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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佛老老实实排队静候,旁边不断有人从身边走过,相互询问下无不是摇头叹息,失望至极!
这些人中,有大腹便便的商人,清秀翩翩的书生,脸色暗黄妇人,白发苍苍的老妪,甚至有让小斯排队自己在树阴下凉茶美女随身伺候的王公贵族。
当然,也有不少像留佛一样满身污泥的乞丐。更让留佛目瞪口呆的是,他前面还排着一个满脸刀疤的独眼大汉,身上一股骇人的杀气无不召示着其刀口舔血的霸贼身份。。此刻也在一本正经地等待测试,安静地像沉睡的老虎。
这样迷迷糊糊地神游了一会儿,再看向前面,唔,还有几个人就要到她了。
现在留佛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水晶球了,透明的球悬空在一方碧绿的琉璃托盘上,球内有隐隐光泽流动,像气息,又像细水,缓缓游走,仿佛是有灵性一般,真是奇妙又玄幻。
刀疤独眼汉一挥大手,离水晶球约两寸处,静等反应。三秒,两秒,一秒,水晶球毫无动静,一如既往。
刀疤独眼汉一只眼睛微眯,似乎对这结果相当不满意,冷哼一声,恼怒的收回那只手,转而伸出另一只手测试。
一旁的测试人员,一边打个哈欠,一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又过了三秒,还是没动静,刀疤独眼汉顿时火冒三丈“妈的!什么东西!老子排了半天队,就是这个破结果?!”
“多数人都是这个结果啊,火气大也没用,哎!快走,别影响下面的人测试”其中一个侍者不耐烦催促。
刀疤大汉心有不甘,愤而抽出肩上的砍刀,指着测试官,狰狞地威胁道:“限你一柱香内让那个妖狐媚子千夏红妆出来,乖乖给老子回去当压寨小妾,否则……”刀疤独眼汉嘿嘿笑道:“否则老子携这祁月国所有贼寇地痞,势必捣毁这故弄玄虚的千闻宫,且让千夏红妆这小娘们儿轮流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这番*无耻的话一经说出,周围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刀疤独眼大汉何许人也,竟有勇气说出这番豪言壮语,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留佛也惊呆了,这刀疤脸抽出砍刀时,狂暴的刀气甚至削掉了留佛的一缕头发。
心道,果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练家子。
短暂的安静后,人群就嗡嗡低低议论开来。
有人突然惊叫道:“天呐!那是……天下悍匪帮帮主刀弑天!”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然而这里最淡定地要数那测试官了,但见他仍就悠然自得地品着桌上的名茶,连一个眼神就没有丢给那洋洋得意的刀疤脸。
他漫不经心地手指一抬,示意身边随从,那随从立刻上前两步,胳膊朝着正满脸傲慢的刀疤脸遥遥一甩,刀疤脸还没来得及反应,庞然的身子便“咻”地被甩出老远,在人们震惊的目光下,“嘭”地一声炸开!
满天血肉四溅,人们抬头呆楞地看着那碎成一片血雾的刀疤脸。一脸惊恐。暴力!太暴力了!
留佛也被吓得不清,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在活蹦乱跳耀武扬威的大活人,转眼间就血肉横飞,烟消云散,还是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那年轻的测试官,依旧是表情淡淡,摩擦着精致的杯子,喝了一口香茶,对身边侍从轻声道“一日,悍匪帮,消失。”
“是,大司命!”
“众位,千闻宫向来遵规守矩,从不冒犯他人,今日对犯我千闻宫者,以示小惩,还忘心怀不轨之人慎言慎行。各还请继续吧。”一个侍从对着还在震惊当中的人们道。
把人都轰成血末了还叫以示小惩……留佛有些凌乱了。
在侍从敲桌提醒中,留佛醒悟过来,皱着眉有些忐忑的伸出自己乌漆麻黑的小手。
没反应?留佛有些失望,当她刚要收回手时,那水晶球轻轻跳动了一下,但是没有亮。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这算是……什么。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过还是不过?一个侍从躬着身子朝着大司命为难道:“大司命,您看……”
大司命依旧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把完着手中的杯子“先收着吧。”
留佛闻言,心中的悬着石头终于落下,先过了第一关就好,总是还有希望不是。
在人们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洗礼下,留佛小心翼翼地跟在侍从后面,迈着小步。朝后山走去。
两个侍从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着,只是他们的步伐很奇特,像是……走在一个阵法里,留佛也只得紧紧跟在他们步子后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走了一阵后,留佛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景色,真的是突然出现的!就像,凭空而来。是一座火红的山,山上隐约可见有座阁楼。
那楼阁位于半山腰,山腰长满漫山枫树,此时正值深秋,大片的枫叶通红通红,连成一片,形成火红的海洋,蔚为壮观。那阁楼便与枫叶掩映成趣,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留佛也是七绕八绕才上去的,待走近时也是眼前一亮,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三人走到阁楼前,门口有两个门卫把手着,其中一个侍者从腰间拿出一个骨牌,门卫伸头看了一眼随即站到原来的位置。
“请。”
留佛便跟着他们进去了。阁楼很大,也很阴森,光线幽暗。从外面看去只是普普通通的阁楼,而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很多房间。
有的房间关着,有的大开着,留佛朝着大开的门里偷偷看去,只见里面都是一排排的架子,所有架子上都放着密密麻麻一排排的盒子。
难不成……那盒子里都是别人送给那千夏宫主的礼物?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房间,两个侍者才停下来“千夏宫主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不带一丝感情,也绝不拖泥带水。
留佛在门外踯躅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轻轻叩了两下门。
“进”屋内一个女声响起,声音绵软娇媚。
留佛闻言推门而入,登时一阵花香扑鼻而来,那花香甜而不腻,甚是好闻,留佛不禁轻轻多嗅了几下。这才看下周围,呃……留佛顿时有些尴尬,面赤耳红地站在原地。
只见偌大的屋子里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木桶,木桶里铺着一层厚厚的不知什么花瓣,一个慵懒倾城的绝代佳人靠在木桶边缘,轻轻朝着嫩白如藕的雪臂上随意地撩着水,那姿态神情说不出的妩媚撩人,惑人心智。
饶是留佛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禁不住对这样魅惑而耳根通红。
千夏红妆见到门口一身邋遢,几乎雌雄不辨小人儿,她呆楞着不动,失了魂儿般,不由捂唇轻轻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声音依旧娇软纤细“你叫什么名字?”
“留……留留佛,岳留佛。”一紧张就结巴!留佛暗恨不已。
“哦?可有深意?”千夏红妆漫不经心地继续撩着水花。
“留……留善心,存存……存佛心。”
“呵呵”笑声微讽。
“那你可准备好你的故事了?小丫头,你可是第一个让本宫主亲自听你故事的人,若是说不好……”红唇吹散手中堆积的花瓣“说不好可要对你小惩了。”
说故事??说故事!!小惩?!留佛一想起那片炸开的血雾,不禁有些头皮发麻。遭了,一紧张忘记这茬了。
怎么办,故事故事故事……
留佛急得手心直冒汗,额头顿时渗出密密汗珠。忽然混乱的脑子一个灵光闪出,留佛猛然抬起头,眼睛一亮:有了!
留佛将秀琴姐姐和少阳哥哥的事情按照凡间话本子的形式,自己又在脑中编纂整理了一下,便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她说的很投入很认真,讲到秀琴被地痞流氓*时,她神情悲愤不已;讲到秀琴被忘却在荒郊野岭时,她目露疼惜;讲到秀琴终于决定投胎转世续前缘时,她欣慰又高兴。
千夏红妆静静的听着,低头拨弄着面前的花瓣,柔柔的光影投在她绝美的侧脸上,让人情不自禁地屏佐吸。
留佛说完的时候就看到这样千夏宫主,她不由得看的痴了。
“那秀琴倒好生让人羡慕,有些人等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到个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儿,只不过……”她娇娇地笑了一声“情啊爱啊,最是杀人不见血的东西,你越拿它当真,它就越不拿你当真,谁要是先认真,那谁就输了。”
“才不是呢,秀琴姐姐和少阳哥哥没能在一起,是那些臭流氓的错!不是他们的感情有问题!”
留佛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着千夏红妆道。
“呵!本宫主如何不知!怕就怕的是,两个人明明心里清楚有人在捣乱,却还是掉入了泥坑,不能相爱。”千夏红妆冷冷说道,美丽的眸瞳中闪烁着波动的恨意。
她这话说的似是而非,留佛有些听不懂但又无从反驳,只好低着头用脚摩擦着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面。
过了好一会儿,千夏红妆似乎平息了刚才涌动的怒恨,又恢复懒懒的模样,只是有些意兴阑珊。
她摆摆手,两个训练有素的侍女快步跑了过来,一人手托着一块丝绸浴巾,一人拿着一双绣花软底拖鞋。
只听一阵水花轻响,千夏红妆毫不避讳地从木桶里站了起来。留佛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只觉得这脸又腾腾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