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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赶了两天路,留佛皱着眉在太阳下看着手中的地图,现在已经到了十安城,还要爬过两座山到达野北城,然后再渡河去泰星城,然后还要过一片数十里的樟木林……
留佛看的眼花缭乱,这么几天走的还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可弟子选拔赛就只有一个月零十天了。就靠着她这两条小细腿还要爬山涉水的,那样猴年马月才能到骆驼山啊!
感到阵阵绝望和压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埋着头不说话。
卓老头见她突然这样,不免一愣。颠颠跑了过来,他的脚早已经好了。
“佛丫头,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给卓爷爷说说。”
“唔……”
“嗯?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啊,有事情说出来,卓爷爷给你出出主意?”声音有些焦急。
“赶,赶不上了。”留佛埋着头,声音带着哭腔。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我看看地图。”卓老头不等留佛给他,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径自指着地图念念有词了好一会儿。他摇摇留佛蜷起来的小身子:“哎呀你这傻丫头,有时候挺机灵的,关键时刻,倒不如我这快进棺材的老头子脑子好使。”
留佛闻言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还带着水渍。
“你看,这是野北城吧,这是上阳河吧。”
留佛迷茫着眼睛,看着他手指的地方,并不说话。
“我们没有必要渡过上阳河去泰星城,别告诉我你不是打算过河的。”老头挑挑眉毛“你再看,这上阳河的流向。”
留佛闻言,蹙着眉低头认真看了起来。片刻她抬起头来,看着老头近日晒的越发黝黑的肌肤一脸欣喜“卓爷爷你是说我们走水路!”
最后不是问句,而是因欢喜而陡然提高的肯定句。
老头笑道:“我还以为你被晒傻了呢。”
这样坐船的话便能顺流而下,到达天池山,天池山离骆驼山相隔也就十天左右的脚程。算下来的话,赶上弟子选拔赛也不是毫无可能了!而且这样既省了体力,速度也快,真是一举两得!
然而留佛还想到一个问题——船费。
她赶紧解开包裹,拿出小布袋,只有二两八钱,不知道够不够……
卓爷爷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吧,佛丫头,二两银子足够付两个人船费了。即便是不够,到时候我在山里再多捉一些野鸡兔子之类的,拿到集市上卖了,也能换回一些银钱。”
留佛听罢,差点感激泣零,跪地给老头磕几个响头了!此时觉得这老头看起来这么可爱!
卓老头看着留佛望着自己灼灼逼人的眼光,无奈催促她休息好了赶紧上路。
留佛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望着前面漫漫长路,又觉得信心满满。
这样又走了一下午,期间老头又不安分,路过一片隐蔽的塘子时,隐隐听到有几个女人笑闹嬉戏声传来,似乎玩水玩的不亦乐乎。老头顷刻就鬼使神差地往那边走,留佛看着不对今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了回来。
为此老头一路上整整数落抱怨了她一下午。甚至扬言晚上不给留佛捉野鸡吃。
留佛陪着笑哄了好一会儿,老头才悻悻地去捉野鸡了。
留佛在山洞里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什么危险后,才简单打扫了一下,还撒了一些蛇驱虫的粉末在周围。原因就是一次半夜里一条蛇爬在熟睡的她身上,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本来是不怕蛇的,流放之地的一条比它们看起来可怖多了。只是突然睡着,冷不丁被它们滑溜的身子一爬,任谁也扛不住。
一切弄好了之后,这才坐下来,伸手摸向怀中的大猫小猫。她怜惜地捧着它们小小的身子,此时它们已经长大一些了,今天是第五天,她们即将睁眼的日子,为此留佛一天要把它们拿出来好多次。
连卓老头也每次都要好奇地凑过来,只是每次都被留佛赶走。她想它们睁开眼一眼看到的是她,而不是那个风流的老色鬼,这东西那么神奇,要是看到第一眼的人也随他性格怎么办?不管怎么说,防患于未然啊!
留佛咬破手指,她已经习惯了手指的疼痛。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吃的香,她不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这都晚上了,大猫小猫怎么还不睁眼?留佛打算今天多喂它们一点儿,待两只小鼠吃了差不多十来滴左右,留佛方收手。
这时,卓老头已经回来了,手里果然拎着一只毛色油亮的野鸡,另一只手里还握着几个野鸡蛋。
见到留佛又在喂大猫小猫,赶紧扔了野鸡又凑过来“怎么样了?它们睁开眼了?”神情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就好像刚才赌气撂挑子的不是他。
留佛也不想拆穿,苦恼道:“没有呢,我多喂了它们几滴血,大概过不了一会儿就能睁眼了。”
“哦哦,那好吧。”
卓老头不再多说什么,提着鸡去溪水边清理去了。
留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不止一次的好奇,这个半路黏上来的老头儿确实有些怪异。
捉起兔子和山鸡来毫不含糊,麻利的很。留佛可不大相信他能迈着老胳膊老腿地捉住那比贼还滑溜的野鸡,而且每次绝不空手而归。
再说他平时的行为,虽然一遇到女人他确实是风流无耻到家了,仿佛干的那些奇葩事儿是不受他大脑控制似的。可别的时候除了有些小气还是相当洒脱的,关键是,对留佛还是不错的。
要不是他一路充当着山林刽子手,留佛到现在肯定还是一脸菜色营养不良的样子,几天的肉吃下来,她自己都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总之……不管如何,留佛还是很感激这个可爱的老头的。当然,除了他的极品风流之外。
大约戌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天气转的快,夜里怕是要更凉了,留佛一手翻弄着野鸡一边想着。
她看了看对面被火光映的通红着脸的卓爷爷,又看看他的衣服,这几天走下来,也是风尘仆仆的。想着是不是要给他加一件厚点的衣服。
突然,里衣里一阵鼓动,留佛一愣,赶紧将手中插着烤鸡的棍子扔给卓老头。自己则手忙脚乱地伸手向里衣探去。
卓老头一步跨过火堆也赶紧探着头去看,被留佛一巴掌拍到了一边。
“你就欺负我老人家吧,用那么大力气!差点没被你一掌拍散架了,有这么不尊重老人家的吗?”老头躲到一边冲着留佛抱怨。
“我要是真能一掌把你拍散架,那你刚才跳火堆那灵活劲儿跑哪去了?那火怎么没把你屁股给点着了?”留佛也不看他,低头拨弄着大猫小猫反驳道。
卓老头气结,可是他真是好奇那小鼠啊,留佛不让近身,他只能拎着烧鸡远远坐在一边伸长了脖子瞧着。
不一会儿,留佛欣喜地大叫声传来“睁开了睁开了,大猫睁开眼睛了!”
卓老头闻言,又赶紧跑了过来。见那嫩嫩红红的小鼠果真滴溜着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留佛,好像真的有灵性一般。老头见此,赞叹不已,光看这鼠生动纯净的眼神就知道这丫头捡到宝了。
留佛一时高兴,又咬破手指,将渗出的血珠凑到大猫嘴边。大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指,低头舔了起来。
留佛眼睛又盯着小猫看了一会儿,小猫一动不动,只顾呼呼大睡,似乎根本就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待两人吃了晚饭,留佛将它们拿出来,大猫睡着了。小猫似乎还是只顾睡觉。
“这是怎么回事儿?”留佛纳闷不已。坐在草床上看着它们愁眉苦脸。
卓老头早就困得不行了,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周公了。留佛睡不着,只得瞪着眼睛,怀里揣着小鼠,一直到天亮。
接下来连续几天,小猫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能吃能睡能拉,留佛担心了几天,也就放心了。相反,大猫倒是不时的还能和留佛啸动,每次都能玩的忘乎所以,卓老头也想和它玩,但它总是不冷不淡的,这让卓老头内心很是受伤。
在上阳河渡口,他们租了一艘小船,虽然破旧但是价格实惠,船仓收拾得也干净利落,船夫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勤恳汉子。
由于他们上船前怕带的口粮不足,卓老头在山上打了足足几十只兔子山鸡,烤熟晒干后一起打包带上船,这让留佛很是高兴。
一路漂流而下,顺风顺水,微风轻抚,碧波荡漾,留佛情不自已有时还会豪迈地飙出几句她自创的山歌,这让喜欢听曲儿的卓老头崩溃不已。说留佛丧心病狂,专门折磨他老人家,还威胁留佛再乱唱乱叫就把她丢水里。
热热闹闹地过了二十几天,他们便顺利地到达天池山脚下的一个镇子上了。谢过了那诚恳的黑脸船夫,留佛还把剩下的肉干全都送给了他,那黑脸船夫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几人便辞别了。
这时,大猫已经开始吃东西了。它果真不怎么挑食,几乎喂它什么它就吃什么,只是喜好还是偏肉。
这天池山离骆驼山差不多还有十天路程,十天后他们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而听颜仙山弟子选拔赛距离那时也不过短短五天时间。留佛想到此,不禁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