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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芫本就和王宝络不甚熟络,彼此的交集也仅限于在后宫中几次不愉快的交锋,两人聊了一会儿话题便自然而然的转到后宫。
在短短月余内,宫中各派纷争势力因夕芫的离开发生巨大的变化,夕芫没有想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宫里并没有因为她的销声匿迹而安静下来,反倒是更加暗潮汹涌,没有她夹在其中,原本拧在一处的贵妃和贤妃成了最大的对立,可见这后宫之中除了利益再无任何永恒的东西。
朝堂之上也同样分成两派,主战派主张立贵妃为后,认为姜国有足够的实力征服天下,无需忌惮任何国家,而主和派主张立贤妃为后,认为当前首要的敌人是匈奴,应该优先争取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对抗匈奴。
后宫之中贵妃和贤妃也没闲着,夕芫离宫后,贤妃一枝独秀,可谓是宠冠天下,贵妃则将功夫都用在了宇文明澈身上,几次向宇文皓轩明示暗示,想让宇文明澈搬到甘泉宫由她抚育,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国母。
可宇文明澈却以不愿挪动为由依然住在婉韵宫中,他的脾气贵妃也要忌惮三分,倔强起来连宇文皓轩也没辙,搬动之事便一直僵持着。
贤妃独宠于六宫,地位自然是最稳固的,可夕芫始终是她的心头大患,一日不除便一日不能安心,她几次想闯婉韵宫解开夕芫不在宫中的真相,可却都被宇文明澈挡了下来,贤妃虽然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
如今婉韵宫中没有主位的嫔妃主事,穆婕妤向来不问琐事,李美人又没有什么威望,宫里的人都以为婉韵宫会变成一盘散沙,可谁也没料到竟是宇文明澈挑起了大梁,在他的管理下婉韵宫的一切都有条不紊。
宇文明澈这般为她出力,着实让夕芫有些吃惊,她在宫中时宇文皓轩虽然对她毕恭毕敬,晨昏定省的规矩样样依循,可也都只是表面上的礼仪,在她的印象中,那个脸庞尚显稚嫩的小男孩做事只会随着性子来,没想到这么快也能独挡一面了。
摘掉了昭仪头衔的王宝络变得极为随和,夕芫也卸下了心中的防范,两人越聊话越投机,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边塞的空气清新凉爽,夜风徐徐让困顿消散无踪,帐外巡夜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让人有种踏实的安全感,夕芫紧张了数日的神经总算得以休息,来之不易的安宁才让人觉得分外可贵。
帐帘被轻轻掀开,雪春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见夕芫已经苏醒,立刻喜出望外的小跑到床边,放下手中的托盘,说道,“公主醒啦!先把药喝了吧,我还做了些清淡的粥汤,马上就好。”
夕芫将雪春打量了一番,见只有几处皮外伤才放下心来,微蹙着眉头喝下一大碗苦涩的汤药,雪春立刻递上一小碟蜜饯。
吞下蜜饯,口中浓重的苦涩淡去,夕芫拉着雪春坐到床沿,拿出锦帕拭去她鼻尖上微微冒出的汗珠,眼中满是怜惜的说道,“你自己身上也带伤,怎么不去好好休息?”
雪春咧嘴一笑,替夕芫掩好被角,“公主不用担心,奴婢身体好的很,能跑能跳的,一点事都没有。”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说完后还特意在帐篷里跑跳起来。
夕芫掩口嗤笑忙制止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歇着吧!”
见夕芫被逗乐,雪春更像耍宝似的,做着各种各样搞笑的动作,帐篷中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王宝络看着她们,面上虽然也在笑,可眼中却蒙着一层淡淡的哀伤。
注意到王宝络的异常,夕芫立刻喝止雪春,她知道王宝络是因为想起觅露才难过的,觅露死时的惨状,她至今都忘不了,每次想起都觉得脊背发冷,倍觉惋惜,更何况是与觅露关系亲密的王宝络。
将雪春打发出去,夕芫有些歉意的说道,“逝者已逝,生者只有活的更好才能告慰她们在天之灵,觅露的死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多想想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王宝络轻叹一声,仰起头看向帐顶,不让眼泪轻易的落下,“这都是我自己种下的果,怪不得别人,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我想觅露应该更希望我像现在这样活着,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也不用处心积虑的去陷害别人。”
夕芫点了点头道,“有失必有得,可不失去又怎么能明白真正得到的也许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呢?”
王宝络爽利的一笑,“是啊!现在可比在宫里舒心的多了,不过当初放弃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是因为看清了他对我从未有过情,如果有,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不会放弃的。”
夕芫低下头默不作声,她知道王宝络口中的‘他’便是宇文皓轩,也是她日夜心心念念的人,王宝络离开是因为彻底死心,而她离开,大部分的原因却是因为一时赌气,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宇文皓轩。
见她不语,王宝络拿出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我看得出,皇上待你真的很不一样,而你心里也有皇上,两下都是有情的,又何必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夕芫紧咬着下唇,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迁就凑合,可独独在感情的事上,她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不懂分寸,可她绝不会退让一分。
王宝络还想要开导她,帐外却响起了沉闷的号角声,王宝络眉宇紧蹙,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起身道,“应该是皇上回来了,你不要动我出去看看。”说罢迅速出了帐篷。
夕芫哪里还能躺得住,也急着想要出去看看情形,她从醒来心中就一直挂念着夏子昭的安危,如果夏子昭有什么闪失,她下半辈子恐怕都要活在愧疚中了。
可她心中一急,忘了脚上有伤,一脚踏下立刻似万箭穿心一般,惊呼一声跌坐在地,裹着层层纱布的脚掌上渗出丝丝血迹,不一会儿便染红了整片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