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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的消瘦,生气一点点的消失,怕是他再也不会见到那般嚣张无谓的她了吧?
易若远忍耐般的死死闭上了眼,重新睁开时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再也不去看她,有人开门之后他便大步离开图书馆。
傍晚的校园没有白日那般喧嚣吵闹,只有夜色如雾气一般慢慢升腾起来,四周都是极为安静的。
奈何出校门只有这一条道,她只好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出了校门,延伸出左右两条上了灯光的宽敞大道,深深想着终于分道扬镳了,她以后才不要再把这种辛苦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
这样想着,她步伐轻快的迈出,然后抬头之间……竟又看到走在前面的易若远!
天啊!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跟踪狂,只是很恰巧她也走这边!
不过为什么之前回去这么多次都没有看到他?深深有点疑惑,但又想着自己忽略能力实在是高,不注意到他也是很有可能的。
过完这条街,再拐上一个路口,就快到家了。
这条街属于老城区的一条,路面的青石板还未完全拆除,在偏僻一点的角落还可以看见几间老旧的房屋被葱茏绿树掩映着。晚上不起店面的小贩便就地在路边做些小生意,有门面的也是灯火旺盛。
老街区挨着学校隔着两条街不算远,小吃又多,倒也成了学生们爱来的地方。
她本来就饿着,现在看到有吃的就顺手买了几个酥脆脆的糯米团团吃着先垫肚子。
深深看着易若远还如之前的步调,又纳闷他,这家伙不会饿吗?
忽然想起早上白爸爸似乎告诉她今晚他与白妈妈要一起去参加酒宴,让她自己解决晚饭。她当时就随意应了一声,现在才猛然想起。
正好就在这里解决晚饭吧。
深深看见前面一家火锅店,前脚刚要踏进去又想着她今天算是拖累了易若远,说什么请他吃个饭当作赔礼也差不多啦。
说白了,她只是不想以后看到他,他瞧她还是一副阴森森的表情。
不过她觉得他是不会接受的,但那又怎样?她就是料到这一点,她才打算邀请他。反正她已经先礼了,之后他总责备不了她。
“那个,我请你吃饭吧?”深深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侧着头微笑着说。
“不……”易若远轻眯了眼薄唇轻吐出拒绝的字眼,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朝她点了点头,“恩。”
“……”
噗!
果然万事都是有变数的,否则她真可以升仙了!
深深坐在易若远的对面,看到他寡情淡漠神色,再低头看看他点的“满江红”,深深悻悻地咽下一口口水,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你能吃辣吗?”
“可以,但是平时吃的味没那么重。”深深说。
“恩。”易若远算是放心的朝她轻点头,深深见他开始下了筷子,也就开始放宽心的大吃起来。
他也是真能吃辣!而且吃相还不差!她差点就要被辣得眼泪四溅了!
双唇被麻辣得微微发肿,但她是吃得畅快淋漓的,她比较满意的一点就是白妈妈把吃辣不长痘痘这样良好基因传给了她,以至于她才可以吃得如此肆无忌惮。
易若远见她吃得这么欢乐,手下的筷子一顿,倒是忍不住蹙了蹙眉。以前都是易远歌请客吃饭的,自从她病倒之后他倒是已经不记得这个味道了。
两人吃完休息了一会儿,走到前台时易若远停住了脚步。深深以为他有不让女生买单的绅士风度,就乖乖呆在他身边等着。
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两个都被前台结账小姐看得尴尬了,易若远才缓缓转过头朝她,说:“你打算吃霸王餐的?”
“……”
爷,早说让她结账好吗?
以为光看着她,她就能跟他心灵感应了不成?
深深满脑门黑线的埋了单,易若远算是蛮好哄的,一餐饭下来他看她的神色就已经很平常了。他刻意等着她,和她走在一起。
还有几步她就到家了,这时她便发觉易若远这哪里是顺路?分明是有意送她回家!
“你家不在这边吧?不然我应该见过你……”深深咬了咬唇,她实在看不出他想干什么。
“……”易若远毫不躲避她探究的目光,任由她望进自己幽邃的眼底。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冷不丁的说:“再见。”
噗!
他绝对脑子有病!
“噗,该不是走错路吧?”深深小心嘀咕着,却被易若远听到。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好心情想和她扯淡,停下脚步转过身和她解释:“我没有走错路。”
深深诧异的望着他,而后又得意的挑了挑眉,说:“那是料到我会请客,来蹭我的饭?想认我做老大什么的大可直说嘛!”
唔,多个小弟以后她就不用早起买早餐了啊N乐而不为?
她的话带着调侃的意味,果不其然就看到易若远黑着脸,双眼藏匿在灯下阴影中看不出喜怒,却能让她感受到他嗖嗖刺来冷剑般的目光。
那时她还未认识唐梦珂与简月,课外生活是极为枯燥无聊的,好在清慈高中最出名的一点就是拥有丰富的课余社团活动。
“这是我们社新来的社员,高二四班的白深深同学!”副社长笑眯眯的向其他社员介绍她,“来,深深先和大家打个招呼。”
也许这里是运动社的缘故,社里大部分是男生,少数几位女生性格也是十分开朗活泼的。逆着光站在社团门口的她感到轻松起来,许多天身上积压下的压抑阴霾也瞬间一扫而光。
“大家好,我叫白深深,是新加入到极限社团的,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深深谦虚的向大家鞠了躬,却忽然觉得有束目光在身后渐渐凝固成冷芒。她一转身就看到易若远背靠着斜倚在门边,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
“哎,再来介绍我们社团的又一个新社员——高一三班的易若远同学。”副社长笑着走过去勾上他的肩膀,易若远只是神色淡淡的抬起手算是和众人打过招呼。
之后副社长便是告诉了他们一些社团里的规则,深深了解的点了点头,余光瞟到易若远时却发现他是意兴阑珊的坐在位置上。
他快要睡着了。
深深纳闷的碰了碰他的胳膊,问:“你不是凭兴趣参加的吗?”
难道参加个社团还有人强迫他?
易若远有些不高兴的睨着她,慢慢打了哈欠,慢条斯理的语调:“这里有空调。”
汗。
敢情他也是个实在主。
一周的课余时间她都是泡在社团里,被易若远一提醒,她也觉得这社团的免费空调真心好懊。外面的蝉鸣贯耳如雷,深深抱着软枕望着门外阳光穿过榕树叶散落如线的光,觉得倦意渐浓。
“喂!你们两个!”
听到声音,深深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瞧他,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整齐校园制服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长相清秀,似乎是高三的学姐也是这里的管理员之一。
深深心下咯噔一声,立马端正了坐姿。
完了!
第一次睡觉都被抓!
见她这副散漫的模样,而伏在前台睡觉的另一个人更是从头到尾无视了她,她更是美目圆睁,用力地拍了拍前台的桌子,微昂起脸有种上位者的姿态:“来这里不是给你们睡觉的,社团也是需要名气的,像你们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趁早退社别给社里抹黑。”
她不屑的看着深深,笑着嘲讽道:“没有兴趣来干什么?”
不知易若远什么时候醒来,但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全是被人吵醒的不爽。他缓缓抬起眼帘,嘴角扯出一个同她一般嘲讽的弧度,棱角分明的侧颜却被这上翘的弧度添上了几分邪气的美丽。
他说:“我的兴趣就是来这里睡觉,怎么,有问题?”
“呵。”易若远笑了笑,“一开始我的报名表上写的入社原因就是这个,如果有问题了也不该找我,去找你们副社长去。”
“你!”学姐气急的瞪着他。
“……”
深深汗啊。
他怎么这么嚣张呢?搞得他好像就是社团里的社长一样。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创立社团的人是易远歌,也怪不得副社长拿他没办法。只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了。
学姐似乎拿这样耍无赖的人也没有办法, 只好拿看着很绵羊的深深开刀了。
她从前台的抽屉里抽出一沓宣传单扔给深深,命令道:“今天正好是高一新生报名入社的时候,你去把这沓宣传单都发完吧。”
囧。
她想说哪一天不是可以入社报名的时候?
也不容许她拒绝,学姐就甩手离开。深深想着反正也无聊,就是外面太阳烈了点,去发发传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前脚刚迈出门槛,易若远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他还是那种事不关己的语调:“要是我,我就不去。”
“还不是你害的啊……”都把睡觉气息传染给她了,想一开始她可是下决心好好锻炼身体的好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