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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青竹怒目而视,说着仗剑手中,凌然的气势让狭窄的密室更加让人透不过气,青竹已然在心底下定决心,他知道自己的身手远远不及影幻,但是,他也决不允许有人觊觎殿下的妻子,更何况是殿下爱入骨髓的妻子。
影幻对于青竹几乎可以杀人的视线视而不见,只是冷然的毫不客气地沉声道,“莫非皇后娘娘也喜欢偷听墙角不成?!”
青竹微微一愣,他闻声回身,果然看见石墙便,静静的立着青衣素裹的女子,淡雅的容妆,却丝毫不影响她周身雍容的华贵气质,一头乌黑的青丝仔细的挽成一髻,那秀丽的面容上泛着苍白,赫然不正是已经外传遁入空门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青竹慌忙行礼,却被皇后虚扶一把免去了,“青竹少将客气了,你们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万万不需如此多礼的。”
影幻倒是真的不客气,他斜靠在石墙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皇后望向自己时欲言又止的模样,似笑非笑的似乎没有打算开口。
“影幻少侠,本宫有事相求……”皇后无奈地暗自叹息,看来这影幻是看出自己的意图了,若非自己开口,他是决计不会开口的……
“说,”影幻简练的应了一声,精明的眼眸中满是让人心生忐忑的流光。
皇后似是没有料到影幻如此直接,顿了一瞬,便也直接道,“只求少侠能够铲除那些逼宫的孽障……”
“皇后不觉的有些迟了吗?”影幻故意为难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半个月前似乎正是皇后亲口让我不要杀了那些人的吧,怎么,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失了势的皇后娘娘是多么尴尬又无奈地存在了?会不会有一点……太迟了?”
皇后脸色一僵,清亮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忧伤,但见青竹要回斥影幻,她扬手阻止了青竹,淡漠道,“影幻少侠,那日我阻止你们,是害怕他们会以皇上作为要挟,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那是……是我错了,所以现在,我只想要那些人的命,要他们为自己所作的一切偿还代价!”
影幻眯眸审视着皇后,似乎她的确和上次所见有那么些许的不同了,更加的清瘦虚弱,气势却更甚以前,这是为什么?
“放不下的人世情长,何必呢……”皇后像是看出了影幻眼中的疑问,似是回答又似是自嘲般笑的柔和,“影幻少侠,羽儿那孩子我见过几面,的确是惊天动人的谪仙般的人物,天地一堂,光芒万丈的存在,信儿爱上她,根本就不出意料,但是现在信儿下落不明,身为他的母亲,我只能告诉你几句,信儿当初为了娶她,不惜抛弃他所有的一切,皇子的身份,疼爱他的双亲,甚至是他一手建立的军队,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抵不过她一人尔,那个孩子是真的知道爱情的滋味了……可是当时我也看得出来,羽儿愿意嫁给信儿,似乎并不是因为爱上了……”
“皇后娘娘……”青竹站在皇后的身侧,他越发不解皇后娘娘的意思了,她为什么要说这些?!难道她也不希望皇妃娘娘和殿下在一起吗?!
影幻挑眉,昏暗中他面上神色更是难以辨清。
“但是信儿的心,你不可以怀疑,他是真的爱着羽儿的,纵然他不在她的身边……但这世上的爱千千万万种,你又如何懂得他们二人之间的羁绊呢?”皇后略显沧桑的声音幽幽回荡在安静的密室之中,漾的摇曳的烛火也随之斑驳迷离,“也许信儿他,不像你想的那样,或许他只求,痴梦一场呢……”
“痴梦……”影幻心中大动,他闪避掉皇后灼人的目光,垂下头,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痴梦……
“影幻少侠,本宫知道你有那样的本事,能够组织古飒的夺位,所以,本宫希望你可以帮助皇上……”皇后看着影幻英挺俊秀的侧脸,似是看到了自己疼爱的二子,心头涌出浓烈的忧伤,她的信儿,难道当真是再也无法相见了吗?她的信儿,坚强又是那样脆弱的信儿……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影幻仔细思忖了片刻,断然的拒绝不留任何余地,“倘若你是让我杀了古飒和丽妃,我可以,但是,你让我助你的皇上夺回大权,我自认,没有办法。”
“可是……”皇后沉下头,她不想让谁看见她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和依然通红了的眼眶,“可是,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了……得到他的所有的宠爱,还他一生,够不够……”
“你……已经知道了?”影幻不确定,他轻声询问,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隐隐担心这个羸弱的女子知道了那件事,似乎也许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他,还有他们,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怎么能够不知道,相伴着走了一生的人,就算不能灵犀一通,但是那种相濡以沫的相知相惜的感觉,断然不会是假的,他若病了,我必不心安,更何况是……”皇后哽咽,她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青竹机敏的适时扶住,皇后脸上晶莹的泪水看得真切,心中亦是不知滋味。
“他想要再见一见几个孩子,他放不下轩儿,他担心轩儿太过优柔,难以继承大统,他疼惜轩儿诗词歌赋的禀赋,可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些只能玩物丧志,但是他却狠不下心来逼着轩儿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帝王,他总是说,他已经尝过上位者的遗憾,他要如何去让自己的孩子也经历那样的遗憾……”皇后的泪眼朦胧,那从前暖人的一幕幕似乎点点滴滴在眼前舒展开来,搅拌的心中那苦涩却又杂着甜味,“信儿是最苦的孩子,他从小就不在我们的身边,他给予了信儿所有的信任,却总是和愧疚他对不起信儿,不应该让那样一个孩子去承担那样的压力和危险,可是他更加以信儿为傲,只要是信儿的,他都会给他所有他作为父亲能够给的,他从不听信那些佞言,他从来不信信儿会拥兵自重,他只是后悔当初自己为何要将信儿推得那么远,远到和自己疏离的当真像了君臣,所以纵然是羽儿身份不明,那天人之姿惊人之才会给信儿带来多少的麻烦他都决定一应揽下,只因信儿第一次对他笑了,因为他允下信儿的求旨;他也担心玑儿和玘儿的婚事,他总是顶住所有的压力,就是为了不让她们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他是好父亲,是天底下最好最称职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