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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能坚持,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即使自己已是三日滴水未进、虚弱不堪的洛居正依旧温言安慰着挽今。
闻言,她抬头,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墨玉般的眸子紧紧凝视着他。洛居正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干笑了几声,将她有些乱了的发梳理在而后,温柔而怜惜,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洛居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都不希望我去冒险,为什么即使是在这种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依旧会温言良语安慰着她不安的心。为什么……
她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动容,伸出手,第一次主动抱了眼前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洛居正。
挽今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怀里传出她闷闷的声音:“洛居正,你说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会真心待我的人存在吧?”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君已陌路……
傻丫头。洛居正宠溺般的笑了笑,缓缓抚着她柔顺的乌发。一心一意,盼了念了这么久,这一刻他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几乎要跪谢上苍对他的眷顾。
“我说过的,遇见你,是我一生最美好的事。”琥珀色的眸中是点点如星光般璀璨的柔情,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并非山盟海誓,却有着海枯石烂的信念与决绝。
不论结局如何,我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即使这条路从来就没有尽头,即使这条路从来便不通往天堂。
拼尽一生,守护自己想要呵护在心尖的人。这是他在十年前便对天立下的誓言。
洛家的男儿顶天立地,此生,定将会用生命扞卫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
此时,安静的牢房甬道内忽然响起了许多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来!挽今猛地抬头,神经高度紧绷的等待着。洛居正怔怔的看着怀里被她压的微微褶皱的衣服,脑海依旧停留在她那难得主动一次软玉温香的怀抱中。
脚步声渐渐进了,人群的轮廓也开始渐渐清晰。
待看清楚了来人,挽今不禁微微蹙眉。
怎么会是旭剑,沈离呢?
那两个侍卫过来开锁,挽今正疑惑想要开口,旭剑已然开口道:“沈相国已查清了此次护国寺社稷殿事件的来龙去脉,特此让小人前来告知二位。”
沈离他到底想怎样……挽今眉心蹙的更紧,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生出几丝不安。
只见旭剑面色严肃,郑重说道:“罪臣夏留古、洛居正听旨!”
挽今与洛居正跪下接旨。
旭剑缓缓摊开手中的圣旨,一字一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鉴于此次夏御史虽犯下滔天大错,但顾念也实属无心之举,皇恩浩荡,再念及前任内阁首辅夏阶曾为大邑兢兢业业几十年立下过汗马功劳,便从轻惩处。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经太后与皇上共同商议,决定削去夏留古一切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录用,且罚终生在护国寺念经祈福,以慰各位先皇先祖的在天之灵!”
“罪臣谢皇上、太后恩典。”挽今端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虽然削去官职永不录用再加终生罚于护国寺念经祈福就和个带发修行的僧人一般不堪无用,但毁了社稷殿本应该是诛九族的重罪,李太后与皇上的这个惩处对她而言也已的的确确算的上是极大的法外开恩。
挽今不禁感叹世事难料,这个官职当初是沈离闯了她的婚礼颁布给她的,如今终是再次于他的手中收回……
“另内阁首辅洛居正,替人顶罪,罔顾王法,但念此事实为御史夏留古一人所为,且念其皆因拳拳师生情而犯下此罪,而洛居正就职内阁首辅时也一直兢兢业业为我大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经太后与皇上共同商议,亦决定从轻惩处,革去洛居正一品内阁首辅一职,降为国学院提督,钦此。”
国学院提督,就相当于国学院的讲师一般,算是长安城文官中最最底层的职位了。
“罪臣跪谢皇上、太后。”洛居正跪着伸手结果旭剑双手递来的圣旨。
代替沈离颁完了圣旨,旭剑转身抬脚就想走。
“等一下。”挽今起身唤住他。
闻言,旭剑脚步一顿。
“沈离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挽今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她不得不怀疑,明明是李太后将此次事件全权交于沈离负责调查,这种情况下沈离为什么没有出场,反倒是旭剑出来代替他颁布太后下的圣旨?
“家主一切都好,只是被一些事绊住抽不开身。”旭剑背对着挽今,咬牙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
家主现在仍昏迷不醒,要不是之前纤歌施金针让家主有了片刻清醒,使家主强忍着寒毒侵蚀肌体的噬心之痛叫他按照他说的去李太后那里拟写圣旨到天牢里颁布,并且家主还再三警告他不要把他寒毒发作的事情告诉挽今,旭剑多想大声对挽今吼着说家主寒毒病入膏肓已无多时日可活,家主为她到底付出了多少,他表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说,可暗地里又为她付出了多少!而她知道现在还和个局外人一般什么都不知情!
“替我谢谢他。”挽今低头垂眸道。她不是糊涂的人,如此罪不容诛的大错,她还能活着,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李太后她突然对她这个存有疑心的人脑子被门夹了法外开恩。
谢谢他,让我不至于感到这么绝望。
“不必。”旭剑面无表情、直截了当。而后他向前走了几步,俯身在挽今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是李太后要救洛居正,家主也是为了她手中北部的兵权才答应的。”
挽今瞪大眼睛看着他。
旭剑说完,没理会她震惊的表情便转身走了。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说这句话,但这是家主一定要他告诉挽今的。
逃不开,爱愈深愈互相伤害。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明明爱到了骨子里,却偏偏是要口是心非、两相折磨……
缓缓扯了个自嘲般的笑容,为了大邑最核心的北部边塞兵权换一个洛居正,这稳赚不亏的买卖,果然是沈离沈相国的一贯作风。
挽今眸中暗沉一片,一动不动,长长的羽睫掩住了她此刻所有的神情。
“那么现在夏公子与洛提督也已是自由之身,便可以赶紧离开这天牢了。”那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对挽今与洛居正说道。显然,他们俩已经认为挽今与洛居正二人这次真的是走到死胡同,此生已绝对没有任何翻身的希望,连鄙夷的脸色都懒得给了。
“我们走吧。”他们二人都还活着,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而且之前二长老不也说了只要挽今能平安通过这次的事件,他便会把他手中的那块虎符交给挽今的吗。洛居正走到她的身边揽过挽今的肩膀,想用无声的行为安慰、鼓励她。
毕竟挽今虽然被削去官职贬为庶民且永不录用,但他们俩还活着,活着便有希望,这句话难道不是从前挽今亲口告诉他的吗?
总会有这样一种命运,将拥有变为失去。即使今天只有残存的躯壳,既然这条路已经走到了现在,又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而挽今却依旧一动不动,将脸沉在阴影中,不见喜悲。
明明保住了性命,明明可以得到二长老手中的虎符找齐三块虎符调动二十万月长精兵,明明她心中的计划已经快完成了一大半,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点也没有丝毫欣喜的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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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指间沙,无声无息,悄然而过。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无官一身轻的挽今一直独自住在护国寺静静的为各位大邑历代先皇烧香祈福。
一开始她一点也不习惯这种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日子,不过渐渐久了习惯了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喜欢上了这种每日沐浴熏香、斋菜素食的宁静恬然。
“主子。”一道黑影迅速闪到挽今身后,压低声音说道。
挽今点燃了手中的香,恭恭敬敬的弯腰向身前巨大的释迦摩尼拈花微笑的佛像拜了拜,将手中的香插在了黄铜香炉上,而后双手合十缓缓跪在蒲团上,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此番来找我,是朝堂又有了什么风云变幻吗?”
自从她被禁于护国寺,二长老交给了她他的那块虎符之后,洛居正被贬为国学院提督,从此沈离在朝中独大,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有关朝堂上的事了。
金隼沉声道: “鄞州城昨日晚传来的消息,王大人在古登堡查案时遇刺身亡。”
挽今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