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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忙扶着我,关切的问:“身子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吹了风可怎么好?”满眼的心疼。我的心骤然暖了,反握住额娘的手,“额娘,人家已经躺了好几天了,若是再躺下去,只怕骨头都要软了。”
额娘和那姨娘看我的眼神跟前面妍琪看我一样,那个姨娘不阴不阳的说:“琦珞这醒来后,说话竟与往日有所不同?”
我脸上依旧笑着,“原来姨娘在这?琦珞光看见额娘了,竟没瞧见你,”那位的脸上已有些不好看,“这次醒来,对我来说已是如重生一次,往日种种虽不记得,但已是无碍。”
我敢说,她们从未听过以前的琦珞如此说过,因为他们都很吃惊。看着额娘既高兴又担忧地望着我,我明白额娘作为正室夫人却未能生下儿子的悲哀,一个小老婆都能当她是软柿子,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替这个琦珞活了下来,那么我就要保护她的亲人,因为现在开始,那亦是我的亲人。
看着那个小老婆脸色不善的走了出去,我向额娘说出了我的请求,额娘虽未同意让我出府,但是好歹答应了让人帮我买书。回到自己的院子,让小丫鬟叫来院门的小厮,吩咐他要买的东西,《洗冤录》一套,《徐霞客游记》、坊间各种话本……乱七八糟的一堆
小厮领命出去采购,末儿似是崇拜似是疑惑道:“小姐,您以前从不看书的,要看也不过是看《女诫》这些?”
我给自己倒杯茶,给末儿解惑,“那是以前,现在不爱看那个,我又不去考《女诫》的状元,那种书看多了会傻掉的,现在我看的这些,既扩充知识又增长见闻,你有时间也看看,不懂我帮你。”
看末儿兴奋的点头,我无奈古代女子从小便学习什么《女诫》,要熟背三从四德,并把这些枷锁绑在自己身上至死方休,我好歹受了二十几年现代教育,要我现在学习这些,那还不如让我自挂东南枝方便些。
“一个丁老头,欠我两个蛋,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滚你妈的蛋。”画完了丁老头,搁下毛笔,抬头正迎上末儿一脸的吃惊和抬着东西进门的小厮。末儿指挥着把东西放下,小厮却把临走时末儿给她买东西的银子又都还了回来。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小厮道:“奴才在书局遇到了九阿哥,是九爷付了银子。”原来是遇到了老九,可这又是算什么?
“把银子还到九爷府上。”说完我不再出声,低下头继续我的“丁老头”。
不管我这个兆佳氏是不是嫁给十三的那个,但目前,我不想和他们有任何交集,琦珞就算有老九的承诺又能如何,天家又哪会有真情,痴情如顺治,不还是娶了董鄂妃又纳了她的妹妹贞妃。
“小姐,既是九爷替小姐买的,为何还要把银子送过去?”末儿终于忍不住发问了。看来这丫头是知道点事儿的,不然不会这么问。
我停下手中的笔,扔进笔洗里洗干净挂上笔架,“末儿,据说九阿哥已经开牙建府了,也成亲了,我是有几个脑袋敢让九阿哥送我东西,不怕九福晋找我,嫌命长了是吧。”
“可是……”末儿没有往下说,眼睛却看向那个妆奁,哦,对了,那个也是老九送的,“那是什么?”我故作不知,看向末儿,“回小姐这是小姐出事前,八福晋送来的,据八福晋说,这是九爷托了白晋大人从法兰西运来的妆奁。”
“既然这样,改天打发人送到八爷府上给福晋吧,她会明白的。”我彻底封死了末儿还想说的话,看着末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想问问末儿,琦珞究竟与老九是怎样的一笔账。
“末儿,你实话告诉我,我与九阿哥是不是很熟?”我从妍琪那里只知道了大概,既然末儿是我的贴身丫头,那来龙去脉她铁定也清楚,我一定要搞明白,撇开老九的下场不说,单就老九那阴冷的个性,即使以后嫁给十三的不是我,但是嫁谁也不能嫁给他。
“那是在苏嬷嬷停灵的时候,皇上吩咐各府的格格、阿哥、小姐、爷们进宫为苏嬷嬷守灵,小姐是第一次进宫,第一天的时候,小姐用过了晚膳准备回太极殿,结果那会偏偏身边没个引路的太监,就误入了宜妃娘娘的院子,碰到了用完膳的九阿哥和八福晋,他们正好也要去太极殿守灵,就送了小姐一同去。从那之后,九阿哥每天都与八福晋和小姐一去太极殿。”我给末儿倒了杯茶,她润了润嘴,继续,“出殡后,小姐回了府,不过八福晋还是经常来接小姐,九爷还说过,等选秀过了,会请旨赐婚。”
“后来呢?”看末儿停了话头,我又问道。末儿看了我一眼,“今年初,小姐进宫应选,八福晋告诉小姐,皇上下诏,这届秀女后宫一个不留,都要为皇子,宗室婚配,只要小姐过了初选,九阿哥上折子请婚。只是没想到,初洋,皇上将玛纳哈大人家的兆佳.初晴指给了九爷为侧福晋,小姐知道后茶饭不思,夫人急得不得了,奴婢又不敢告诉老爷和夫人。前几天,八福晋差人送来了这个妆奁,小姐见了说‘情缘已了’,去湖边散步的时候却失足掉了下去。”
失足,我看八成是这前身自己想不通,自个儿扑腾下去的,真没看出来,这正主儿还是个痴情的主儿,还有林妹妹的潜质,就是傻了点,就为那个男人没娶自己,就想到湖里喂鱼去,正好我又来了。末儿看来很是看好老九,话里有为他说话的意思,这可不行,得改了她这想法。
“末儿,生在这个时代,咱们这个身份,不管是男是女,婚事,皆是不由自己,这你该知道。你说的这些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旗人,我的婚事,除了皇城里的万岁爷,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做不得住。九阿哥既已成婚,咱们就不能与他再有瓜葛,不只落人话柄,说咱们攀龙附凤,更有可能为我们招致灾祸。今后,这件事不要再提起,只当没发生,记住了吗?”
末儿惘然点头。行了,只要她不再提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人再知道了。我就这么鸵鸟的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