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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前,尹云歌叶名琛正像两军交战的首脑,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去点导火线,于是便能一触即发。
叶名琛微皱了下眉,这样压抑的安静让他喉咙莫名不适,尹云歌早就察觉到却故意一动不动。
“你要说什么?”叶名琛先开了口,声音中带着沙哑,事实上这是酒精的侵害。
尹云歌抬眼对着他,“应该是你没有要说的吗?”
叶名琛知道安静的尹云歌总会挑个时间爆发出来,她其实不是安顺的动物,她也不会一直安顺下去。
叶名琛皱起的眉更深,这些天来他似乎消沉不少,几次都是欲张口又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只想要独自承受压力,不管事情关于不关于他,更何况,他宁愿向全世界人解释也不想面对尹云歌真诚的眸眼。
最终,叶名琛攒了下手心,他真的希望至少此时云歌能够理解他。
“云歌,很多事我不说,只是希望得到你的理解,就算是不闻不问也好,我想有一个自己的空间,不算是过分的事情吧?”叶名琛是这样说的。
尹云歌却觉得苦笑不已,“你这话说得很冠冕堂皇,好像你一直都是有理有据,于是我就没有任何理由过问你了,是吗?哪怕我是你的妻子?”
叶家不能提及的名讳,尹云歌便不去提及,但是她的初衷就是在给叶名琛时间空间,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在跟自己划清界限吗?
“你觉得公平吗?”尹云歌咬着嘴角对着叶名琛,她要的爱情里连最起码的知情权都不能有吗?她不想再一次次地去探究去纠结,她只想从他的口中知道事实的真相而已,就算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也想要去分担叶名琛肩膀上的重担,难道自己有错吗?
“如果你说的从头开始只是重复过去,你永远有所保留,那么何必还要将你和我捆绑在一起?”尹云歌越说声音越高,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一直在演独角戏。
“我以为你是成熟的,至少思绪清楚,面面俱到,可是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给我。”尹云歌对着叶名琛大声地道。
尹云歌不想从任何人的口中知道事实,只要是叶名琛说的,她才想要去相信,她就是这样固执的女人。
叶名琛皱着眉愈发深沉,很长时间里,他们之间的空气安静得都能挤出水滴来。
当尹云歌的情绪慢慢安顿下来时,叶名琛才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云歌,你这样让我感到窒息。”
叶名琛又一次在尹云歌面前颓丧了。
叶名琛苦笑,“我就像个逃兵一样想要逃走,你就没有想到是为什么吗?”
尹云歌并不明白那样的笑,只是猜测,“你不想面对我?”
话语更像是在肯定。
叶名琛摇着头,抬着眼,“或者是不敢呢?”
尹云歌看着叶名琛眉眼只觉得复杂到超出自己的范围。
“我不是很懂,”尹云歌道,“我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你,毕竟,三年间,我们对彼此知之甚微。”
“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要考虑对彼此的了解程度的时候了,而是我们本身就存在一起了,既然如此,给双方的空间是合理的,何况有些事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你也说了,三年我们都没有真正走在一起,那么现在开始尝试的时候是不是该更加谨慎?”叶名琛如此说着,听者却别有用心。
“什么叫我们本身就存在一起了?”尹云歌摘出这句话,直接放到叶名琛跟前。
“你怀孕了。”叶名琛说完抿起嘴角,看向别处。
尹云歌忽然想笑了。
怀孕?
一切的一切原来只不过因为自己怀孕了?
好慷慨的叶名琛。
“咣——”尹云歌在餐桌前站了起来,椅子推向身后。
“叶名琛,别自作多情,”尹云歌直指叶名琛,“你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就离不开你了?”
尹云歌在气头上,但是她思绪比谁都清楚。
了解尹云歌的叶名琛也知道这一点,她不是会随便乱说的人。
于是听到这样的话,叶名琛明显有些按捺不住,“那你现在还在想要离开我?”
尹云歌抿了下嘴角,“我觉得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回到的原点。”
“原点和起点有什么区别?”叶名琛也终究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处低处的尹云歌不卑不亢,“区别就是我想不想围着你转。”
“哈,”叶名琛笑了一声,手扶着额,“尹云歌,你真了不起。”
她永远都能这样让自己措手不及。
正对着尹云歌,叶名琛道,“对,你是对的,你永远都是对的,可是我不是。”
他说得是那样超然,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
“我现在明白了,你永远都有你的世界,其实不关米苏,不关任何人关系,只不过是你,你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真实的你,我只要想想我都感到后怕,或许从前到现在,我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强撑出来的你而已。”尹云歌已下了定论。
“云歌,你能不能听我说……”叶名琛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呐喊。
只是现在轮到尹云歌笑了,“好,我听你说。”
“我……”叶名琛的话停下了,如此恰到好处。
“你不能说,对吗?”尹云歌看着叶名琛,“还是你不愿意说?”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晚安。”而不管是任何结果,尹云歌都无暇顾及了。
咄咄逼人的尹云歌让叶名琛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冷静,在尹云歌离开的前一刻,他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攥住了尹云歌的手腕直直压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拂过那洁白下颚,强迫她的角度与他抵达,吻,绵柔的吻,不同于粗鲁的动作,只是这软绵绵的吻显然不能让尹云歌开口,第一次,叶名琛啃噬着她的嘴角,渗出的血丝居然让人心动不已。
“你这算是强吻?”结束后,尹云歌只是惨笑地看着叶名琛。
“叶名琛,你才是真的了不起。”尹云歌狠狠甩下了叶名琛。
叶名琛闭上眼攥着拳头都想给自己几拳,他自己都鄙视自己。
只不过,尹云歌,你知道吗?
“我只是怕你失望……”叶名琛低落的声音尹云歌不会听到。
“我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美好。”
叶名琛嘴角的惨笑尹云歌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