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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然而在现实上演时,却恍惚得好像一场真的梦。】
终究,苏意唯还是去了。
并不承认是为那句“让你看看究竟错过了什么”,而是觉得,刻意躲藏更像是示弱。
在这段感情里,她从来都是理直气壮那一个。
刚进酒店,就看见尚子君站在门口,极易流于俗气的白色礼服穿在他身上并不显浮夸,反倒衬得人玉树临风。
对方看到她,似是松了一口气,点头招呼,亲手递过签到簿和笔。修长指尖似有若无划过她的手掌,意图激起一点暧昧的火花。
这双手,曾无数次牵过她,她还记得手指蜷缩在他掌心时的感觉。
那样的动作重复过太多次,以致于闭眼都能想象到原本的温度。
可此刻,她却无暇细想。
垂首在印刷精美的簿子签上名字,边写边低声问道:“我等下坐哪儿?是不是有单独给前女友们开的一桌?”
“没有,你知道的,即便开了,那桌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他怎么能在即将迎娶别人的时候还面不改色对自己说着这么残忍的话?
更可悲的是,苏意唯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动摇。
右手将簿子递回去,左手同时把包装精美的大纸袋送上:“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请笑纳。”
说完没再多看新郎一眼,径直从他身侧擦身进了会场。
甫一进门,她便有些后悔了!
小女孩年少时都爱做梦,苏意唯亦不能免俗。
她不止一次幻想过结婚的场景,然后细细碎碎逐一跟尚子君念叨。
有朝一日若是嫁人,一定要用粉紫色装饰、迎宾海报要卡通版、婚纱要有长长的拖尾。最重要是把两人照片放得到处都是,座位牌、糖果盒、纸巾筒……能摆的地方都放得满满的,这样来参加婚礼的每个人都能清楚记住新郎新娘的模样。
尚子君笑她:“你怎么对自己长相这么有自信?”
“我是对我未来老公的长相有自信。”
男孩激动地胀红了脸:“你终于认可了我的英俊!”
苏意唯白他一眼:“心可真大,我只是说我未来老公英俊,可从没说那人是你。”
没想到,一语成谶。
如今,眼前现场视线所及之处满满全是新郎新娘的婚纱照,复古的、欧式的、田园的。宾客座位席的名牌、糖果盒甚至连翻糖蛋糕最顶端都是新婚夫妇的合照。
婚礼用花清一色是她最喜欢的桔梗,连送给宾客的伴手礼曲奇,盒子都做成她酷爱的kitty头像。
如果不是横幅上新人浓墨重彩的名字狠狠提醒她,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为她举办的仪式。
苏意唯终于明白,原来尚子君口中所谓她错过的,是一个他们曾共同规划的、只存在于梦想中的婚礼。
可他不知道,相比能在一起,怎样的形式其实并不重要。
要一起实现梦想的人都不在了,那些细枝末节,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路找过去,最终在新郎同学那桌找到了自己的宾客名牌。
有些好笑这样自以为体贴的安排。
饶是同校,可那些人大多都是尚子君商学院的同窗,虽与她同级却不同院,况且平素并不常见面,更谈不上交集,将自己置身于这样一群并不甚熟络的人当中,尚子君多少有些失算。
刚落座,就有三两人陆续走过来也在这桌坐定,看见苏意唯时,众人面上均有惊诧之色。
也难怪,任谁在婚礼上见着新郎的前女友,第一反应莫不是来砸场子就是来捣乱。
有人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小苏,你也来啦?”
她认得那是尚子君那一班的班长,替他送午饭时见过几次,当时那人还抢着吃了她不少小点心。
颔首回应,既不失礼貌又表明了不愿深谈的态度。来人皆是商场上的新秀,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还是有的,当下也识趣不再多话。
苏意唯一个人安静待在不起眼的位置,沉默观礼。
因着新娘是极有来头的人家,尚家自然也不肯在新妇面前跌了身份。宴开百桌不说,更是把边边角角该请到的人一个不落都请到了,那场面自然颇为盛大。
看现场就绪差不多,婚礼正式开始。
宣誓之前,司仪先放送了新郎新娘从相识到相知的视频。
这本是一个流于俗套的鸡肋环节,不过片子却拍的十分唯美清新。偌大的现场虽不说鸦雀不闻,但大多数人确实认真在看。
苏意唯盯着尚子君的脸,在明灭不定的灯光渲染下,像刻意跳帧的旧电影画面,斑驳着、模糊着、断断续续。
可眉梢眼角的每个动作、每个细节,还未曾细想,就沿着思念的轨迹喷涌而出。
投影仪上闪回的片段让时光不间断地倒转,她突然惊觉,饶是画面翻了一页又一页,可关于他的种种却早已深铭于心。
在镜头里,一切只不过是像又重来了一遍。带着她,在别人的故事里,重温了自己的回忆。
最后片尾打上了“to be continue”的字样,看在她眼里却恍如“the end”.
是啊,属于她的故事已经落幕,可以别人为主角的电影却正要上演。
新娘很美,气氛很好,菜色很地道。
没人撒泼,没人捣乱,也没人在司仪询问现场是否有人反对时毅然站出来。
小说情节终究不会投射到现实中,这注定是一沉无瑕疵的婚礼。而她,不过是这场盛宴中似有可无的点缀罢了。
看着他说我愿意。
看着他含笑吻上她的唇。
看着他牵着她挨桌敬酒。
看着宾客们拼了命起哄要新人喝交杯时,他抢着解围说她不胜酒力,还是我来代劳吧。
于是,真的一杯一杯灌下去,连眼都不眨一下。
就那么看着,那种事不关己的感觉挥之不去。
她突然替他觉得难受。
那个曾经嬉笑怒骂肆无忌惮跟她疯狂相爱的男子,仿佛只在回忆里存活过。
眼前这个戴着微笑面具的人,与她毫无瓜葛,甚至与她认识的那个尚子君,都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