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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别太固执,我也说过……你和我玩游戏,你玩不起的……”她看向窗外,万家灯火,此刻,人们是不是都其乐融融地全家团聚在一起,享受着亲情的温暖。而这千万家的灯火,没有一家是属于她的。她的心如这夜色一样冰凉冰凉。
“玩不起吗?如果你让她有任何的闪失,那么……你也就失去我这个儿子了。”
杨洪素笑了,黑夜里,绽开她绝美的笑容,如一朵寂寞的玫瑰,浑身长满尖锐的刺。
“Ray,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她的声音传来,犹如地狱里的鬼魅,让人不禁一颤。
雷转身离去的步伐就这样硬生生地停住,他回过身,盯着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她的冰冷。
“不是……出车祸吗?”雷的声音低低地,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不确定起来,难道……
“是……,出车祸……意外的车祸,但是……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意外的呢?”她始终没有转头,始终看着外面,始终淡淡地说着。
雷的心猛得跳得飞快起来,那是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意思?。
“Ray,和宋以然订婚吧。”她转过来,看着他笑,雷一怔,怎么有恍惚的感觉,感觉那笑是带着温暖的。那怎么可能。
雷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同意,杨洪素,他的母亲,他叫了二十几年的母亲,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Ray,不用去查当年的真相,你查不到的。就是车祸而已,如此而已……”她起身,走过他身边,到了门口。又顿住,“准备一下就出去吧,都等着呢……”
雷紧紧握着管家递给他的订婚戒指,紧紧地握着,他的心里,痛苦地挣扎着。可以赌吗?可以拿蓝的命赌吗?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如果她不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么他也一定活不下去了。蓝,怎么办,究竟,我该怎么办?
他抬眼,看向那个人群中的身影,碰到了她的目光,看到了那盈满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他的心碎了……
他该怎么做?
蓝听着杨洪素的话,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在这明亮的大厅里起伏。她的心也如海面上的波涛,开如翻滚起来。她怎么可能让她和雷在一起呢?怎么可能呢?可是,这不是自己早就料到的吗?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吗?可为什么当听到他和宋以然要订婚了,心里却还是那般痛苦绝望呢。如果真爱他,不是应该祝福他?如果真爱他,不是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如果真爱他,甘愿做他的情人,只要在他身边,还要什么名分地位呢?
蓝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感受着那手指上一阵一阵热烈的跳动,她狠狠扣紧了,指甲深深陷了进去。她听见了所有的来宾,都在祝福着他们,她眼前尽是闪光灯,让她眼花缭乱,也刺得她直想落泪。她透过密集的人群,看到站在台上冷漠的身影,始终没有抬眼看她。是怕看到她会心软,还是忘了有她的存在?
眼前所有的影像都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了。在泪眼迷朦中,她看到他抬眼了。看到他看向了自己,她使劲地睁眼,使劲让自己能看清他,可是,过多的泪水还是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还是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对着他笑,她拼命忍住泪。但,泪水终还是滑落,笑容也终还是没有展现。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身后的喧闹离她越来越远。亮得如同白昼的灯光也离她越来越远。她走出门口,走入无边的夜色,一下子,空荡荡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她无力地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好想放声大哭,好想就这样忘记一切。可是,泪水却像哭干了似的,此时却一滴都掉不下来,原来,泪水不是受自己控制的,拼命想要忍住不让它掉下来的时候,它却接连不断地一直往下掉。现在,想要它尽情掉下来,却一滴也没有了。是麻木了吗?
她呆呆坐在那儿,听着里面闹哄哄的声音,遥远而又真切。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他们的结合才是对的,她算什么呢,她怎么配得上他呢。
她环抱着自己,低垂着头,冷不防的,一杯淡黄色透明的液体出现在眼帘。蓝抬头,瞧见一张似曾相似的脸,外国人的脸,似乎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怔了怔,没有接过。
“这酒度数不高,不会醉的。”他扬起一张笑脸,操着不太纯正的国语,看着她说道。
不管他是谁,她现在是需要酒的,需要酒来麻痹自己,麻痹神经,需要酒来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或许明天醒来,这一切,其实只是个梦而已。
她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涩涩的酒一路淌下,流入早已裂开的心里,如在伤口上撒盐般,忽地滋滋疼痛起来。原以为没有了的泪水又忽然涌上眼眶,原来并没有麻木啊。
“蓝小姐?蓝小姐你没事吧?”那个人坐在她边上,关切地问着她。
蓝将酒杯递还给他,起身,对着他,说了声谢谢,就往外走。
“蓝小姐你忘记我了吗?我是Frank,你忘了我吗?我们在酒吧见过的……”他看着好美丽的身影说道,眼里是深深的迷恋。
蓝顿住,站定在那儿,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的真实性。
Frank走向前,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忘了吗?”他磁性的声音轻轻地略过蓝的耳膜,蓝一凛,原来是他,怪不得眼熟。
她对他微微笑笑:“你好……”说着,就越过他,向前走了去。
没走几步,却感到一阵晕眩。她使劲摇了摇头,不会是喝醉了吧。怎么会,那不是度数不高的吗?她拼命保持清醒,可不能在这会,在这儿倒下来。而那股眩晕却没有减轻,头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轻,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软绵绵的身体。那是谁,是雷吗?可是却没有熟悉的味道。
Frank盯着她的背影,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这具柔软的躯体……
雷紧紧握着手里的戒指,心随着那订婚曲一下一下地跳动。
蓝……蓝……要放弃你吗?真得要放弃你吗?
戒指深深嵌入手掌,但他丝毫没有疼痛。抬眼搜寻那个人影,却忽然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一下一下跳动的心一下子慌乱了,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她是不想看到这副场景是吗?她一定是伤透心了吧。一小时前还百般疼爱她的他,而现在却要和别的女人订婚。能承受吗?那般的心痛如绞,能承受吗?
宋以然翩然走到雷面前,看着那令她深深着迷的脸,此刻正痛苦地皱着眉。她脸上范起笑容,过了今夜,你就是我宋以然的,雷,不管你有多爱她,你也始终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她的眼神飘向门外,不知道Frank成功了吗?
“请雷总和宋小姐交换订婚戒指……”所有人都屏息着看那神圣的一幕,所有的记者都时刻准备着拍下这一幕,好作为明天的头版头条。
宋以然站在雷面前,轻声唤道:“雷……”
雷猛然一震,看着宋以然嫣然的脸,浮现的却是蓝伤心的脸。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暗黑的眼尽是冰冷的神情。他看着宋以然,面无表情地对着她说:“对不起……”他把戒指放回一边的管家手里,然后径直走到杨洪素面前,轻轻地对她说道:“我就陪你玩一场游戏……”说完,他越过目瞪口呆的人群,朝大门口走去。手也将颈中的领带一把扯下,甩在了亮光闪闪的地上……
杨洪素看着雷绝然离去的背影,回味着刚才他走时对着她轻声说的话:我就陪你玩一场游戏。她的心一颤,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无力起来。她以为她把他看得很透,就像当年她以为他也是爱着她一样。她苦涩地笑了下,是不是,所有的她以为在她掌握之中的事,其实都已脱离她所能掌控的范围了呢?Ray,她居然摸错了他的心思。他比当年的他还要强悍,还要蛮横三分。
杨洪素淡然转身,朝里面走去。
宋以然呆呆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似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他……他居然拒绝了。在她以为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情况下,在她以为稳操胜券的情况下,他……居然就这样扔下她,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此刻的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呆愣了半分钟随即反应过来的记者们立即自动分成三路,一路朝着站在那里的宋以然。
“宋小姐,请您谈谈现在的感想。”
“宋小姐,您认为雷总为何不定婚呢?”
“宋小姐,是您和雷总的感情出现了问题,还是雷总认为目前还未到订婚的阶段呢?”
“传闻雷总最近和一个女职员走得很近,这是真的吗?”
“是她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吗……”
“宋小姐,请您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