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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这次派来青州的官员,以钦差张敬国为首,,全灭。.”
张彦松的汇报让李谌全身发冷。他无法想象凤忘忧用这么自然的表情与他说话,背后里却掀起了血雨腥风。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李谌不受控制的想着如果那些官员里也包括他,凤忘忧是不是也会杀了他!
这次跟着他来的只有光,至于张彦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李谌扫了张彦松一眼,还没开口,张彦松已经把自己跑到青州来的原因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张彦松去年和一个女子订了亲,正是青州大户江贤的女儿,江子晴。这位江姑娘在很小的时候就为父亲打理生意,将自家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青州,江家绝对称得上是赫赫有名。
张彦松的亲事是由柳老爷子做得主,曾经知会过李谌,对这个江子晴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半个月前,张彦松特意告假过来接新娘子回家。而立之年还没成亲的张彦松一直惹人非议。忙的脚不沾地的张彦松以前不在乎,因为他忙,没时间听这些个流言蜚语,现如今,却是没有办法撇脱了,张彦松不可能从仇人家过继孩子,所以听得柳老爷子的指点,张彦松就提着聘礼礼物登门了。
江子晴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张彦松,如此正好,皆大欢喜,说好这时候来娶,哪知道到青州还没几天,青州的文武各级官员居然被一伙神秘人屠戮大半。
心里怀疑的张彦松将手下派出去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哪知道今天又爆出了新来的钦差大人和一干新上任官员全部被杀害的消息,“属下有些担心,前来迎亲的都派了出去,哪晓得,”张彦松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哪晓得一个眼尖的昨天居然在一间茶馆里面瞧见了您。”见李谌走在前面,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张彦松才忐忑地说道,“主上,属下,属下绝无探听主上行踪的意思,只是……只是,这事,属下不知道应不应该管……属下……”
李谌脚步不停,没有责怪意味的语气让张彦松心中一松,“不错。”比起那些个互相推诿不肯来青州的所谓官员,张彦松,很不错。
张彦松有些脸红地跟着李谌,不错?什么不错?是说他打听这件事做的不错,还是……还是说他查到了主上的行踪,所以不错……嗫嚅着正想说什么,张彦松惊出一身冷汗,正想再向主上解释一下却突兀的顿住了脚步,一双眼睛瞪得脑袋,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的背影,他……他总算是意识过来了……刚才……刚才是主上在和他说话吗?怎么可能???
难道?难道主上认可他了?在张彦松的记忆里,只有得到认可的人,主上才会和其说话的,那是潜龙境里所有人渴望的荣耀。努力让自己沸腾的心冷静下来,不想在李谌面前失态的张彦松快走几步,跟上了李谌,但还是放缓了步子,离李谌有半步远。一副随侍的模样。
这时,,
“彦松?”
前面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张彦松一愣。循声望去,街对面一身天青色衫子,脸上带着惊讶表情地男人正往这边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个仆从,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大哥,你回来了?”张彦松惊喜地笑道,偷偷瞧了李谌一眼,见李谌摆出了一个随意的姿势,登时快走几步过了街道,张开双臂和那天青色衣袍的男子抱作一团。
“彦松,你小子好啊,不和我妹妹在家里甜言蜜语,跑到外面来瞎逛什么?”江子俊,江子晴的大哥,比张彦松大九岁,经常在外面做得是海上生意,一年到头没几天到家里,几年前张彦松和江子俊在沉洲一见如故,几乎拜了把子,如今结成了亲家,自然都是欢喜得不得了,只要张彦松江子俊同在江家,两人就常常混在一起,弄得江子晴嗔怪哪是她成亲,简直就是张彦松和江子俊成亲嘛。这事在江家引为笑谈。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啊,晴妹被娘天天叫着陪在身边,我哪敢到娘面前去打情骂俏啊。”张彦松笑着和江子俊松开,一脸郑重道,“大哥,你能来,彦松万分感激!”自从两家把亲事说定,张彦松就改了口,俨然已经是江家人一般。
“哈哈哈~~~自家兄弟和妹子的大喜日子,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江子俊看了那个被自己妹夫一步一随的清俊男子一眼,做出一个古怪的面色,“你是不知道,老爷子已经对我下了最后通牒令,说是自己亲妹妹的大喜日子都不回来,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啊?”张彦松震了下,“爹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哥在外面辛苦……”
“好了,那是你的朋友嘛?你把人家忘在街对面,小心人家找你麻烦啊。”见这个妹夫因为见了自己;乐昏了头,想起张彦松对那个青年恭敬的态度,江子俊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的好。
果然,他这一提醒,把张彦松惊了个面如土色,他对江子俊拱了下手,连滚带爬地火速赶回了对面,扑通一声就要跪下请求责罚。李谌扬袖一挥将张彦松凌空提起,似笑非笑地瞥了惊慌失措地张彦松一眼,“在自家大舅子面前,可别丢了脸面。”
张彦松眼圈一红,“主上……”
“别做这小儿女情态,让人瞧了你不丢人我还丢人呢。”李谌用手中的扇骨敲了下张彦松的头,“这青州的事情,你就别查了,这事我交给别人去办了,你……”李谌深深地瞅了张彦松一眼,看着这个为他忠心耿耿服务了这么多年的属下,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张彦松诚惶诚恐地看着这淡淡的笑容,心里却像是一锅沸腾的沸水,汩汩冒腾,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好好的当你的新郎官吧。”李谌温和说道,这种温和的态度,是以前的张彦松想都不敢想的,他噙着泪听到李谌说,“如果有可能,我会去参加你的婚宴的。”
说完,李谌朝身后招招手,一身雪白衫子带着金色面具的光出现在李谌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串绯红璎珞,“这个,就算是我给新娘子的礼物吧。”微微一笑,李谌离开了,光瞬间又消失在空中。引起一片哗然。
张彦松抓着光递给他的绯色璎珞傻傻得望着李谌的背影,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瞬间流了满脸。
“……彦松?”不知道李谌是何种身份,不敢冲撞大人物的江子俊这时候才走了过来,见张彦松一副泪流满面的模样不由惊住了。
张彦松转头紧紧抓住了江子俊的手腕,流着泪全身直打颤,“大哥,我们这就回去,和爹好好商量一下,这婚宴,咱们……咱们……”焦急地直喘息地张彦松话都说不好了,江子俊连声道,“彦松你别着急,慢慢说,大哥听着呢,你甭着急啊……”
张彦松困难地点头,眼神却还是有些散乱,“如果,如果我成亲的话,公子真的来了,真的来了,那是我张彦松这一辈子的荣耀啊……”
张彦松的喃喃自语被江子俊尽收耳底,眼中的震撼之色再也掩饰不住,这一辈子的荣耀?!江子俊的心,也开始不受控制猛力跳动起来,无法遏制。
茶楼里。
“凤姑娘,从我回来就一直想见你一面。”子君儒旁若无人地盯着凤忘忧倾吐爱意,“这青州虽然也是风景如画富庶繁华,可是我还是喜欢大漠豪情!”
一身翩翩君子风度的书生却深情款款的说着他喜欢大漠中的风光,怎么都无法给人可信的感觉。可实际上,子君儒说的是实话。
“子公子对家乡的热爱,忘忧叹服。”凤忘忧浅浅地笑着,一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模样,“忘忧也怀念沙城脚下大漠狂沙的壮志豪情呢。”
“呵呵,是吗?那凤姑娘还记得咱们在沙城脚下茶寮的惊鸿一瞥吗?”子君儒一脸期待地问。这就是二叔说的趁热打铁吗?有些羞涩的想着,子君儒心里的欢喜让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沙城脚下茶寮?”凤忘忧跟着子君儒念了出来,不过却没有子君儒那刻入心里的流畅。“我确实数次从那儿经过,可是……”翻阅了下脑海里的记忆,“我们有见过吗?”
子君儒一窒,脸上露出震惊地神色,“凤姑娘对在下没有印象吗?怎么凤大哥说……说……”子君儒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双眼睛里甚至涌出了点点泪花,凤大哥明明说自从凤姑娘与他在茶寮下那一瞥后,就一直都他茶不思饭不想的,难道……难道凤大哥误会了吗?凤姑娘当时看上的是另外一个人?可是,没可能啊,那个茶寮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有资格让凤姑娘看上眼呢?
还是?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刚刚上楼来,看到的一红一白相谈甚欢的情景,难道……难道是因为凤姑娘变心了?不,不会的!凤姑娘是天仙一样的女子,是不会,是不会再爱上别人的。
脑筋有些混乱的子君儒差点就要抓住凤忘忧的肩膀让她告诉他是不是爱上哪个刚刚和她一起喝茶谈天的人了,可是他不敢,他怕凤姑娘生气,他太爱凤姑娘了。
用袖子抹去眼泪,子君儒笑得如稚童一样,浑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胡斯乱想显现于外,“凤姑娘,这里的茶水咱们不知道喝了多少次,我刚才在一个糕点铺子上看到了一种糕点,卖相好,也很好吃,就是要到跟前去买,还一人一份,凤姑娘,咱们去尝尝可好?”
凤忘忧爽快地答道:“好啊。”大哥一直希望她能够和子君儒好好相处,这是很好的机会不是吗?再说,人类是不可能和自己匹配的,逢场作戏罢了,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凤忘忧隐隐忽略了心口处那针扎般的刺痛。
啜饮了最后一口茶水,凤忘忧从袖子里依数取出了八文钱搁在桌上,起身道,“走吧。”
见凤忘忧如此响应自己的话,子君儒欢喜得站起身从钱袋里取出一锭元宝,“哪能让凤姑娘付账,在下来,在下来。”
凤忘忧呵呵一笑,凤眸流转,“你这锭银子要换开,可是很麻烦的,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那么,糕点就你请吧,我可饿坏了。”顽皮地眨眨眼,子君儒羞红了一张俊颜,脸上诺诺答应着,心里冒出了好多好多欢喜的泡泡。
嗯,看样子和凤颜学得这几招还真是不错啊,省得她努力去想怎么维持一副害羞女儿模样了,不管真心假意,他看上的,不就是这副皮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