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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汐坐在凳子上,看着我泪眼婆娑,声声泣诉。
原来,是霍舒放她出来的,如今霍舒堂堂二品带刀侍卫被降成尚司局的御林军守卫,因为护驾有功,所以只是降级罚俸,而白芷,一杯鸠毒已去世半年有余,墨汐说,霍舒告诉她,那个时候白芷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漪兰殿的那些宫人们也全部都死了,连带着护送了我一路的侍卫们,通通处以极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是我不负责任的逃走,才害得白芷失去了性命,害得霍舒痛失妻儿,害得那几十个无辜的人命丧黄泉。
“那......那霍侍卫怕是恨死我了,怎么会放你出来呢?”此刻的我,已然泣不成声,心如刀绞,嘴里泛着一丝腥甜,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墨汐看了看我,抽泣的更加厉害,“芷儿留给霍侍卫的遗言就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护主子周全,不然她.......她死不瞑目!”
说到这里,墨汐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整个内殿都是她呜咽的痛惜,“主子,霍侍卫是个明白人,他放了奴婢出来,送奴婢去了太子出宫的必经之路拦住驾銮,还托奴婢求主子,无论如何请主子有朝一日可以让芷儿沉冤昭雪,否则,那霍家的祠堂......”
戴罪之人死后不可进宗族祠堂,这是南国历朝历代的规矩,每次那些嬷嬷训人的时候都会骂道,“再不不长眼的,触怒贵人,死后连个牌位都立不得。”
耳边蓦地恍惚听到一阵轻灵的声音,整日里叽叽喳喳如同雀鸟,却不让人烦心。
“桑麻姐姐也是怕路上委屈了主子呢。”
“主子,等会奴婢给您捉条小鱼烤了吃。”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鱼什么雁的,必定是说主子这样的美人。”
芷儿,我的好芷儿,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才害得你丢了性命,害的你名誉尽失,害的你死不瞑目,害的你担上那莫须有的罪责,想到这儿,再也抑制不住嘴里的那股腥甜,只觉得一张嘴居然就吐出血来。
墨汐吓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神色大变喊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可是我看着她的模样越来越模糊,脑子也越发不不清醒,心脏一阵一阵的扯动着,痛意渐增,想要说话,张张嘴却被嘴里的血呛住了,咳嗽两声居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看着头顶纱幔,只觉得眼前居然还是那样模糊,心中骇然,想要坐起来,也提不上劲儿,只得开口喊人,“墨汐,墨汐......”
“主子,你终于醒了。”墨汐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焦急,许是她就在我身边,因为刚说完话就感觉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指尖。
正想说我没事,却听到一位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九儿,你感觉怎么样?”
九儿!
这个声音!是他!是他吗?
怎么会是他呢,他现在应该正在宫门口等着太子妃呢,怎么会在这儿。
“九儿,你看看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转过头看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只觉得一片明黄晃了我的眼睛,想要努力看清可就是一片模糊,却努力越模糊,那张脸明明近在咫尺。
这情景,越发有点像梦里了,难道我真的是在做梦吗,有些迟疑,还是不死心的冲那人问道,“你...是子卿吗?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是,我是子卿。”听到我的声音,那人抓我的手越发用劲起来,有些着急的解释,“九儿,你没有做梦,我是真真实实的子卿。”
真的是他。
“可是为什么我却看不清你的脸呢?”此刻,我的心里悲喜交加,一股热泪又涌了出来,更加模糊了视线。
那双温暖略带干燥的手轻抚上我的脸颊,拭去泪珠,语气也连带着温和了许多,“你是一时情绪波动大太过伤心,所以影响心脉诱发心悸之症,眼睛也受了些影响。”
看见我的神色猛然变的诧异,他又赶紧说道,“没事的,方才太医嘱咐好好休息两日,按时服药,自然就能看清了,不过那心悸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子卿......”即便我真的很贪恋这片刻的温存,可是,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从前我是年幼的皇妃,只落了个名分,他是默默无闻的皇子,不被人重视,我们可以谈天说地,可以偷偷痴心妄想一下。
可如今呢,时过境迁,我依旧是皇上的妃子,他所谓的长辈,而他,早已经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了,未来的储君,只怕那些文官的啜沫都能把我淹死,把他拉下高位。
暗暗用劲儿把子卿握住的手缩了回来,即便此刻我看不太清楚,可我依旧能感觉到墨汐站在我的床边,“墨汐,红袖呢?”
“红袖还没回来呢,主子放心,太子殿下进来没有人知道。”墨汐解释的声音有些一雀跃。
“哦,那就快送太子殿下出去吧,太子妃怕是还等着呢。”我故作冷静,让自己显得有些漠然,可是心脏又悄悄地扯动了,一字一句都带着痛。
我不知道子卿是什么表情,只隐约看见眼前的身形一愣,停滞了片刻,他才开口,略带苦涩,“九儿,我知道你怪我,白芷的事是我没做好,晥晚她也是父皇的懿旨,我不可违啊!”
“我没什么好怪的,太子殿下这么做自然有殿下的道理,后宫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我不想再听他说那些话,那些话是比刀子还锋利的存在,晥晚,呵,多亲昵的称呼。
子卿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开始嘱咐墨汐,“桑麻,照顾好你的主子,本宫改日再来。”又冲着我重重叹了口气,“我许诺给你的,都会给实现,你不要对我失望。” 说罢,站起来转身离开。
给我的?许我的自由吗?
我已无力再想无力再思,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这是第二次让我有这么绝望的时候,第一次是知道回不去的时候,只不过这一次的绝望比上次更甚,绝望的想要去死,绝望到已然失去了对生命的热枕。
那些无辜人的性命,只这一条,就让我日后食之无味夜不成寐了,这是要折磨我的心啊。 那些情啊爱啊,都是假的,生命如此脆弱的人,怎么承担的起那么沉重的感情,如此卑劣的我,怎么配得上那些深情重义。
只要一想到白芷嘴角流着血,被鸠毒折磨的面色掺白,痛不欲生,我却在青州逍遥自在,这一刻我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偿了白芷的性命,还有那未出生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