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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间听到一位宫女说在他的登基大典上有人口出狂言,过几天就要处以极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是有些开心的。
终于有人要站出来反抗自已了吗?有人认出了自已是个异端,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对那些崇拜的眼光那么厌恶起来。
于是抛弃了所谓皇帝的涵养跑到了牢房里去见那个犯下了重罪的人。一路上无数的人跪在地上阻拦他,仿佛他将要去往的地方是地狱一样。
说他身体如何尊贵,死牢那样的地方有多晦气,怕冲撞了。
各种各样的劝诫,大小官员,留在皇宫异国来客,宫婢,侍卫跪了一地。
这样人是想要操控自已的行动吗?最后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生他的人类女子。
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被他的子民尊称圣德皇太后。那个时候虽然自已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也知道这样很不好了。
“你为何跪朕?”青玉铺成的广场上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圣上年幼岂知那死牢是何等凶恶之地,你身份尊贵非常恐怕有个闪失,所谓圣子不坐垂堂,如今只为一时好奇就想着去一探究竟,实在不妥。你这样不爱惜自已至爱你的子民们于何地?”
那个跪着年轻女人始终低着头,他只看到堆满了金银的发钗和步摇,这个人为了他的子民来求他,却不是为了自已。
自已是神明的孩子当然不是她的孩子,她肯定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不知道何时渐渐疏远就像陌生人一样。
那时的自已只是愤怒和失望,却没有想到她作为宫中唯一的妃嫔,又不能像一位普通的母亲一样亲近自已,也是很无聊的。
只是当时自已却只是烦躁和愤怒而已,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天下都是自已的哪里去不得,一个地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犯人很特殊吗?实在太过无聊的自已无视了跪在地上那一群人。他无需拔出宝剑,只要一个眼神便无人在敢阻拦。
那个女人在抽泣,他的背后有人窃窃私语。恐怕从今以后他的完美形象就会破碎吧,把母亲惹哭的孩子当然不是好孩子。
不幸的是,自已对于人类所遵循的孝悌丝毫不感兴趣。所以他顶着那些批判之语踏进了死牢,这恐怕是历史上第一次有皇帝踏进那样的污秽之地。
穿越时空的洪流,细细想来。所有的不幸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他们的不幸和这个世界的不幸从自已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开始了。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们的相遇是一场最大的灾害,但是对于自已来说,这确是唯一获得救赎的机会。
他留下了所有人,一个人到了地牢。那些坚固的铁栏杆根本不足以阻挡自已的步伐。一挥袖子的功夫那些栏杆便全部被粉碎。
那个出言辱骂他的重犯就端坐在地牢中央,那挺直的脊背撑着瘦弱的身躯。让自已忍不住想要把那漂亮脊背折断看看,也会会发出更漂亮的声音才是。
可是尽管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个背影却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泥塑一样。
“啊,没想到是一位得道高僧啊”曦月忍不住微笑,是发自内心的。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笑起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算只是一个背影也足够了。
那个小沙弥和别处的不太一样,就算是他皇家的寺庙的型尚也没有这样的。能到他皇家寺庙的修习的弟子都是些官家子弟,都是那些大臣们为了像自已表达忠心,送进庙里永生永世为自已祈福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但是却得到了大家的争相效仿,无数的官宦把自已的嫡长子送入宗庙。硬生生断送了大好的前尘,甚至把孩子送过来当侍从。
那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当然是非常优秀的,他们从小接受这人类之间高规格的教育,每一位都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也精通音律。
那些围绕在自已身边的小沙弥也好,侍从也好都非常非常的努力自已面前展现的美好。他们有的通晓占卜,有的擅长骑射,有的棋艺很好有的能写一手好字,有的会炼香。
然而自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因为这些人的愿望都非常无聊。这些人的存在连给自已带来短暂的快乐都做不到。
他们只有一个作用,他们聚在一起讨论什么诗词歌赋的时候,自已很容易就能睡着。每一次催眠的作用都特别好。
这个小沙弥不一样,他坐的笔直却并不死板僵硬,他穿的破烂却又不显得邋遢。最重要的是远远传过来的淡淡幽香。
不是那长年累月故意染上去的檀木香,也不是宫里万紫千红的脂粉香,不像御花园的香直让人头晕,那是非常清淡又悠远的香味。
在自已的眼眸中那里坐着的与其说是一个衣衫破烂的小沙弥,不如说那里盛开着一朵瘦弱纤细的昙花。他在这帝国的死牢之中竟然遇到一个同样的异类,这让自已从内心深处感到无比喜悦。
这无疑是给自已无聊透顶的生活带来了一点儿改变的希望,他现在并不渴望幸福。但是却需要新的乐趣。需要一点儿惊喜的变革,如今这份惊喜却降落在他的地牢。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其它都管不着了。
莫大的新奇和喜悦袭击了自已,曦月觉得自已登基的那一天都没有这么开心激动过。
“呐,你叫什么名字?小昙花”曦月靠得近一些,这个小沙弥身上散发着让人觉得非常舒畅的气场。
“施主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报家门这才是基本的礼仪”这是他来人间之后才学到的礼仪,所以正好用在这里指正这个没有礼貌的人。这样他算不算又做了一件好事?自已努力多做一些好事,这样的话佛会不会早一些让他回去?
“……噗……”被他一板一眼的正经样子逗乐了,曦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第一次见到不是人类的东西自然要感兴趣一些,所以也就更耐心一些,容忍一些。
“你笑什么?”有什么不对吗?不过背对着人说话当然也是不好的,所以优昙只能转过身来。
他是佛前的一支昙花,听了数少年的佛语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开了花却并没有真真正正的理解佛祖的意思,所以为了让他真正意义上的开花,佛祖才让他到人间历练。
优昙想都没有想就化成了佛前听讲道的小沙弥的样子,他落到庆阳城的时候正赶上新皇登基,远远就看到那位将要永远留在历史上的人物,不过一眼就惊呆了。
那绝对不是人类,他用人格……额几千年的花格保证,那不是人类的。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好。不是人类却当上统领人类的王这样的事情可以吗?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小心说了出来“他是不可以当皇帝的吧……”
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愤怒的人民扭送到了凶恶的官兵那里,并不愿意听他的辩解就已经宣布了死刑。
死?他听过许多次,在佛祖那里。隐隐约约的明白对于拥有着有限的生命的人而言,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这是非常重要而且悲伤的事情。但是他真的会死亡吗?死亡是什么他也并不能明白,自然也无所谓恐惧。
那些关押他的官兵们说入秋就会处死自已,会砍下自已的脑袋。
一朵花是没有脑袋的,自已有的只是花朵和花茎而已。他们是准备斩断自已的花朵吗?那会很可惜的,花了这么漫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开出来的楔朵,不能轻易被砍断吧。
这大约就是他佛性不够的表现,佛讲究顺其自然,能够放下。放空内心放下杂念。他既然舍不得自已的花朵自然也就有了执念,也就回不去了,这样的认知让他非常灰心。
他有种感觉,自已不管做什么都在离佛祖的意思越来越远,如果不能回去的话他就只能留在这个喧闹的人间了。这里是他不熟悉的世界,在这个满是人类的世界里有一个妖怪当皇帝。
佛不说,偶尔来佛这里做客的神仙们是非常讨厌妖精的,因为他们定力不够又随心所欲,随意而为,把三界弄的乌烟瘴气。神仙们喜欢收妖,但是优昙不是很明白神仙以前不也是妖吗?
几千的时光,有的妖成为了神,有的神成为了妖。只有他面前的佛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一动不动从来不曾改变。
作为一朵花而言,果然还是喜欢更加坚定不移的东西。所以他喜欢佛,喜欢听佛讲道。佛祖没有语气也没有喜怒哀乐,但是却有一颗不变的心。那看着远方大地的眼中有自已看不懂的慈悲,不过自已并不在佛的眼中。所以佛的慈悲并不曾施舍给自已。
自已终归是要回去的,回到那不变的地方,不变的佛身身边去,等到自已再一次绽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