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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你这么着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茯苓几步凑上前,拉着里慌张太华公主问。
太华公主先是发出一阵啜泣声,顿了顿,待脸上的惊恐之色稍退了些,戚戚然的说,“孝昌姐姐,大事不好了。父皇早朝时大发雷霆震,就连高老爹也被轰出御书房了。母妃已经赶去侍驾了,你主意多,咱们也快点过去吧。”
茯苓不禁皱起了眉,面露难色,沉吟片刻道,“父皇处理的国事咱们不懂,就别去搀和了。”
见她不去,太华公主心急火燎的解释道,眼睛里眼泪汪汪,好不可怜,“姐姐有所不知,昨日杨錡刚被封为定远侯,今日第一日上朝言语不当,致使父皇当场勃然大怒,拂袖离朝。父皇把自己关在御书房谁也不见,听高老爹派来送信的人说,满朝官员谁也不敢离朝,都还在大殿上等着呢。”
原来祈这么晚还没到未央宫是这个原因,茯苓在心底暗想,突然目光灼灼的瞄了她一眼,眉头紧锁的问,“杨錡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知道所谓何事吗?”
“宰相李林甫今晨上奏说泰山上惊现一块石头,高数丈有余,形体似女子,天晴气爽的午后时而轻声曼歌,时而嘤嘤哭泣。当地人称这一神奇现象为上天显灵,纷纷焚香供奉。”太华呜咽着将详情说了出来,而她的泪就像泄了闸门的洪水汹涌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茯苓掏出手帕为她擦拭眼泪,小心试探道,“这种怪诞之事,父皇不信便罢,犯不着生气,更没必要迁怒与杨錡啊。这其中是否还有别的什么缘故?”
“李林甫说天降异石乃是鼎盛之兆,主祥瑞。他想通过这个离奇事件歌颂父皇的丰功伟德,以此邀功请赏,却被杨錡插了一句,弄巧成拙了。杨錡那个笨蛋竟然说民间俗语有云,异兆出,国运变,乃是不详之兆。一些与李林甫素来不睦的群臣,趁机以当年太宗皇帝时曾挖出抒写‘武代李兴’的石头之事为他佐证,当时也有些谏官为讨好皇帝,便说这是上天旨意,意思是武略将引导李唐王朝走向兴旺。后来则天皇帝独占皇位,应了武代李兴四个字。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父皇一听当场脸就怒了。姐姐,你聪慧过人,还请快快想个法子借围啊。”太华公主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茯苓无声叹息,柔声劝道,“太华,我并不是文能执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奇人啊,这种朝纲大事,我也没辙的。”
古往今来干预朝政的女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她不想步她们的后尘。
“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随我一同看看去吧。”太华公主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执拗的不肯作罢,更想以姐妹之情打动她。
“太华,不是姐姐不帮你,古来帝王最忌讳后宫干政。你是关心则乱,此事定远侯只是被父皇责骂两句,最多迁怒罢了他的官职,定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种朝政大事,惠妃娘娘也应避避嫌,不可僭越,你莫叫她为了成全你而断送了她自己的前程。”茯苓拍了几下紧张地抓着她的柔荑,无奈的说。经历的磨难越多,越知明哲保身,很多事,不自私便会辜负很多人的牺牲。
“姐姐断定杨錡不会死?”太华公主一怔,旋即目光闪动,若有所悟,不甚肯定的问。
茯苓想了想,依稀记得历史上确实记载太华公主下嫁于杨錡一事,足以可见杨錡现在肯定不会死,“姐姐以自己的头颅担保,杨錡必能平安度过。”
太华公主张口还欲说什么,终是沉默转身出了未央宫。茯苓一时间心绪起伏,难辨喜忧。她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却抓不住端倪。
“公主,早膳已经备好了,您还要等忠义侯一同用吗?”这时,绿萼从大殿悄然走出,询问道。
自从与太华公主交谈过,茯苓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她疲惫的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他短时间内应该来不了。林夫人走了吗?”
“一切按公主的吩咐,趁您与太华公主交谈之际,她从偏门出去了,应该没有人看到。” 绿萼躬身回禀,扶着她进了殿内用膳。
新年的喜气尚未散尽,一个离奇且耸动的离奇事件拔地而起,一早上的功夫已传的沸沸扬扬。宫里到处是对这传闻妄加议论的宫人,颇为骄傲的四处传播自己探得的那点零星。许是知道关系重大,总是不自觉地看看四周,觉得安全时便津津有味的论起那些谈资。
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且有多少闲人,流言就有多少版本,这是古今中外颠扑不破的真理。
御书房外一群人被拒之门外,就连一向被宠上天的惠妃娘娘这次也吃了闭门羹,脸色极为不善。
“娘娘,皇上今日有机密要事与神游子协商,多有怠慢。娘娘仁德,乃是皇上贤良淑德的贤内助,还请您体恤皇上为国事操劳的不予计较。”高力士翘起兰花指,小心翼翼的劝慰道。
武惠妃强压住肚子里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撑起笑容,“这定远侯也真是糊涂,繁荣盛世,何必说那些杞人忧天的话扫皇上之兴!高公公,你长年在皇上身边伺候,依你之见,这次皇上是否会降罪于定远侯?”
“圣意难测,力士不敢妄加猜测。但皇上向来钟情于娘娘,想来这福泽定可保定远侯周全。今日之事皇上对事不对人,倒是娘娘您玉体金贵,莫要在这里吹寒风伤了身子,放心回去歇息吧。”高力士狡猾的一笑,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如此一来本宫也可放心了,也省得太华那丫头缠着本宫。”武惠妃明艳一笑,踩着莲花碎步飘然远去。
御书房中,细语断断不绝,屋外之人绝对难以辨清其中意思。
“高人以泰山之石唱歌之事问卜,结果如何,究竟是国将祥瑞,还是国难当头?”龟壳铜钱落,唐玄宗死死地盯着神游子手上的动作,紧张的问。
神游子驾轻就熟的推算演绎卦象,一脸严肃的回禀,“皇上,无心之石哀恸悲歌,实乃因为边关战士冤魂聚集泰山灵源,悲切之声达于凌霄,此乃大凶之兆,国将动乱不安呐!”
唐玄宗惊得退了两步,颓然靠在身后椅子上,难以置信的说,“朕自即位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骄躁,好不容易才做到国泰民安,却又再逢动乱,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唐?”
“凡事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唐国运虽然下滑,但仍有转机。只是这转机在何处,贫道尚未参透。”神游子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两人正商谈到紧要关头,一阵紧蹙的脚步声搅乱一室的安静。
“皇上,边关送来的五百里加急文书到!”高力士低眉顺眼的躬身进来,双手托着一件文书。
唐玄宗心里一紧,却还是强作镇定的寒声道,“呈上来。”
高力士毕恭毕敬的将文书呈上前,刚要退下。谁知唐玄宗只翻开看了一眼,便将东西仍在地上,怒气无从掩饰大骂道,“岂有此理!”
“奴才办事不利,请皇上恕罪。”高力士连忙跪地请罪,惊起一身冷汗。
“不管你事,退下吧!”唐玄宗对着唯唯诺诺的高力士道,脸上的震怒并未有一丝退却的迹象。
高力士捡起地上的文书,工工整整的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的看了唐玄宗一眼,轻悄悄的退了出去。
“高人的占卜异常灵验,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指挥麾下的平卢讨击使安禄山率兵出击奚和契丹,却中了敌人的圈套,士兵伤亡惨重,丢失粮草辎重无数。又逢新年佳节,战士思乡情切,意志消沉。奚和契丹此次大获完胜,气焰更胜,对大唐更是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还望高人助朕脱此困境,定当竭力回报。”唐玄宗在屋中焦急的踱步,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神秘的轻声问,“高人曾说过孝昌公主影响国运,已按着您的说法将她困皇宫中,这次国运的急剧下降与她可有关系?”
神游子捋着胡须,静静的听完后,煞有介事的说,“本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公主红鸾星动,嫁杏降至,对国运势必有些冲击。为免雪上加霜,再次动摇国运,皇上可找个理由暂将公主的婚事搁置,待边疆平定之后再行定决。”
“为了安国,也只得委屈她了。国运之事有劳高人多费心,此事关乎江山社稷安稳与否,还望高人保密,莫要造成群民仓惶。”唐玄宗的嘴角微微牵动,并未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忍。
“贫道定当不负所望,这就回去研究反转国运之法!”神游子应声道,心里对孝昌公主有了一丝亏欠。情字最难懂,这几日日日与章源清饮酒,每每见他醉后胡言乱语喊着她的名字,为酬章源清这个莫逆之交,她只得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延缓她的婚事,为他争取一线希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命运常多舛,好事必多磨。一切的幸福预想都抵不过现实的冲击,经不起现实的碾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