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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后来我们之间的每一件事,都要经由别人提点该如何去做呢?】
苏意唯因这个略带黄腔的回答勉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她有些着恼,于是想也不想地开口:
“那就再去拿一打,看看谁先喝挂。”
出乎意料地,傅司南并没理会她的挑衅,而是拎过她的包包往怀里一塞。
“这个点儿,该到好学生苏大夫的睡觉时间了吧?喝多了半夜容易尿床,还是洗洗睡吧。”
苏意唯没好气地接过自己的包:“那我走了,你自己收拾残局。”
孰料对方一把拉住她:“大半夜了你一个人走哪儿去?忘了前两天才被人整到分局?就在这儿睡!”
平地一声雷,震懵了本就不甚清醒的人。
“在这睡?睡这儿?”
苏意唯脑子里迅速转过无数个想法,这就是传说中的*前奏?进展会不会太快?不对啊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
傅司南看她大脑当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想哪儿去了?是睡隔壁,对门那套也是我家房子。”
“哦。”
苏意唯没有探究为什么他要买下整整一层楼,当然,最后她也没有留宿。
号称醉得不省人事的傅少爷打车送她回家,自己又打车回来了。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么,生命在于折腾。
或许,他们就是欠折腾吧。
都说熬到周三,便能看到周末的曙光,可这已经是周五了,站在理疗室门口的苏意唯却感觉自己正坠向望不见底的深渊,甚至连原来已经看到的那点光芒都看不见了。
黄教授的私人医院虽然颇具规模,但比起正规的公立医院,在科室分类上还是不够细致。
这就意味着她们隔三差五要充当急诊、复健、外科缝合甚至麻醉师的角色。
就像现在,苏意唯看着坐在理疗床上的那人,真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别躲了,我今天特意来找你的。”
苏意唯只得硬着头皮堆出笑容:“子元姐,好久不见了。”
那是尚子元。
在尚家,除了嫡亲长孙之外,就数他二伯父家这个排行第三的姐姐最受宠。
跟尚子君恋爱的时候见过几次,尚子元对她印象很好,但自从分手之后,她们也有快两年没联络了。
突然在工作的地方看见旧情人的至亲,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有些话想跟你说,又怕直接约你你不肯出来。刚好王伯母听说我要做全身通络,就把她的卡给了我,我特意跟陈副院长要求让你来。”尚子元从理疗床上跳下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苏意唯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出于专业素养,她小心翼翼没有让情绪流露。
“那是想先做理疗,还是先叙旧?”她一边开水龙头清洗双手,一边公事公办地开口。
“小唯,你放过子君好不好?”
苏意唯洗手的动作一下僵在半空,她猛地转身,连带水珠也跟着洒了满地。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是我的问题?!当初不告而别玩消失的不是我,现在硬要回头死缠烂打的也不是我!”
尚子元看着她:“我知道,是子君的错。”
“那你们为什么非要把矛头指向我?!”她真是受够了,每个人都是这样一副嘴脸,从旁指指戳戳要她这样那样,可天知道,与她有关的部分早在一年多之前就画下句号了。
“小唯,联姻是爷爷的主意,我们虽然不比世家,但嫡孙大抵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子君为了你真的有反抗过,可他对抗不了整个尚家,也敌不过与生俱来的责任。”尚子元努力回忆着那天在爷爷书房门口听到的对话。
“子君,有些事我放任你去做,不代表默认。年轻时谈个无伤大雅的恋爱,爷爷不会干涉,但你快毕业了,也该收收心,家里这一摊早晚要交到你手上。”
“我不觉得‘AIGO’已经落魄到非要靠联姻才能存活,即便真是如此,我也有办法靠自己让它起死回生。”彼时尚子君眼里已有傲视天下的霸气。
“现在家里情况是还不错,爷爷也相信你有能力从你爸爸手里接管整个企业。可联姻这条路能让你少奋斗十年,用这十年去做更多你想做的事情不好吗?”
尚子君不语,看着爷爷自顾自又说下去:
“都说富不过三代,咱们家到你这刚刚第二代,按理说不用愁。可你知道,外面一直都把我们当成暴发户,陆家根基深,陆盼外祖家在政界又有点地位,这桩婚事,对我们来说,其实是高攀了。”
“等你结婚之后,仍然可以跟她继续来往,只要不被发现、陆家不追究,咱们家也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见孙子还是一言不发,尚爷爷索性将牛皮纸袋掷到他面前:“别逼着我对那孩子动手。”
“我不知道袋子里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看完之后,我那个向来冷静自持的弟弟失了控。没过几天,他提前交了毕业论文,人就不见了。除了爷爷,连叔叔婶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再后来,家里就开始筹办他和陆盼的婚事。”
苏意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屋内的空气仿佛断了层,她用力呼吸,可还是觉得一阵一阵让人窒息。
那些她备受煎熬手足无措的日子,原来只用这样几句话就轻描淡写地打发掉了。
而那些她曾拼了命想要找的答案,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摊开在眼前。
“子元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毕竟站在你的立场,能做到这样并不容易。可我和他,真的已经过去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缠着他或怎样。”
“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死缠烂打的孩子,可现在子君放不下,我知道他私下找过你好几次,婚礼也是他亲自送的请柬给你,冬至那天晚上他早早就从家宴上退席,把陆盼一个人丢下,是去找你了吧?”
“你说,想让我做什么吧?”苏意唯按了按额头,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能不能,跟他谈一谈?让他死心。”
同样的话,也陆盼说过。
她们凭什么觉得她是可以左右尚子君的那个人?
同样一场感情,两个人都是倾尽全力遍体鳞伤,可就是有人得天独厚有大把人心疼。
而有人,只能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还得被无理要求去做些勉为其难的事。
自嘲地勾起嘴角,苏意唯听见自己轻轻地回答:“好啊。”
接到苏意唯邀约见面的短信时,尚子君是有些诧异的,按照她之前种种态度,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他了解她,更甚于自己,所以知道她从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姑娘。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而这缘故,显然与他有关。
揣测着,忖度着,一下午心神不宁,明知道两人的关系绝不可能再出现什么转机,但就是压抑不住雀跃的心情,一如当初热恋时的每次约会。
开例会的时候,几位部门经理频频偷瞄他脸色,不时暗暗交换眼神,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总经理究竟怎么了,怎么感觉一副如坐针毡+尿急的模样,但是无人敢问。最夸张的是,有人在做陈述报告的时候弄错了数据,尚子君愣是没有听出来,还是财务经理从旁提醒,他才如梦初醒。
好容易捱到四点半,匆匆忙忙处理完手中文件,尚子君一分钟都不多停留直奔地下车库。
苏意唯约的是一家咖啡馆,离她家很近,不大的店面,但每一个小包厢都是极隐秘的全封闭状。
以前恋爱的时候偶尔也会来这儿找找新鲜感,苏意唯曾有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做甜点师,而这家点心味道很是不错,颇具参考价值。
尚子君赶到时,距约定的五点还有将近十分钟,打开1号小包厢的门,苏意唯已经等在那里了,面前摆着一壶色泽鲜艳的水果茶。
看见他,她点头招呼。
“喝什么自己点吧,他们这儿还是那些东西,没添什么新产品。”
没有冷言讽刺、没有尖酸刻薄,这大概是他们分手以来,苏意唯第一次跟他好好说话。
虽没有特别热络,但比起之前的剑拔弩张已经好了太多。
“都这个点儿了,干嘛不约家餐厅直接吃饭?”尚子君并没有额外点东西,而是拿起苏意唯的那壶水果茶,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只是有些话要说,说完就走。”
尚子君愣了下,承认自己有点乐观估计了现实:“那你说吧。”
“子元姐,来找过我。”大概觉得称呼有些过于亲昵,她赶紧又出言补充,“她跟我说了一些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一谈。”
“要点个甜品之类的吗?”尚子君插言。
他记得,她以前不管喝红茶还是水果茶必须要配小点心,美其名曰:吃货的哲学。
所以看不惯她只喝茶的模样,下意识想帮她点些吃的。
“尚子君,你能不能别破坏气氛,点了甜点我就更没办法集中精神说话了。”
带了些娇嗔的口气,这是她和他都熟悉的苏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