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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桑乾被这猛的力道给扇得脸部一偏,嘴里很快就有一丝丝的腥味从喉头里面传到舌尖。这口血他没从嘴里吐出来,而是直接咽了回去。低着头看着光滑的地面,不敢抬头去看此刻正怒火滔天的人。
主上没有一刀了结了他就说明他现在还算是性命无忧。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显然桑乾的沉默更是刺激了那人,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一脚就踢向桑乾的胸口,狠狠的,不留一点的余地。
好似桑乾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虽说那一脚没用上半分的内力,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给了桑乾一击。
此刻太阳正中,虽然整个屋子的窗户都被黑色的布帘子给罩住,但是仍旧有余光从一些细缝里漏进来,照在那人轮廓分明的脸上。
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嘴角似有若无的酒窝,一身藏黑色上等绸服,腰带上精美的配饰和小巧的挂坠,无一不彰显出此人的帅气和华贵。
就是那最不起眼的发尾辫上的镶嵌物也是用的价值连城的南海夜明珠。
只是,那张脸却只让人看了下半部,上半部被一张黑色的面具给遮了去,不能让人一窥其貌。
那男子此刻显然是十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双拳紧握,嘴角紧抿着,那双眼睛也是死死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桑乾,双眼铺满了红红的血丝。
须臾,男子突然一笑,一挥袍脚,回转身大步朝着上方的座椅而去。
“桑乾,你让我好生佩服。”
“属下不敢。”
“哈哈,不敢?摄政王真是说笑了,事情做得这般隐秘,能瞒住我也算是不易,看来我真是低估你摄政王的能耐了。可惜啊,可惜,没能好好的瞧一瞧摄政王的本事。”
桑乾眼神暗了暗,头低得更低了。嘴角边有血不住的从嘴缝里流出,但却没人去注意这些。
桑乾知道,只要是关于她,那不管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这事都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桑乾额头紧贴着地面,朝着上首的人深深一叩首,沉声说道:“愿受主上责罚。”
上座的男子根本不理下面匍匐着的桑乾,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嘴角边粗轧的胡须,身子朝前倾了一段距离,问道:“她在哪儿。”
今日外面天气是格外的好,阳光好似也感受到了这间屋内紧张的氛围,纷纷朝着另一个方向照射,避开这一室的漆黑,使得屋内是越来越黑。
上座的男子倒是对此毫不在意,逼退层层的黑暗,他就那么一直看着桑乾,不同于刚才的懒散,这次很是认真,极少有的认真。好似全部的精力都是为了等待桑乾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而后一阵风过,卷动了黑色的布帘子,也不知地上的桑乾说了句什么,只见上座的男子猛地起身,右手一挥动,一股强而有劲的力道便直逼桑乾的脑门心。一股嗜血的味道散布在了整个房内。桑乾根本就不打算躲避,更是在前一刻就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莫小小看着身边的某人,横插着腰怒瞪着。
来人转过脸来看了莫小小一眼,十分不给面子的赏了莫小小一个白眼,双腿一夹马腹朝前走了几步。
“喂!鬼冥,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前面驾着马独自行走的鬼冥被莫小小这么一吼,身体倒是条件反射的就勒紧了缰绳,猛的回转身直瞪着莫小小,眉头紧皱。隔了好半响才将刚才腾起的火气压下来,回过头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她,自从雪山上一别,他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旁,为什么要告诉她,只有她同他说话,或者是凶他,更甚至是碰他,他才不会想有杀人的冲动。
莫小小气结,刚才本来就险些命丧黄泉,一路走来强忍着泪不想要哭出来,但是此刻被鬼冥这么一瞪,她倒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意思。
鬼冥瞧着身后身板做得直直的,仰着脑袋冲着上天直哭鼻子的女人是彻底的没了任何脾气,脸上剩下的就只有一脸的无奈。说了此生他认为是最是无用的话。
“喂,我可是没惹你啊。”
“你……惹……了,你就是惹我了……”
莫小小两手一抹眼角,哭得是更欢了,像个撒泼的泼妇一样。反正她此刻需要发泄,现在又刚好来了这么一个到熟不熟的人,她就是想哭,他又能怎样,难不成也会像桑乾一样杀了她不成。
鬼冥本来就独来独往惯了,以前凡是见着他的人都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虽然很多人也会吓得哭,但是只要他看不顺眼,一般都是照杀不误。
只是,鬼冥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莫小小,脸上黑线的数量是越来越多。
鬼冥夹紧马腹,驱动马匹朝着莫小小的方向走了几步,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下两个马头的尺寸。越是走得近了,鬼冥也是发现莫小小脸上和手上细小的伤痕。
他心头一紧,手指动了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只是看着。看着莫小小哭的声嘶力竭,哭得太阳都减退了光辉,她才抽抽捏捏的抹干眼泪看向身旁的男子。
“……有帕子吗?”
莫小小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丑死了,但是此刻也管不了了。谁爱说,谁就说去,反正她谁都不认识,也就不怕丢脸了。
纸巾这鬼东西鬼冥是向来不带的,他一个大男人带那玩儿作甚,就算是每次杀过人后,他剑上的血他也是用死人的衣服擦拭的。
所以当莫小小瞪着一双核桃眼看着鬼冥的时候,鬼冥当真是有些恨自己为何不学学其他男子一样身上带些帕子之类的累赘玩意儿。
莫小小这话刚问出来,她就知道自己是问错了人,她怎么会寄希望于一个见人就杀的人身上。
所以她也只是看了鬼冥一眼,就将自己这张惨白的脸给转了回来,手背胡乱的在脸上乱抹了一把就驾着马往前直奔。
……
入夜的时候,莫小小他们刚好见到麟州城门在他们眼前关闭。
莫小小连声叫喊,但是根本没有一人回应她。有的,就是厚重铁门关闭的声音。
“喂!你武功那么高,你刚才为什么不一下飞过去叫他们别关门啊!”莫小小此刻火气很大,此刻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经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她早就忘记了身边这个金银眼的男子有一把嗜血的剑。
鬼冥倒是对莫小小的粗鲁没什么大的反应,驾着马悠悠闲闲的到莫小小的跟前,顺着莫小小的眼光看向麟州紧闭的城门。十分认真的回答了一句让莫小小想要杀人的话。
“我为什么要飞过去叫他们别关城门?”
如果不是鬼冥的表情太过认真,莫小小当真是以为鬼冥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手指了指城门,又指了指他们身后黑黑的树林子,气结的说不出话来。
幸好鬼冥懂她的意思,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一向睡林子睡惯了。”
更是因为,他只要进城的话,他的一双眼睛便出卖了他的人。更是因为,他不想因此而连累了她。但是这些,他不想说出来,这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从没同一个人说过超过十句以上的话,就连他师父,他也是从不多言。
一想到师父,鬼冥的双眼明显的暗了暗。
那糟老头子也不知道过得怎样,死没有死。
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鬼冥的脑里一闪而过,没过再细想什么,因为他对面的某个女人此刻正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他是从未在任何人眼里看到过,所以,他有些不确定,更甚至是有些烦躁。如若对方不是莫小小的话,他保证,一剑而下,那人定然是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任何人!
这当中当然包括莫小小。
对于莫小小,他需要的便是——对他的信任。
“在我面前,你最好把你的这种眼神收起来。”鬼冥这话说得有点冷漠,再加上他本身就带有一些疏离感,所以鬼冥这话虽然不加任何的语调,但是听在莫小小的耳中却变成了另一个调调。
莫小小两手一拉紧缰绳,什么话都不说,调转马头就走。
脸色极臭。
马儿前蹄还未落下,莫小小便被一阵猛力给拉住,身子急速后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纳入怀里。
鬼冥抢过缰绳连带的将莫小小的手握在他的手中,制止住了身下躁动的马儿。
鬼冥的手掌很大,掌心上粗粝的茧微微有些磨人。但是温度却是比莫小小的还要低,冷的莫小小将手直往外面拽。
鬼冥见她一副嫌弃的表情面色一冷,甩开缰绳纵身又跳到自己的马上。
“跟着我。”
“你叫我跟我就跟啊。”
鬼冥一个眼神扫视过来,吓得莫小小立马禁了声,双手条件反射的就想着要去拉缰绳。但是后面又一想刚才的情况,她又立马丧失了逃过鬼冥魔掌的可能性。
所谓大女子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加上现在要她走哪儿去,她也是有些后怕的。
况且这么长的时间鬼冥也没有动过她一根毫毛,所以她便更加肯定鬼冥对于她这种上等的美女是没有感觉的,更是不会一剑杀了的。
所以莫小小扁了扁嘴,心里将鬼冥一阵乱骂,最后又瞧了一眼紧闭的城门,耸拉着脑袋还是紧跟在鬼冥身后。
……
“我们今晚就在这儿?”莫小小十分怀疑她这辈子跟这些树林子有亲戚关系,不管是什么时候,她在树林子里待的时间肯定是比在城镇里面待的时间多得去了。
鬼冥自然是知道莫小小的心思,也不点破,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拿下一个东西丢到地上,“如果怕了的话,我可以将你放到树上去。”
莫小小这一辈子最是见不得别人小看她了,虽说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但是她每次偏偏是要逞这个能。
鬼冥就只见她昂着小脑袋,冲着他喊,“谁,谁怕了,我莫小小才不怕这些有的没得。”
莫小小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有些气不足,睁着个大眼睛直往四周瞧。
她是真有些怕了。
不是怕那些个鬼怪之类的东西,而是怕——人。
或者说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