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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墙重瓦之下,争艳女人各怀心计,终日不得安宁,常道是寻常。而在偌大的王府之中,总是有着各样灵巧心思的人,彼时王府另一厢,可是别样一番风景。
入秋后湖面,一池碧水秋气浮于水面之上,多少让人感觉颇有些清冷之感。
纵于湖面中一小小木舟划破这片冰凉冷清的凝静,木浆划过引来一圈圈涟漪,又缓缓向四处散去,不止不休。花琪不疾不徐地划着木浆向那零散耸立在水面的莲蓬,硕大的篷子摇摇欲堕,看去体态肥美但细看又不失可爱。
花琪伸出手采下一株,心好生欢喜,剖开一个。嗬,颗颗肥硕圆润,里头的莲子长得真是好。
船动波光粼粼荡起一池的秋气,船头载满莲蓬。适时船中女子素脸朝天,露出一抹干净清纯无比的笑,映着日光,恰似四下凋敝的荷池中一枝朝气而生的莲蓬。偌大的荷池之上,环顾四周无人,她目光不经意间撇去那泮池而立的楼亭处。
楼亭之上,赫赫水畔一方,此时看去空无一人。
“又不是干坏事,就去看一眼不打紧吧?”偷偷看去那边上的楼亭,手抵在那木浆柄上,花琪俏皮地翻翻眼,并低头小声喃喃道。
日光如此明媚,人儿如此娇俏,那模样可不是十足的贪玩儿的孝一般?这不,嘴上刚说完,自己便已经迫不及待将船摆向那边去了。其实早就好奇,那亭子上可是有什么人?
顺木梯而上,步至最末一处可见楼阁之上那偌大空敞的观望台。四角木柱支起漆红重檐,看去显得大气而又不失风雅,而檐下木椅眺望着那一片荷池,人往此处一站,那一池荷塘之色可一览无遗,这一看,心中了然,这里也确实算得上是赏花吟诗作乐的去处了。
再往里走,可见那曲回雕栏尽头那便是楼阁正厅,里头布置摆设风格如同外面一致,风雅大气。大厅中间安置一道苏锦绣花屏风,隔住正厅房阁两头。
木梁纵立,楠木的沉重的香气隐隐散在空气中,四面透光通风,两扇宽大的雕木格子窗,稍稍探身过去便可见外头无限风光。还真是个好地方,花琪有些失神地看着,脚步虽是很轻,但似乎她还是惊扰这片静谧。
“谁!”清亮而突兀一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徒然间有些吓人。居然有人在!惊愕,花琪木然收住脚步,急急环顾四周,却并无所获。片刻才隐隐听见轻缓的脚步声,一抹矫健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而出。
“你…怎么是你?”花琪睁大眼,没看错的,这人就是前些天在花园碰见那人。此刻只见那人散发披肩,衣裳微敞那儿露出那结实的胸膛,清俊的面上睡意犹在,被人扰了清梦此刻眸光难得有些凶狠。只当再定神一看之时,才却了眼中的戾气,原是这丫头。
“怎么不是我?”千玥懒懒地倚在一边的墙上反问她,窗外的日光打在这张好看的桃花脸可谓是光彩夺目,正好这慵懒的姿势此刻是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微侧着头,半笑不笑道,“倒是你,不请自来,扰了小爷清梦这还没怪罪,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说来委屈的是他才是,才从霍策天那冰窖里出来,本来到这清静的地方补补眠,谁知如今又偷不成闲。
扰人了。花琪被他说住了,小脸绷住说不出话。心里小声犯嘀咕,她是以为没人,才进来的。可稍后再想想又觉得不对了,这人怎么老是在王府出现?怎么说她也是半个王府的人了,王府里头那人的面目也能分晓了,就这人她是真真切切是没见过的。
哼,之前说他是王府里的新客怕都不是真的,人就数她最迷糊,被他三两语轻易就糊弄了过去。现在再想想,这人身份实在可疑啊,明明不是王府里头的人,可怎么这人还是把话说得好像是他才是府上的人一样?
“你别管我,今儿你可得说清楚了,你到底是谁?”仰起头,花琪直盯着他看,是豁出去打算跟这人摊开话来说个明明白白。千玥挑眉,瞅瞅矮了自己快一个头的丫头,他先不说这丫头这话回得牛头不对马嘴,光着一股视死如归一般的表情着实让他生趣啊。
“怎么?你怀疑我的身份?”千玥笑着。
花琪也不顾忌着,老实地点点头,语气凝重,“十分可疑。”
死丫头就那么诚实么?亏得他前天临行前才提醒的,千玥叹叹气,罢了,不计较了。
“之前不早说了,是你家王爷的常客么?”不得已,千玥耐着性子再提醒她一次。花琪眨眨眼,脑袋思绪飞转,似乎还真是有这么回事……
楼亭临池而立,适时一阵风从池上吹上来,吹在身上顿时全身凉飕飕的。千玥双手抱怀,将微微松垮的衣服紧了紧,才从被窝里出来这会儿是觉得凉了,皱着眉头,也不顾着发愣的花琪指去那窗户就开口使唤人了,“去把窗户关上。”天生使唤人的性子显露。
这情况急转得也未免唐突了些?花琪一愣,而后几乎是天性驱使一般的,她竟也二话不说走到那窗前安分地把窗扇合上,只当她这一连贯动作完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她好像被人差遣了。
心里恼了,转过身刚想开口说话,便先听见了那人斯条慢理地继续吩咐了,“去里屋取一件外衣出来。”
哼,不去。
衣柜前,花琪阴着脸,她是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小手紧紧拽着那锦缎袍子,愤愤然。最后,她还是听话,给他拿衣服了。
“喏!”衣服摆在他跟前,花琪脸色并不好。可恨那人似乎丝毫不觉,直直接过那衣服霍然披在身上,掸了掸衣服皱褶处,末了,扭过头还不忘再问她,“会不会烧火煮水?”这厮脸皮实在太厚了。
“不会!”花琪鼓着脸,这次她是坚定了原则,死活都不听他的。可她这厢还没沉寂下来一刻呢,就又听见那人开始语气幽幽起来了,侧着俊脸目光斜去花琪一眼,连连叹息道,“看看,果真是不招人待见啊……”
……
楼阁观台一角,一女对着火苗烧着正旺茶水壶,手中一下一下摇着蒲扇。花琪就纳闷了,她是招谁惹谁了?每回碰见这人她都倒霉透了,深深叹一口气,蹲在还是这人也十分难缠,每次她都拗不过他。再抬头看看天,这响午都过了,回去可不被花秀姐姐念叨一通?
不知何时,千玥已然倚在那光漆柏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沿上,远看他一身行头那是十分的气势昂扬。加之有可称之俊美的相貌,这不经意的言行间总是有让人有些莫名的悸动的。花琪仰头看他,许久过后才悠然问出一句极其在意的话来,“你从来都只穿嫣粉色的衣服么?”
是的,她老早就想问了,最先遇见那时是粉红,再遇见是粉蓝……就连刚刚,那一柜子的衣布料子,居然都是艳粉的!你说,通常一个大老爷们,谁总是穿这样的女儿家所钟爱粉嫩的衣服的?花琪拧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千玥,果不其然啊,又是一身的玫红的锦袍。
似乎丝毫没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鄙夷,不怒,反而踏出一步,张开长臂袖口处镶绣着流云滚边的衣角迎风飞舞,高硕身躯显得十分潇洒,千玥偏头,不以为然地反问,“不好看么?”
这下衣袂荡起的风是吹进花琪眼里了,她移不开眼,那一抹玫红妖冶洒脱的身影映在眼底似乎散不去,就像秋日飞舞枫叶空中久久旋转着。呵呵,奇了,当真…有男子能把艳粉的衣服穿得这样看好。
收回双手,灵敏之人如千玥自然是注意到了花琪停滞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女人这样盯着自己实话说心中自是不免有些自豪。霎时,唇角微微勾起,坏坏凑近她,“姑娘可是迷上我了?”好看的桃花脸笑着,语气一如的轻佻。
被人揭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花琪一下涨红脸。可心里却又固执地不想被他笑话了去,眼睛慌忙对上那坏笑得邪魅的俊脸,殊不知,不看还好,一看心跳都乱了。
太狡猾了,眉眼弯弯,居然还是笑得那么夺人心弦。
“你,臭美!”花琪憋着气,只生硬地驳回他一句。
“念你手巧,小爷到可以考虑着……”
“你…你少贫嘴!”没等千玥把话说完就驳了,只说出话了花琪脸还是红红的。千玥那厮还是十分无赖地笑着,手就要挑起她下巴,却不想半空中便被她生生打掉了。嘿,丫头反应倒是快!
花琪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感觉情况似乎不大妙啊。再看眼前之人目光灼灼,大有要吃掉她的趋势……噗!赶紧跑,蒲扇一扔,撒腿就跑开了。
你看,多单纯的小姑娘,禁不起逗。
千玥轻声笑着,也不拦着她。就眼看着那丫头跑下楼,再慌慌张张跳上那池边的船,头也不回地撑着木浆就走了。恰巧凉风再次吹拂到脸上,身上凉丝丝的同时还硬生腾起一股暖意,千玥依然笑着,目光深深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沉默无语。
多傻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