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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心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绳子勒紧,疼痛难受。
吃完饭,平时这个时候,是她洗碗,他在客厅陪恩铭玩。
今晚,很冷清。
不该去想的,但是脑子里面偏偏出现这样的镜头,久别重逢的男女,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妈咪,你哭了,那里痛?”小恩铭稚嫩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才发觉,竟然掉眼泪了。
恩铭伏在她的膝盖上,小手扯着她的衣袖,纯真的大眼睛里面有点担心、有点疑惑。
在恩铭的认识里,哭是因为那里痛了。
妈咪的心很痛,但是没有办法对你讲,你太小了。
叶浅一伸手,将恩铭搂入怀中,下巴搁在他的小肩膀上,似乎这样才找回点勇气:“不是那里痛,是……有沙子跑进妈咪的眼睛了。”
恩铭还不懂得沙子跑进眼睛会流泪的道理,偏着脑袋,神情迷惘。
“恩铭,乖,自己去玩积木,妈咪去洗碗。”
“好的。”
空坐在这里只会更加胡思乱想。必须要做点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大学毕业,如花的年龄,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因为恩铭,她的人生来了一个大转弯,一下子将她震得昏头转向。
原本,她也抗拒的,但是,小家伙一天天的长大,第一次对她笑,奶声奶气的叫妈妈,摇椅晃的学走路,很依赖很依赖的扑进她的怀里,她们已经成为一体了。
她很爱很爱恩铭,但是她的肩膀太柔弱,能够为他撑起的天空不大,恩铭应该有更广阔的人生。
她想,最好的结局,就是找到恩铭的亲生父亲,然后,他们相爱,恩铭有爸爸疼,她也可以做恩铭一辈子的妈妈。
而,找到恩铭的亲生父亲,也是范晓静的遗愿。
当夏宸发现恩铭的身份,向她提出以给恩铭一个健全的环境成长为前提交往的时候,她惊愕,欣喜。
她曾经说过,如果她和夏宸相处不来,恩铭留在夏家,她走,只是夏宸的结婚对象,恩铭的继母,必须要经过她同意。
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情何以堪?
温若长得那么美,更难得的是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大明星的架子。
如果恩铭也喜欢她……叶浅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不能想象这样的结局。
手指突然钻心的痛,叶浅才发觉,洗碗槽里面有把锋利的水果刀,估计刚才洗水果刀的时候,没有及时放回刀架上,落在洗碗槽里面,而心神不宁的她,竟然摸到刀锋上了。
鲜血滴到盆子里,瞬间染红了半盆清水。
好痛,叶浅咬咬牙,打开药箱,将云南白药晒到血淋淋的手指上,然后用绷带缠好。
恩铭时不时会有点碰伤,家里的药准备很齐全。
因为是单手,包扎得松松垮垮的,叶浅苦笑一下,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觉恩铭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脑袋一歪一歪的。
这姿势也能睡着,真是孩子。
刚刚将恩铭抱上床安顿好。就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从房间跑出来,正好看见站在厅中央的夏宸。
夏宸一脸疲倦,身上的衬衣皱巴巴的,领口,胸口有两个樱红的唇印。
“恩铭睡了?”
“嗯。”叶浅的眼睛死盯着那个口红印。
夏宸点点头:“我先去洗澡。”
叶浅看着夏宸的后背,倒抽了一口冷气:后背,战绩更加辉煌,竟有好几个唇印。一瞬间,心头的痛盖过了手指。
在小雨描写的高H情节,一般从车上就开始吻得难分难舍了,在电梯里面就开始拉扯衣服,一进门,在玄关的地板上,激情难耐的先来一个回合。
然后在把战场移到卧室的床上,这时候才是大餐,淋漓尽致的。
最后,在浴室,还会来一个鸳鸯戏水。
这是小雨说的*大餐三部曲。
叶浅看着夏宸满脸的疲惫,连走路的脚步似乎都有点虚浮,今晚,估计来全套了吧!
十分钟后,夏宸披着深蓝的浴衣,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还有没有饭?”
“呃?”
“肚子很饿,给我做点吃的。”
肚子很饿?今晚没吃晚餐吗?抑或是没吃饱就按捺不住了?或者是做了那么大的运动量,晚餐早已经消耗了。
“你在这里楞着干吗?”夏宸一挑眉,这女人平时不是最喜欢塞人吃东西的么?不管是他还是恩铭,总之当成猪来喂。
随后发现叶浅缠着纱布的手指,一箭步的走过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浅想把手缩回去,但是他握得死死的。
“受伤了?为什么?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夏宸的声音升高了八度。
“不要你管,放手。”叶浅的声音很是委屈,她不要他搂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她。
夏宸不但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俯下头,凑到她伤口的地方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你没有涂碘酒消毒,你知不知道这样伤口容易发炎的,重新包扎。”
最后那句,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不用了。”叶浅偏过头,血已经止了,小小的伤口,死不了人,心头还缺了个洞呢,都还能照样呼吸。
“我为你包扎,或者我打电话叫崔叔叔过来,二选一。”夏宸的口气很冲。
崔叔叔是夏家的家庭医生,叫他老人家过来,这般小题大做,叶浅觉得她会折寿。
赌气道:“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夏宸拿来小药箱,将碘酒、云南白药、棉花、纱布、绷带、小剪刀一一摆开,然后小心的去拆叶浅胡乱包扎的绷带。
血迹和绷带连在一起,一扯动,痛得叶浅呲牙咧嘴:“很痛。”
夏宸崩着脸,声音比她的还大:“闭嘴,知道痛还不小心点,多大个人了,还不懂照顾自己。”
绷带终于解下来了,夏宸打开一瓶碘酒,冲着那可怜的手指淋下,叶浅强忍的泪水终于流出来,大声叫道:“好痛啊,我不要,本来已经不痛了的,你这个坏人,走开啦。”
她怎么这么命苦,这无辜的手指接二连三的受折腾,一道伤口居然要痛上两次!他故意的!
“收声,想吵醒恩铭是不是?”夏宸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实在没有办法对她端起好的表情,那雪白纤细的食指上割开了一个口子,似乎是刀伤,心里一阵抽痛,这丫头,干吗这么不小心。
叶浅不出声了,看着夏宸小心的用棉花仔细的清理干净手指的血迹,洒上云南白药……
他的表情很专注,动作很轻柔,叶浅发觉,她受痛微微挣扎的时候,他的眉心跟着皱了起来,似乎也很痛苦。
他是在关心她吗?
他怎么可以和另外的一个女人缠绵后,用这般心疼的表情对她?因为她是恩铭的妈咪吗?
泪,掉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