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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善见已经慢步走到了哪咤面前,见哪咤有些为难,小青摆摆手让哪咤放行,望潮亲自去迎接请善见过来。青木笑道:“也无所谓了,看他要说些什么,不行到时候再动手。”小青微微点头。善见一路上往过走,一边和望潮交谈,一路上用心观看同心界的兵将,但见军容整肃,士气昂扬,再看仙将们都神采奕奕,再想想自己师兄弟们疲惫脱力情景,不时暗想:几天来的恶斗,看来只是让自己这边受了重创,而同心界竟然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善见轻叹一声,一时之间不知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是挫折是惊叹还是后悔?
望潮微一挥手,袖中藏着的阵旗挥动,那护界杀阵自动现出一条道路,可是阵中的景物却没有变化,依然是黄沙满天,火海灼热,还有奔涌而来的洪水滔天。善见看看望潮,见望潮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坏笑,作了个请的手势,心中提了起来,可也不愿在同心界的仙人面前丢脸,便放出佛光护身,脚踩莲花回头笑道:“还请仙君引路。”望潮挑挑眉,可也不能再看笑话,于是便当前走了过去。
可也奇怪,他走过的地方黄沙退去,火焰消散,连洪水都化为一泓碧水。善见不知缘由,只以为都是幻象,便紧跟着进入,可是一踏入大阵才知道坏了,黄沙遮天蔽日,风刀不住地切削着身周的佛光,脚下更是毫不着力。善见心知是望潮又弄鬼,他也光棍,知道连观智和阿难都能陷住的大阵,自己是没把握闯过的,因此连忙唤道:“望潮仙君,请略停停,我看不到你了。”望潮又好气又好笑,也只能回去找他。
善见一见到他,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笑眯眯地说:“这大阵竟是这般厉害,我还是跟着仙君安心些。”望潮彻底被他赖住了,也只能微微摆袖,将大阵彻底平复。只是心中不甘,便抬一抬手,想将善见不动声色地甩开,可是谁知善见也好意思,笑眯眯地又换着抓了另一个袖子,嘴里还问:“仙君,这大阵可真是神奇,不知是谁在那里指挥着?”望潮神秘地笑了一下:“这个却是不能说的。”善见眼珠一转:“那么这大阵里是怎么将那些景致都变没了的呢?”望潮看看他说:“这就是我们传统的古阵,可以夺天地造化之功,化万物生发之力,方寸之间容纳万物,却转瞬之间又消失无形,所谓无中生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唉呀,这个也是一言难尽啊。”善见虽然不懂,却认真地听着,将他说的话一字一句记在心里。然后心怀敬畏地看看身边风平浪静的大阵,走进了同心界中。
护界杀阵外,小青带着众仙还没有离开,此刻见了善见,众仙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善见觉出了无形的压力,可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给小青施礼:“见过小青元君,我是圣祖座下弟子善见,这边有礼了。”小青微微颔首:“不必多礼,菩萨此来有什么事?如果还是像刚刚圣祖说的话,那就大可不必再说了。”善见笑道:“其实逸海师兄离开后,圣祖常常对我们说起师兄,也是十分惋惜的,并将师兄的大名与事迹都留在为教中牺牲的众位先贤林里。刚刚圣祖那样说,其实也是初见师兄心中震憾怀念,想让师兄回到西方,毕竟师徒一场,相伴数万年,一时舍不得也是有的。”
自他进来,逸海一直微垂着头,听了这段话,却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善见一眼。善见觉得身上一寒,不敢再说,又捡起另一个话题,接着说道:“可是后来听说师兄就要与元君们成亲,心里很是高兴。只是圣祖一向不是喜欢多话的人。这才让我前来表示祝贺,再怎么说,师兄毕竟也是圣祖的弟子,我们西方出来的,我们自会……”他这里说得言辞恳切,情深意重的,不知道还以为双方是儿女亲家呢。
这时白素真在一边笑道:“这位菩萨好生有趣,刚刚生死大战之后,也不提两位失陷的菩萨,倒攀起亲戚来了。不过咱们同心界可不敢高攀这打上门来的亲戚,不如有话直说倒好些。”同心界众仙一起只见白素真温柔沉默,不想今天却见识了她言语锐利的一面。倒真是护妹心切,生怕男家的恶亲要来占便宜一样。小青微笑着转头看了白素真一眼,转过头对着善见正色说:“是的,我姐姐说得好,有话直说的好。”
善见话头被截断,却面不改色,并没有羞恼的意思。反而微笑地说:“这位神君多虑了,什么生死大战,不过是双方切磋一下。”这时青木忍不住问:“那么力勇菩萨呢?他可是没事了?”善见面露忧色,双手合十说:“昨夜回去,力勇师兄又和我们说了一会话,他说之所以他有这一劫,其实是因为他前世的罪孽。之后他便得证涅盘了,还有几位师兄弟也跟着超脱了。所以说今日之事莫非前日之果,力勇师兄能得开悟,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听他这样说了,同心界众仙面面相觑,力勇竟然又活了,说了一番话后又涅盘了,这事怎么听着这么不可思议呢。善见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圣祖的意思是,逸海要与元君成亲,双方既有这样的渊源,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的好。看在逸海的面上,我们今日就退兵了,等到元君与逸海成婚的时候,我们西方一起来观礼可好?”白素贞微笑地说:“照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们把观智和阿难都放了是吗?要是这样,倒也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要我们放人也可以,但是条件要由我们元君来提才行。”
善见摊摊手,叹道:“这又何必呢?”小青笑了,可是眼睛却如同寒星一样熠熠生光:“要想我们放了观智和阿难,除了你们再不能踏足我们同心界半步外,圣祖还必须当众向着逸海道歉,此后也再不许说他半句不字。”逸海微笑着看看小青,悄声说:“你不必如此。”小青握握他的手,笑着说:“不,我要你再也不必背负任何骂名,你本来就没有错。”
善见暗暗撇嘴:这一对也太肉麻了,这明摆着是小青给逸海出气呢,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会有一点淡淡的羡慕呢,能让元君如此对他,逸海也算是值得了。可是让圣祖当众道歉,这个他可不敢代替圣祖作主,只得勉强劝道:“这又何必,总归是师徒一场,这样岂不是为难圣祖他老人家吗?不如我出去就为师兄正名,说到底这都是天庭卑鄙无耻,才害得师兄流落在监牢。”小青冷笑一声:“不,我们就是这个要求,如果你做不了主,那就回去问吧。慢走不送。”善见看见这样的情形,终于明白事不可为,也只能点头告辞而去。
谈判无果,西方的一行人也走不成。等到晚间,善见跟圣祖说了同心界提出的要求,圣祖果不其然地勃然大怒:“竟然让我道歉,我绝不!”善见苦着脸说:“可是他们那个大阵实在是太厉害了,今天我亲眼所见,竟然不用人控制就可以自行运转。那个望潮神君还说,这是他们传统的古阵,可以夺天地造化之功,化万物生发之力,方寸之间容纳万物,却转瞬之间又消失无形,所谓无中生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师傅您听听,这还得了吗?而且两位师兄都在他们手中……”圣祖转头森然地看着他说:“那你说怎么办?”
善见想了想,这才犹豫地说:“其实我觉得小清元君对逸海倒是情深意重,也许明天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圣祖顿了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地点点头说:“你先下去,让我想想。”善见不敢多言,慢慢地退了下去。
厅内灯火昏黄,圣祖只托着下颏在那里沉思,半天他才动了动身体,决然地说:“也许只能如此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灯盏,一汪清油里面有十数根灯芯,圣祖定睛看了一下,从中取出许多,只留下一根灯芯,慢慢的在手中捻动,半晌才一声长叹点燃了灯火。那灯芯也很奇异,一经点燃细细的灯芯竟爆出异常明亮的光芒,照得满室如同白昼一般,而且还散发出淡淡的馨香,那香气醇厚悠远,让人一闻之下遍体舒畅,圣祖不由得满足地长叹一声,用力地吸取了起来。
小青与众仙议事结束,和逸海一同回到紫竹林,见逸海郁闷不乐,小青笑着偎到了他的怀中,柔若无骨地在他耳边吹气:“别不高兴了,明日我一定让我佛祖给你赔不是。”逸海捂住了她作怪的小嘴:“不要淘气,我也不是关心那个。只是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小青笑着问:“会有什么大事呀?”逸海笑着摇了摇头,忽地大叫一声向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