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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宫宴的顺利落幕,人潮散尽。茯苓被四男二女堵在门口,一行人去了不远处暂留贵客休息的厢房中。
“孝昌姐姐,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才同意突厥婚事的。”太华公主小声哽咽着,抱着她一阵抽搐。
故意让眼神避开她毫无特色的衣服,茯苓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安慰道,“傻丫头,我还没有答应和亲突厥呢,你哭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上官恺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人家早盘算好要做突厥王妃,否则也不会穿的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艳压全场!”绮玉嘴角勾起一丝淡嘲。
章渊清快速出言辩驳,“孝昌公主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谷天祈抬眼看着她,茯苓却丝毫不在意的说,优雅的提起杯盖,杯盖与杯沿轻轻的摩擦声衬出这一刹那的安静,即使不抬眼,她也感觉得到有人不耐烦了,“绮玉姑娘,你这般了解本宫的心思,不妨就由你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你……本就如此,我又没说错。如果你无心做突厥王妃,你为何打扮的如此妖艳?明明是你有心而为。”说完,绮玉自知犯上,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无辜的望着谷天祈,顺势倚在他怀里寻求保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些事就算我不出头,依然在劫难逃。若今日毗伽可汗选的是绮玉妹妹,你该当如何?是誓死不从当场拒婚还是示弱接受?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五十步笑百步。”茯苓冷冷的回了一句。求人不如求己,自救是最稳妥不过的,既然不甘于顺从命运做别人的踏脚石,就要自力更生开出一条妥当的路。
谷天祈见她语气不善,怕她为难怀中佳人,连忙求情道,“绮玉年少不懂事,若是冒犯了孝昌公主,我愿代她受过。”
见他如此袒护绮玉,茯苓凉意迭声,手帕捏的更紧,心里不由得苦叹,面上却依旧微笑似水,“本宫不喜欢妄自揣度别人心思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忠义侯如果没什么事可以带着你的红颜知己离开了。”
谷天祈显然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我向来不欠人人情,绮玉既然惹得公主不悦,我愿留下任你差遣当做交换。”
“如果忠义侯不介意留下来当摆设,宫里多的是地方摆放,随便好了。”茯苓的声音就像从云端传来那般轻飘,转身对着上官恺问,“大哥对这位毗伽可汗了解多少?”
“不是很了解,只听说他骁勇善战,臂力惊人,骑术精湛,还能百步穿杨。另外,听说他格外热衷我们汉人的文化,专门请了一位有名的夫子为他讲解四书五经,读书破万卷,文采方面也是深有建树。我懂你的意思,你想张弛有度巧妙地取消和亲,可不管是比文还是比武,我们的胜算都不算高。”上官恺据实以答,担忧的说。
太华公主浅笑吟吟,食指放在唇间轻咬道,“我们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信我大唐一个泱泱大国找不出一位文武兼备之人能胜过他。他又不是神人,总有缺点的。”
“公主信得过我吗?明日的擂台上,我愿意与毗伽可汗决一高下。”章渊清出人意料的说。
茯苓笑意缓缓停驻,诧异的问,“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如何能敌得过凶猛的毗伽可汗?”
“若公主信不过在下可派三人出场,若三人全输了才可算输,可好?”章渊清说着便以无以伦比的手法,轻若幽灵的对谷天祈出招,竟似翩然起舞,意态悠闲。谷天祈见招拆招,两人打了几个回合,虽说章渊清一味躲闪,却也并不落下风。
太华公主微微眯起双目观战,兴奋的拍着手大喊,“太精彩了,姐姐,真人不露相,没想到靖远侯的武功这么厉害呢,我一定要跟他学几招。”
“太华公主过奖了,花拳绣腿而已。”章渊清旋身立定,轻笑。
茯苓也不由暗暗讶异他的深藏不露,“明日擂台就有劳靖远侯了。”
“算我一个!”谷天祈、上官恺、寿王异口同声说。
“忠义侯与本宫仇深似海,我如何确定你不会伺机报复?”茯苓冷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嘴边吐出一句足以以假乱真的谎话。
谷天祈双目散发着迫人的精光,只一瞬间眼里便盛满愤怒,语气生硬的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既然说要还一个人情给你,就一定会全力帮你。”
茯苓平静悠然的跟他对视,嘴角带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心头闪过一丝感触,却在琢磨了片刻后,慢悠悠的道,“帮?怎么帮?我若真心想做突厥王妃,你能故意败下阵来输给我的准夫君吗?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压在一个无法捉摸的人身上,恕我要辜负忠义侯的一番美意了!”
“谷大哥,人家不希望我们帮,那咱们何必自作多情,还是走吧!”绮玉不愿谷天祈留下来受辱,轻轻拉了下他说道。
谷天祈怔怔地看茯苓,半晌才回神,留下幽幽一声叹息便转身而去。
既然说好不再有牵连,又何必要再惹上几丝牵绊。茯苓心叹。
“练武之人十分好面子,明天的比试你们只许败,不许胜,后来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茯苓胸有成竹的一笑,低声叮嘱三人。
“为什么?”众人皆是大惑不解。
茯苓诡秘一笑,说什么也不愿透露,“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你们照做就好,千万不许胜,但败也要败得不那么难堪,否则就太丢我们大唐的脸面了。”
期间,唐玄宗曾派人过问翌日打擂之事,茯苓暗示来人她胸有成竹和亲之事必然不成,唐玄宗对她还算放心,没做任何干扰,一切但由她安排。
夜晚,茯苓坐在竹林里看满天的繁星,愁容不展呆呆地想着心事叹气。
“公主,睡不着是为明日的擂台担心吗?”看着竹影里归然不动的茯苓,绿萼忧心忡忡的道。
茯苓抬头却见夜幕厚重的让人压抑,“明日的擂台我势在必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入宫这些天,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未得到已先失去,我为了求一个真相舍弃了这么多究竟值不值得?”
“公主且宽心,您为人和善谦卑,一定好人有好报的。夜凉如水,您还是早些休息吧,休息好了才能应对明日之战。”绿萼声音平静如昔,却淡淡带着一抹挥之不散的隐忧。
茯苓沉凝着脸,半日才道,“哎,值不值得都已无路可退。”
夜凉如水、清月似霜。微弱的烛光从窗间细细密密的漏出,倾了一地的微亮。绿萼焦灼的望着屋里迟迟不熄的灯光,心急如焚。直到那灯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她才安心的回房歇息。
比试的擂台就建在宫中听戏看曲的戏园子里,比试尚未开始,戏园子里已拥满人群,宫女们也体贴的为雅座上的看客端上瓜果提供茶水。
咣咣——锣鼓喧喧,高力士高声宣布比试规则:比赛分三场,由孝昌公主选出的大唐武艺高强的三位勇士挑战突厥的毗伽可汗。三场比赛皆为武试。鉴于安全起见,武试应点到为止,落下擂台或被打落兵器都为输。除非三场比试皆为毗伽可汗赢,才可算毗伽可汗胜出。胜出或平局之后由孝昌公主亲自出题考核文试。若文韬武略皆为毗伽可汗胜出,孝昌公主则答应和亲事宜。比试正式开始,第一局,御医上官恺挑毗伽可汗。
“请!”毗伽可汗拱手礼貌的同对手打招呼。
上官恺手拿一柄利剑,毗伽可汗则是手执两柄百余斤大锤,力道之大令人惊愕。不消片刻上官恺便落于下风,兵器被人打落败下阵来。
紧接着,寿王缓缓上场,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平静淡然示意开始。
其实,寿王比起上官恺的形势好不了多少,依旧只有防备的份,沉甸甸的流星锤划过他的肩头,顿时晕开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小心!”太华公主又担心又心疼的低呼一声。
却见寿王右肩吃痛,自身已是更难平衡,一个不防备被流星锤扫下擂台,败下阵来。
“哎!”太华公主垂头丧气的说。
想起方才的惊险瞬间,茯苓眼中闪过一抹隐痛,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连累他人受罪,她真是一个多事不祥之人。
连胜两场,毗伽可汗很是得意,“哈哈!中原武术远远比不上我突厥马背上练就的神功。”
此时,章渊清闲适的登台,云淡风轻的说,“开始吧。”
他早已从以上两场比赛中找出了一些躲闪窍门,尽量贴着毗伽可汗的身子旋转,在他背后出手。果然不出所料,他虚晃一招将毗伽可汗引至擂台边缘,倏地从旁跃开,毗伽可汗行动不便马上露出马脚。章渊清等的就是这一刻,打出去的一拳猛然收回,运起全身仅剩的真气,将毗伽可汗踹下擂台。毗伽可汗也不差,临着地时还是将他一同带了下去,双双落地。
“比武结束,比赛结果为平局,有请孝昌公主亲自出题。”高力士敲响了锣鼓,视线在一脸轻松的茯苓和正襟危坐的皇上扫了一遍,朗声宣布。
伴着众人失望的声音和突厥人欢呼的叫喊声,比武大会正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