窜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尹策我跟你说,当时真的特别恐怖,我吓得拔腿就跑。那老虎直奔我来,在我身后紧追不舍,三八圆圆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跟没事似的。我心里觉得特别不服气,一边跑,一边忍不住问那只老虎,“你看她那么胖,还就在那站着,你为什么不去吃她啊?”老虎一边追,一边回答我说:“我是回族的。”
“噗——”意外的结尾,毫无征兆的戳中了我的笑点,一时没克制住,我竟噗出了声来,何其健这家伙,故意编排三八圆圆,一定是想帮我报复她上课之前说我那几句。
基本上,全班都听见了我的那控制不住的笑声,三八圆圆也停下讲课。她站在讲台上气喘吁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知道她现在这状态叫忍无可忍,三八圆圆颤抖的手,指着我,“尹策,你有完没完了,上课呢不知道啊,挺大个女同学,一天天怎么老嬉皮笑脸的,你——”
“行行行,打住,打住!”我强忍着一身酸痛站起来,冲着三八圆圆做了个停的手势,“你别说了,我这就出去”。
站得太猛,兼之失血过多,起来的时候,感觉头晕眼花的,我勉力支持着,对说陈尘说,“你给我起来,让开。”
陈尘用手轻轻扶了我一下,我感觉稳了点,然而他并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我怕他学的太投入,已经聋了,只好又说了一遍:“让开。”
三八圆圆也在前面大声喊道:”陈尘,你给她让座!让她出去!”
陈尘有点急,他对三八圆圆说,“三老师,哦,不是,吴老师,尹策她,病着呢……”
“病着呢?”三八圆圆疑问道。
“是啊,病着呢”,陈尘肯定的说。
“病着呢还笑的这么开心?不病是不是要上天啊?!”
我感觉自己都要站不住了,有点不耐烦的跟陈尘说:“你别在那废话了,赶紧让我出去透透气,屋里面太闷了。”
陈尘犹豫了一下,站起来给我让出走道,我刚往外迈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一事儿,我回头警告陈尘,“你,老老实实上课,别出去找我!”
陈尘一愣,犹豫着说,“不去。”
“嗯。”
拖着我那多愁多病的身,游荡到教学楼外,整个校园里都没个人影。本来是个晴空万里,秋高气爽的好天儿,特别适合做户外活动的,只是可惜我此刻尤其畏寒,忽然一阵北风,吹得我忍不住一阵颤抖。
捂着小肚子,在操场上慢慢走着,天地之大,竟然没有我容身之所。真倒霉啊,我忍不住感慨,人家小说里面,女主重生之后不都是翻云覆雨为所欲为的吗,为什么我还是衰人一个呢?又是一阵凉意袭来,我打了个冷战,开始后悔没有把红糖水和暖宝宝都带出来。
“尹策。”
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叫我,我有些恍惚,旋即醒悟过来。我气不打一处来,没等转回身就劈头盖脸骂起来,“不是他妈的跟你说了嘛!叫你别跟着我出来!你这一出来,明天你妈就得来学校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看见你妈!!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你妈,你知不知道……连珠炮似的骂将出去,彻底转回身,却发现身后站着那人,一脸贱笑看着我,不是何其健又是谁。
骂错人了,我有点抱歉的看着何其健,心里松了口气,随之慢慢升起的,却是隐隐约约的失落。
何其健走到我跟前,“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传那个纸条了,诶,你是不是傻啊,笑那么大声干嘛?”
我摇摇头,说:“不怪你,这都是命中注定,天意。”
何其健与我并肩前行,那张贱嘴是无论如何也闭不上:“开心大劲儿了吧?怎么着,跟陈尘同桌这么些天,是不是很幸福啊?得偿所愿了呗?”
我懒得跟他抬杠,有气无力的说,“我对陈尘,什么愿都没有。”
“从初中不就开始花痴人家了,每次看见陈尘哈喇子恨不得流一地,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来了,你敢说你一点企图没有?”
“真的,信不信由你,我跟陈尘是不可能的。”
我这边越说越觉得忧伤绝望,那边何其健竟然还在那没眼力见的胡叨叨:“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啊?”
我正色看着何其健,一字一句对他说:“哥——五——嗯——”
想想都觉得气闷,以前在二中的时候,就整天跟这厮混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进了市实验,班级里那么多奇形怪状的新同学,结果被赶到外面的竟然还是我们俩!我还是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何其健看我半天没说话,提议说:“要不跟我去体育馆吧,我练球,你看着。
“随你。”
体育馆这地方好啊,多少故事在其中。何其健进了场,就开始叮叮咣咣的拍球、投篮,我却没心思看他,只是坐在熟悉的看台上四处张望——故地重游,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不知道何其健练了多久,教学楼那边似乎有铃声响了起来,我心想终于下课了,三八圆圆走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吧。
招呼着那边耍的虎虎生风的何其健,“贱——走了——”
何其健抱着篮球走过来,指着我的脑袋说,“别叫的这么亲昵,你老这样,八班那个小莹莹都不敢追我了,耽误我好事儿,你补偿我吗?”
顺着何其健的手指,我抬起头,楼上有一枚小巧玲珑的脑袋正向下望,八班这节体育课呀,我脸上瞬间就笑开了花,更加亲密的拍了拍何其健的肩膀,“贱,你要什么补偿,一顿大腰子好吗,如果不行,就两顿……”
我都快受不了我自己了,何其健竟然一副挺享受似的样子,“我估计两顿差不多了。”
我接着笑,花枝乱颤的又往何其健跟前凑了一步,“何其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我这舞台剧一样的笑脸还没彻底绽放完,却看见陈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对面,突如其来的,我竟有点儿心虚,“下课啦,你跑的够快的啊……”
陈尘没说话,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何其健,何其健也冷着脸,针锋相对的看回去。我知道何其健一直看不惯陈尘,陈尘当然也没有多喜欢何其健,看着眼前这两人跟俩柱子似的对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出个结果,我着急回教室歇着,不得不挺身而出站在中间和稀泥,“走了,走了,回去上课了,上课了……”
陈尘听见我说话,转回脸看着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气,一脸要债似的表情,“看来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