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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中蕴含多么严重的后果,二人心知肚明,可殇北缘还是想不通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流年道:“他是疯了,他欺瞒天道,受尽轮回之苦,耗尽万年修为,就是为了收集龙息,拿人界亿万生灵作为抵抗天道的筹码,为此,换你一命。”
漾漾如雪,他可以很谦和,可以很不羁,可以很豁达,然而他终极一生的痴情和残忍,是为了心爱的女子,背负亿万生灵的命债,这点,就是以清冷仁慈的容非渊也做不到。
“白漾雪,你叫殇北缘情何以堪啊!缘缘死不足惜,可是这亿万的生命,缘缘确实无法辜负啊!善良的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殇北缘震惊,害怕,复杂,愧疚,悲伤,大吼一声轰碎了三尺外的房屋。
顾流年看着她满身痛苦无处发泄,并没有上前。有些情,他输了,因而懂得知难而退,也学会无动于衷。
“漾雪他说,你本是先天莽云中的一颗灾星,天道失误才会让你落入仙途,阴差阳错成为天道重新整顿六界的棋子,如今天道基本完成了灭神任务,你的作用也将不存在,因而就算你这次重生,也会在不久被天道收回。”
缘缘嘴唇轻颤,“他怎么那么自私,我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天道不容我,这条命就让他收回了去,可是漾雪,用人界来换我性命,他明明知道我会生气的,他明明知道的。”
“事已至此,也不能改变什么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漾雪便能走的安心了。”顾流年道。
“活下去……呵呵,活下去……”
缘缘落魄地坐在地上,凄凉地冲着废弃的庭院笑着,这里每一草每一木都有他呆过的痕迹,如今物是人非,他走了,连庭院里生气勃勃的景象都带走了。
哥哥不在了,漾雪不在了,菩光不在了,她的亲信,属下,将士,全都不在了,剩下的,要么是仇人,要么就是不想见,也不愿意见的人,活下去?她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活下去?为了哥哥,为了曾经深爱的他?亦或是,为了真相?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缓慢而又沉重地站起来,殇北缘不可以被击倒,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在顾流年欣赏又复杂的目光中,那个少女向他走近,“谢谢你。”意外地,他竟听到了这句话。
“为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有你为漾雪做的事情。”
顾流年有些脸红,他不顾一切说出真相,是怀着怨恨的心思的,他曾经喜欢殇北缘,可是又憎恨白漾雪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顿了顿,他才面无表情道:“漾雪是我兄弟,做这些是应该的。”
态度明显的不愿再说下去,缘缘看得出来,便道:“上次是我记忆没有恢复,也不了解事实,才威胁强行将你留在这里,缘缘向你道歉。现在人界有小天暗中帮助浣玉打理,相信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你要赶我走?”
顾流年有些愤怒:“我堂堂圣城少主是你呼之既来挥之既去的?我说了,我这都是为了我那傻兄弟,他费心千年谋划的龙息我答应照看好的,不是为了你殇北缘!漾雪孤苦了千年,他没人心疼,我心疼他!你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我顾流年的自由,不需要谁干涉。”
没人心疼漾雪?他居然说自己不心疼漾雪?
她还是岳留佛的时候,失去漾雪的时候,她仿佛灵魂都要被掏空了,那种生生撕裂的痛,他居然说自己不心疼漾雪?
缘缘半仰着头,眼底的淤青和红肿触目惊心,她不想再争辩什么,平静道:“好,我不干涉你。”
下一秒,削瘦的少女消失不见。
蒙蒙细雨中,顾流年一个人立在园子里,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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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流放之地。
暗红色的天空,毒障和煞气浓稠如汁,没有日月星辰,不分白天黑夜。积骨河终年流淌,枯骨花妖娆万千,一切看似平常。
突然,天边出现一团诡异黑气,黑气之中隐约包裹着一个黑衣黑发少女,那少女面色冷然,目光幽冷,虽然清纯可爱,但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怪异让人恐惧的气息。
这女子,正是殇北缘。
这段时日,她翻遍了流放之地大小城池山坡,为的就是找一个人,准确地说,是找一个熟人,那个装模作样护了她三千年的熟人。瑶蛛。
殇北缘可没忘记,她被帝珈折磨地面目全非,伤痕累累时,那个站在帝珈身后拿着邢具淡定地看着一切的女人是谁,除了瑶蛛,还能有谁?
瑶蛛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流放之地,若是没有她,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了。可是她作为容非渊药田的看门侍女,竟然胆大包天给帝珈当密探,最后又反过来保护自己,如果说瑶蛛心中没有鬼,殇北缘是万万不信的。
可是,找了一个月,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就像……凭空蒸发?
殇北缘有些烦躁,她已经连续屠了三个城,导致浑身煞气缠身。这个地方,她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烦闷之余,她朝积骨河中丢了一块石头,石头打了一个水漂,并没有沉下去,她皱了皱眉,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灵光。
对了!师父,哦不对,是那个人的婚礼上,自己还是乌鸦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的那个熟悉的背景!当时就觉得太过熟悉,原来那个女子,就是瑶蛛!
这么说,她早就离开流放之地了?
可是流放之地乃盘古开天地时浊气震荡出的一小片天地,又岂是寻常人能够打开的?自己这次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开一个小口进来,而瑶蛛……殇北缘眯着眼睛想了想,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刚要动身离开,殇北缘耳廓动了一下,她蓦然偏头,朝着一个方向冷笑一声:“还有跟屁虫?”
光想着找人了,这下大意了,让人跟踪到这里都不知道,她撮起鼻子嗅了一下,风雨欲来,杀气腾腾啊。
不过半刻,一个身穿鹅黄色流苏衣衫的俏丽女子急匆匆赶来,“人呢?!”她娇喝一声,怒气不小。
殇北缘暗中观察,又是熟人?这不是漾雪在人界府中的阿娇么。音容相貌毫无变化,还是一身明艳的鹅黄,可是那表情和眼神,仿佛从另一个人脸上复制的。
她索性按兵不动,看看这个心机女子接下来的反应。
“你们真是越来越没用了,魔族养你们这些东西真是浪费了!”阿娇气的脸色通红。
“小公主,属下们的情报没错呀,那那那那那,那北缘战神确实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啊。”他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啪”,响亮的巴掌将小魔将扇的头眼冒金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北缘战神,她现在头衔还不如本公主呢!你们到底行不行?找个人这么费劲,本公主急着找她呢!”阿娇转了性子般,似乎和人界时那个憨厚朴实的丫头判若两人。
但一听到魔族公主这个名号,殇北缘瞬间就明白了,这不大护法魇冰的亲妹妹么。
当年念在魇冰对自己的忠心不二,又为了摆脱魇娇的死缠烂打,暗夜祭痕借着表彰功勋的名号摆了她一道,认了阿娇做义妹,封了她个魔族公主,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断她的非分之想。
但是,她为何又会出现在人界,又那么巧被漾雪收养?这一切,是漾雪的局,还是阿娇城府太深?
“小公主息怒啊,魇护法他要是知道了你偷偷来这鬼地方,他肯定会扒了属下的皮啊,小公主咱还是回去吧。”小魔将哭的稀里哗啦。
“回不回去你这身皮也保不住了,反正本公主不找到她是不会回去的。本公主一定当方面问问她,薛阳他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没有消息?还有关于魔帝,本公主也要和她商量商量,只要她把魔帝让给我,条件随她开。”
“哎呦,小公主,大护法不是教导过你吗,咱们魔帝大人你可染指不得啊,你现在是他的义妹,按理说是魔族的……”
话没说完,小魔将登时又挨了一脚,刚好踹到了档部,痛的汗都滴了下来。
旁边一众随从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傻货还真是顶风上啊,明明知道阿娇公主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话。
殇北缘凭空一闪,露出真身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大胆!你是什么人!”
呼啦一下,众属下将阿娇护于身后,一扫之前散漫之态,怒目指向殇北缘。
阿娇镇静地站在保护圈里,目光越过人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是你。”
殇北缘淡笑,有些疏离,“是我。”
阿娇珉了珉唇,扬声呵止:“你们都退下吧。”目光依然牢牢锁定在对面那一身黑衣,气息不明的殇北缘身上。
待周围只剩下她们二人,阿娇走上前,隔着距离上下打量殇北缘,有些惊异:“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她印象中,殇北缘要么就是不可一世的美貌战神,要么就是人界躲在薛阳府中的软弱善良的岳留佛,觉不会是现在这样,黑衣裹身像个黑寡妇,诡异地甚至让人害怕。
“故友逝世,我这是算是服丧,弥补巨大的亏欠吧。”殇北缘苦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