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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似乎不相信,霍策天凝着神色凑近她,靠得那么近,眼看两张脸将要贴上。他盯着她清如秋水的脸半晌,再问,“果真?”
“真的。”若沫脸上扬起一抹笑,为了让霍策天安心,便随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好像真要抹出一把沙子出来。看着他,再诺诺道出理由来,“想着出来吹吹风,谁想这里风沙竟这样大。”
霍策天依然是盯着她看,半晌才嗤笑出一声,满满嘲笑的语气,“又不是不知道这大晚上夜风大,干什么不好非要跑着出来吹什么风?就活该你让沙子眯了眼。”嘴上是这样说着,手上却已经在解下身上的袍子。
“你自己看,手都凉成什么样了?”霍策天握着她的手,脸上还是沉沉的,只是手将披在她身上的袍子再拢了拢。只是,这时候嘴上不忘再责备上一句,“天那么凉,吹哪门子的风?脑子吹坏不是?”
若沫低下眉眼不说话,任凭着霍策天为她和衣拢暖。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自己心中亦是微微涌动着,她知道霍策天这人嘴巴不饶人,但是只若是他放在心上的人,总是会在意关心,尽管方式很粗暴。
稍稍抬眼看了看他,心中腾然升起一丝惭意。自己方才出来,是与太子独处的,虽说如今她对往事是一心清寡,知道是守着本分不逾界,但是到底最后人还是出来了,不管怎么说,再对着一概不知的霍策天心中总是感觉不对的。
也好在,方才太子给她披上的袍子是解下来还了,不然眼下对着霍策天真的是无法解释了。此时眼睛小心地看着他,有些惭愧,惭愧……
霍策天也对得起若沫脸上的惭愧,看那阴沉得要滴出水的脸色,就是不让人舒坦的。他就是恼,这女人就是不愿安分听话,明知道身体不好,大晚上的非要来透气还吹什么风!
好不容易若沫身上有了一丝暖意,他的手却像是染了寒意,方才还温温的手心,眼下都有些凉了。切切看去他,只见那冷峻面上依旧是不染风霜的模样,只是若沫觉得过意不去,霍策天转身之际,贝齿咬咬下唇,悄然拉住了他的掌心。
霍策天身子一顿,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来。却只见那勾住他手的人儿,此时将脸儿埋得低低的,暮然一看,只看得见那额、那垂下的眼……
那样子,多羞涩。
倏然,霍策天唇角勾起一抹清笑来,俊美无双的面容漾在黯淡的夜色中。他懂得若沫的意思,只是见她难得的示好,霍策天也不想辜负了,手心一反转,牢牢握住了她小巧的手。再看她,霍策天心情意外地好,这会子也不着急的想回去了。
“去哪?”盯着他的后背若沫忍不住问,一直被他拉着走没吭声,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回营帐的路子。
“哪来那么多的话?”霍策天佯似不耐烦地回过头看她,瞧见了小脸上满满的惶然不安,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惹人怜。霍策天清清嗓子,随后便又再补了一句,“老实点跟着,到了那儿不就知道了。”其实,这话跟没说是一样的。
左右都是由他领着,丢不了,眼下若沫也懒得问了,就任由自己跟着他。后来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只知道两人是穿过了一片林子,拐着几道弯,又走进另一处林子。虽说加起来的路是没走多远,但是这路难走,好几次若沫都要被满地的枯叶闪得险些滑掉,要不是霍策天拉着,这会子她不知要摔了多少回了。
等到他们在一处停下的时候,横在他们前面的是三两块大岩石。那石头足有人那么高,霍策天是不知道能看见前面什么没有,反正若沫的视线时被挡得死死的。
“过来。”霍策天踩上两块大石中间的小碎石,向若沫伸出手来,应该是要将她拉上去。若沫也没磨叽,将手搭上,一下子就被霍策天给拉上去了。
人到大石上面才站稳,那一股清爽凛冽的风霎时扑面而来,弄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待她缓缓睁开眼时,目之所及之处是那一面波光粼粼的湖,难怪这风这样清爽,原是从湖面吹拂而来的。夜风吹来,湖 面泛起一层层涟漪,映着黯哑的月光,倒影出两旁朦胧的影子来。
“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若沫转过脸,一脸惊喜地问他。只见那人嘴角抿着笑意,径直坐下,得意又自负道,“本王自有本事。”
脸上笑意尚存,若沫也坐到他旁边来,对着眼前一景秀色,心中只是惊叹。她是没想到,这荒芜萧条的地方,原还有这么秀丽怡人的一隅。好奇了,霍策天怎么就发现了呢?难道常来这地方么?
霍策天当然不是经常来,只不过每次外围狩猎的时候,他都要这个地方来了罢。原本这地方偏僻,也没什么人来,往年到这里来他也是为求个清静。
晚上的风是凉的,吹到人脸上一阵清爽,似乎要将人身上染上的风尘吹得干干净净。难得好景,也难得好情致,若沫抱着膝盖,脸上染着浅浅的笑意,久在深闺中闷出一身繁重的气息,这一刻难得舒散了……
眼中闪着粼粼微光,眸色湖色融为一体,性本爱丘山,如今一刻算是稍稍遂了本心。只人在身在尘俗中,要做到洒脱纵身天涯一方,怕是难的。
若沫向往晚来炊烟袅袅,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只是今生身已缚在王妃名上,只怕这样的向往是再无可能成真了。湖面泛上的微光染上微微扬起的唇角,生出几分释然。
如今,能偶看看看,也是好的……
霍策天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看见湖面的微光映在她脸上,看见她被徐徐夜风吹拂的长发,看见她眉目如画的面容染上了浅淡的笑……所有,都看在眼里。
夜风似乎是更大了些,吹得那树梢上的黄叶,地上的败叶都唰唰作响。来吹起他金冠玉带下长发飘飘,掠过她清澈如水的眼迹,留下一抹柔情。难得嘴角有一丝舒然的笑意,愀然合上眼,只是轻轻回应着他在唇上厮磨的吻。
夜风依然在吹,湖面倒映朦胧的影子。
“忘了他,好不好?”他下巴抵着她的发旋,深邃的眸子望着一面平静的湖,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沙哑得让人心动。
耳朵贴在他胸口处,听得他的声音也在自己胸口处嗡嗡细碎得响着的。她想,她此时心里应该就像眼前这一片湖,很平静才是,黯然垂下眸眼,任思绪纷扰。
心中那个四月和风中的男子,渐渐模糊。
“答应本王。”霍策天语气依然是霸道,随后双手捧起她秋水淡然的脸,霎时眸光柔成一片,再问,“好不好?”
深秋的夜风,吹进眼里,也只容得进一个人的面容。
“好。”她答应了,声音轻飘飘的。
明明是情愿的,但心却像是哪里空了。
霍策天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弯弯的眉眼尽是笑意,从未看见过有一天,他能笑得如今尽情尽意。手里揽着身边的人儿,放眼看去前方,恰似傲视万里江山,此刻所有秀色一览无遗。
“我也答应你。”他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声音也是很轻。其实他口中答应的事是什么?不得而知。
只是知道孤傲尊贵如他,第一次以平身之态与她说话,不是策王爷答应她,是霍策天答应了她。
若沫直直看着他,眼中只是愕然。
他不再说话,只是再拥着她,也不让她再说话,深邃的眼眸淡淡看着前面泛着波光的湖面,那凝着几分肃真的脸上,分明已是作出了决定的模样。
依依,还有沈若沫。
*
策王府,一偏苑里头灯火依旧亮着。
烛台上的蜡烛都快要燃尽了蜡,灯芯燃尽只剩短短的一截,而花秀恍若失神地坐在桌旁,盯着手中起了褶皱的笺纸看了许久,就这样呆呆坐着,也不说话。
“花秀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夜里有光花琪是睡不好的,这会儿睡眼朦胧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眯着眼看去坐着的花秀,催促道,“都要入夜三更了,花秀姐姐赶紧睡了。”
花秀不慌不忙地收起手中的笺纸,回过头来冲着花琪笑笑,细声安抚道,“知道了,就来了,你睡吧。”而花琪实在困得很,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声什么就倒头又睡去了。
花秀笑着,回过头来时,脸上的笑意悄悄黯淡了下去。对着将要燃尽的蜡烛,跳跃的火光映在眼里,在眸底留下一抹清冽。
觉得心疼,又觉得无奈,所有的情绪最后在脸上只剩下苦涩。
公子有求于她,这还是第一次。
丹唇轻轻吹出一口气,烛光灭了,屋里就沉沉地暗了。
(看过来看过来,(╯3╰) 这是作者这只蠢萌货的企鹅号: 欢迎亲耐的看文小主来调戏……呸!*……呸呸,是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