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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大小姐…”老管家被门槛磕绊,倒在门口,在没了爬起来得力气,“少爷,少爷他…”他掩面痛哭,泪顺着苍老得面庞,滴落在地盛开了一朵连一朵得水花。
“当啷”
上好的青釉从呆掉的洛子衿手上滑落,茶水溅在那只素白的手上,烫出了一片得红痕,可她却像是全无知觉了般,只是按着心口,愣瞧着在地上转个不停的青釉茶杯。
“哥哥,哥哥他…在哪里?”
“弘,弘少爷,将人带回屋去了。”
子衿踉跄起身,椅着走至自家哥哥所住得院子,看着那些仓促行走得身影,她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这么得慌忙,为什么要哭,哥哥他又没有死!
她感觉得到,他没有死,他也不会死,是的,他绝对不会死!
子衿发了疯似地,推开那些朝她聚拢,挡住去路得人影,横冲直撞得奔入院中,站在门前若玉冠般得少年,迎着她得目光望来,那眼神且悲且怜,远山一般得平展的细眉,因眉心的隆起,而破坏了那份幽远逸静。
看到他,子衿不顾一切得步伐略顿,眼眸似有火烧,似有针刺,疼得钻心,视线被逐渐聚拢得水雾蒙住,模模糊糊看不清前景。
她仰头,困难得吸气,将那层聚起得水雾,眨出眼眶,然后抬起沉重得脚,朝那扇大开得门走去。
少年虏了她得手腕,声线颤抖得说:“别去,别进去,在这站着,在这站着就好。”
子衿的头已经懵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她要进去,她要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那家伙,那个和她有着一张同样脸庞得家伙,怎么可能会死,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他死了,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子衿使力甩开他得手,像是失了魂一般,摇椅晃的迈过了门沿,屋里格外得阴暗,空气中似流动着一股属于死亡得腐朽气味,就连阳光都好似被什么遮挡了一样,半点也透不进来。
子衿的双腿,不受控制得颤抖着,每迈一部,她必须用尽全部得力气来保持平衡,才没有倒下去,当她走到内室得床前,看着床上那个已经冰冷,僵硬得人,瞬时脱力的跪倒在地上。
是他吗,这是她的哥哥吗,这个已经没有气息得人,当真是她的哥哥吗?
这眉眼,这脸庞,怎么看都像是在照镜子,这世上怎么还能有第三个人同他们生的一样,怎么能被他找到来哄骗自己!
那家伙,那家伙一定在暗处偷笑,一定是的,他素来以捉弄她为乐,怕是就想看她慌,看她乱,看她如何为他伤心,然后再跳出来嘲笑她是傻瓜!
在哪里,在哪里?
在床上吗?在柜子里吗?还是在屏风后面?
子衿突然站起身,转动眼珠将床扫了一番,然后像是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中四处乱撞,口中喃喃得重复着一句话:“在哪里,在哪里?”
少年不忍心看她这般癫狂下去,伸臂按住了她得双肩,对上她空洞到可怕得双眼,心猛的一撞,好似被人剧烈得拉扯着。
“子衿!”
“放开,放开我。”子衿由轻到烈得挣扎,扭动双肩,撞击着他得手臂,像是一只落入陷阱得小兽,苦苦挣扎,悲鸣,苍惶又无助,脆弱得令人心疼。
少年将她揽进怀中,用力得,用力得抱紧,“子衿,子衿,子衿…你安静下来,听我说,听我细细的说。”
“不要,我不要听。”子衿抬手掩住耳,摇头嘶喊,“我要找他,我要将他找出来!”
“子佩他就在那里!”少年扯下她得手,指了床喊:“他就在那里啊,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为何不肯面对现实,子佩他就在床上,他已经死了!”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怎么能同他一起来戏耍我!”子衿揪了少年得衣衿,用力得摇动手腕,只有这样想,心才不会痛,不用痛,不用去面对那可怕得真相。
“子衿!”少年抓住她得手腕,又是那种且悲且怜的目光,连带着让那双柔如春水的眼都变得可憎,可恨。
他说:“子衿,你觉着我会以这种事情取乐你吗?子衿,振作起来,你以为子佩会高兴看到你这般模样吗?!”
他说:“子衿,你还有我,我会护你一生,谁若伤你,便是拼上我的性命,也要那人付出代价。”
他还说:“子衿,我不曾欺骗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在他得抚慰下,子衿缓缓平息了挣扎,颤抖,她抬眸,眼中蒙了一层水雾,眼神迷离得看着少年,终是落下了蓄着的泪,“弘哥哥。”
“我在。”
“弘哥哥…”
他将子衿拥入怀中,手顺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柔耳语,“我在,我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
三日后,镇远将军府出殡,逝者镇远将军幼妹-洛子衿,年方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