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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声音很小，让有些昏昏的莫小小没有听仔细。更甚至是，莫小小恐怕也是不想再听任何话。
待脸上的感觉稍微好了一些，莫小小便直接将放在她脸颊上的手打开，也不顾面前的人是否会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而杀了她。
“我很谢谢你为我带路，所以刚才那一巴掌我就当是回礼了，以后我们各不相欠。”当然，这句话莫小小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卡在了舌尖。
只因为鬼冥先开口了。“从小有记忆以来，我没觉得我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大家看我的眼神也是越来越怪，和我一起玩的小朋友越来越少，直至后来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每一个人都躲着我，胆子大一点的就拿着石头扔我，叫我妖怪。
当时我很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了很久，很久，但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双眼睛便成为了世上的大恶魔。”
这个故事其实不长，更甚至是以前的时候莫小小便已经知道。
多么普遍，小说故事里不是一般都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物么。
莫小小想轻哼了一声，但嘴角才刚动，便扯到了脸颊，痛得她咬牙，但她还是将话给说了出来。
“你以为你说这么几句话就能够解释你无缘无故打我的事实？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同情你或者是害怕你？不错，这时候我是有些害怕了，但不是因为你的眼睛，而是因为你的脾气，就算你武功在高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打女人啊！”
而且，还是打她的脸！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而且下手还这么狠，直接从外伤打成了内伤。
“我知道你们这些古代人有事没事就以武力来较量高低，但是这个前提是我也是要会武功啊，我一个弱质女流你都下得了手，真可以想象为什么那些人要怕你了。”
莫小小捂着脸说完这么一段话后立马跳得老远，生怕鬼冥会在下一刻又来一掌。
鬼冥瞧着莫小小，用一种很是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的感觉就像是一团被打了死结的线团，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线头。
这样的话从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也没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能够说上这么一长段话。因为同他说过话的人都已经死了，更是不可能再开口说话。
他有些疑惑，同时心里又出现了另外的感觉，但是又同刚才打她时出现的感觉不一样，他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就是觉得此刻听完她说的每一句话，他觉得心里很开心。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他都听过，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将他们串联起来同他说。
这是他第一次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不讨厌他的双眼，不，不是第一次，昨天在见着她的时候，从她的言行举止间他也能看出她不讨厌他。
只是害怕他伤她。
所以，“你真不觉得我双眼可怕？”鬼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莫小小伸长脖子又瞧了瞧鬼冥的眼睛，摇了摇头，“比起你来，我倒是觉得它们漂亮多了。”这是真话，即使他刚才还打了她。
但是她莫小小大人大量，毕竟这种从小被人欺负的可怜孩子更需要别人的关怀。
她就勉勉强强的说说好听话。
心跳的声音因为莫小小的话而变得些微的怪异，就连它跳动的频率也因此而变得微微凌乱。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练武功时真气乱冲，走火入魔的征兆。
鬼冥白皙的肌肤因此而变得潮红，一阵一阵的逐渐加深，就像是莫小小被扇的左脸一样，更甚至是深度加倍。
莫小小就那样看着鬼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脚微微的战栗，也知做了什么，只是那脸色看起来却不像是平常人一般，反而看起来竟然觉得有几分恐怖，活像自己在电影中看过的走火入魔的人。
“你怎么了？”莫小小轻声问道。
但却没有得到鬼冥的回答。
莫小小瞧了瞧四周，再抬头看了看天色，最后才是看向鬼冥。“你既然无事，那我便先走了。”
虽然她很想还他一巴掌，但是那也是在她有他那样的武功之后才做的事情。虽然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但是那也是在确定对手的实力后才做的决定。现在，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她根本就是来错了年代，这么久以来，碰到过的人个个都比她有手段，没有手段，那也是有武功的。
最不济的，那也是有钱的。
所以，她还是吃一堑长一智，认栽了吧。
一想到此，脸上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也不知是因为心里作用，还是刚才被鬼冥捂着的原因，总之，反正，好像脸上的感觉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烈了，至少是不会像那刚才那般针扎似的疼。
莫小小抬腿便要走，但她才刚刚走上一步就见鬼冥的身子突然朝着她的方向垂直倒地，没有任何预兆的匍匐在她脚跟前，吓得她连忙往回闪。
所有的事情再度戏剧化的转变了原来的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着。
等鬼冥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微微眯了眯眼睛，额头的厉害，扰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了好久才依稀记得在昏倒前的一些事情。
“这里是哪里？”他迷糊的问出口，但是话才刚说完，他便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是怎么了，问这么个傻问题，就算是问了，又有谁来回答他呢？他什么时候又喜欢上说话了？
“我们还在原地。”恬静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鬼冥愣了一下。
“你还没走？”
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莫小嗅还在他的旁边等着他醒过来，以前从没有人这样过，所以他自然是没有这种被人等着的感觉。
一丝丝的惊喜从他本就凉透的心里往外泛滥着。
莫小小坐在离鬼冥稍远一点的位置，隔着一堆火苗看不见鬼冥此刻的惊愕。以为他说这句话是在赶她走，所以她赶忙接口道：“你也别急着赶我走，更加不要用武力镇压，要走我自己也会走。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我等会便走了。”
“你留下来只是为了看我有没有事？”
鬼冥撑着右手坐了起来，只是因为体内的真气冲撞的缘故，胸腔还在隐隐作疼。但是却无碍他听到这句话后的冲动。
莫小小一瞧鬼冥往前靠了靠，她立马往后躲，生怕鬼冥会再来一掌。
左边脸颊上的手掌庸清晰的留在她的脸上，她可不希望右边再来一个对称，所以急忙跳起来躲到身后的一颗老树后，只伸出一个脑袋。
鬼冥向来话少，更是因为同他说话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见莫小小这样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莫小小见着鬼冥上前一步，她便立马退后一步，这样的情况弄得鬼冥更是百口莫辩。最后索性坐了下来，背对着莫小小扬言到：“你过来，我不会再伤你半分。”
莫小小打量了鬼冥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的移了过去，坐在鬼冥对面。
鬼冥无奈。
此夜更加无话。
第三日，莫小小便更加焦急了，天还未亮便朝着山顶出发。
而鬼冥却是没有再跟来。
只因为莫小小醒来的时候，鬼冥已经不见了踪影。
莫小小本来就急着去山顶，所以更是没有在意那么多，走的时候行色匆匆，就连身旁的火堆都没来得及熄灭就赶紧的走人，更是没有看到她脚下被人写在地面上的字。
所以，他们还是一个在追，一个再躲。
等太阳终于从东边升起来照向莫小小刚才离开的地方时，一行字便展现在眼前。
上面写着：“莫走，雪莲我去取来。”
一路跌跌荡荡，等莫小小终是登上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隐藏在了云里，呼呼的北风吹得她行动都不能正常。双唇剧烈的颤抖着，双腿打着哆嗦，即使她将自己抱的再紧，也不能抵挡山顶上急低的气温。刚才上山时被打湿的头发此刻也凝结成了冰块，但是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只因为，她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只怕只需要几十秒的时间，莫小小便会变成一块冰棍伫立在这冰山上。
她想过山顶上的温度定然会很低，所以她将甘大婶家所有厚实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但是即使她穿得再多，也抵不上这温度变化的快。
莫小小闭了闭眼，等想要再睁开的时候，眼皮已经拉不开了。
好吧，老七，我就要去陪你了。
缓缓的，莫小小是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了。
热，很热，好像是有谁将她丢进了火炉里，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四面八方朝着她狂涌过来。那火烫得她难受得紧，烫得她想要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以抵挡住这来自四面八方的热量，烫得她想要张口大声呼喊。但是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摆弄自己的身子，她都叫不出来，甚至是连动都动不了。
就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制住了。
她怎么了，死了吗？
她很想这么问，也想要问出来，但是她脑子却又开始昏昏沉沉，嘴巴张了几下就无力的闭上，又昏睡了下去。
等莫小小再次想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屋顶好一会儿，才开始转动眼珠，摆动自己的脑袋。待瞧见自己身旁的人的时候，她是彻底的清醒了，身子猛的冲起来，紧紧抓住眼前人的胳膊。眼中泪水急速涌动，最后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落。
“老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害的你要陪我一起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莫小小不停的道歉，身子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的抖动着。
“如果你在这样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哭的话，我想我可能就真的会死了。”老七扶起趴在他肩头的莫小小，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摸摸看，我像死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