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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殿的那一刻南宫沐雪便哑然愣住,眼前的一幕竟甜蜜的有些熟悉,身着荷藕色纹月白花长裙的女子细心的为司明景墨系着披风上的金色丝带,白细的葱指轻轻勾绕,动作优美极致南宫沐雪竟生出了几丝嫉妒。
遥想自己当初为司明景墨系的那一个死结,一切还真如千叶口中所说,眼前的女子是自己这个粗鄙的丫头所不能比及的。
女子系好了锦带蓦然回首,明眸皓齿、梨涡浅笑,不似想象中的那样万种风情,眼前的女子眉目清澈妆容淡雅,宛如夜空静静流淌的柔美月光,纯净的像是山泉流水。
黛眉轻皱,若说南宫沐雪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有些自卑,那便是在这样的一个女子面前,她的清澈典雅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甚至连她心中都觉得,有资格伴于司明景墨身边的女子必当是这样的红颜。
南宫沐雪的美注定不清澈明媚,她若绽放必定是在暗夜之中映着百万星辰抑或趁着疾风劲雨摇曳生姿,然而,人多慷慨用一辈子去守护一朵白莲,而吝啬一刻间去放纵沾惹一株曼陀沙华。
南宫沐雪如落潮般的思绪被司明景弈打断,只见他毫不避讳赞美品评道,“皇兄的眼光果然是不差,如此美人即便是阅女无数的皇弟也心有悸动,皇兄好福气”
司明景墨的目光落在司明景弈拉着南宫沐雪的手上,南宫沐雪被半拉半扯的拖了进来一进宫便看见如此情景,能稳定住情绪不掉头就走已经是定力,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司明景弈牢牢的握着。
而南宫沐雪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卑微的自尊心,不知从哪里捡来一个牵强无比但也能称得上是笑的笑容,竟然还有心思应和道,“大皇子好福气,好福气……”
南宫沐雪跟喝了一缸子醋差不多,不过酸味慢慢酿出了苦酒,她觉得实在是苦的难受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只见那绝美的女子微微浅笑,略有羞色的看向司明景墨,道,“曲裳初入宫,竟不识得两位主子”
司明景墨将目光从二人手上一眼而过,对曲裳道,“曲裳,见过二皇子和南宫公主”
曲裳听言行礼道,“曲裳见过二皇子,见过南宫公主”
南宫沐雪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将拜见礼行的这样好看,一个端庄秀雅岂能言语,渐渐心中也略有平衡既然事事都不如人,也不怪司明景墨的选择。
南宫沐雪目光无可逃避的看见了旁边的司明景墨,站在第三者的位置,南宫沐雪心里真是觉得两人甚是相配,她向来读不懂司明景墨的目光,如同此时此刻一样。
那如墨玉般的眸子宛如秋水一般平静,南宫沐雪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能僵着,便尴尬的笑道,“本公主与二皇子游园至此,想见见传闻中的金屋藏娇,如此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又转向还在迷糊的司明景弈,不容分说道,“二皇子,既然人咱们已经看了,那就不要在叨扰了”
“告辞,告辞……”南宫沐雪一气呵成脸上笑的春花灿烂,话罢便不等司明景弈说话硬拉着他出了鸣逸轩,司明景弈不明所以还在迷糊中便出了鸣逸轩跟南宫沐雪的出场方式几乎一样。
如果说司明景墨曾要求南宫沐雪要喜怒不形于色,那么此事便是开端了,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以此为开端。
冰冷的唇未抿着,司明景墨的脸色有些阴沉,司明景弈向来是沾花惹草、*,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南宫沐雪?又为什么要为南宫沐雪求情?南宫沐雪为什么会跟他这么熟?
曲裳看看司明景墨,对刚才的情形也有些愕然,只是浅笑道,“早就听闻二皇子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曲裳见他与南宫公主甚是相配呢”
“配么?倒也不见得……”司明景墨话罢便抬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本算着今日她该能回到宫中便想去看看,经此事倒也不必去了。
这边南宫沐雪同司明景弈拉拉扯扯出了鸣逸轩,等走远了南宫沐雪才慢慢稳定下来心思,这才意识到自己牢牢抓着司明景弈的手,便略有生气的放开。
司明景弈看了看自己被嫌弃的手挑眉看向南宫沐雪道,“你不是还有事情同皇兄说?以本王看,虽不知皇兄是故意还是无意误会了你,但总之还是要解释清楚的,不然你心中生*兄也不理解”
南宫沐雪莞尔记起来时曾与从寒说过的话,既然事情是真的,那么她也无需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便看向司明景弈道,“二皇子不仅喜欢被别人撞破好事,也喜欢撞破别人好事么?没看见人家郎情妾意甚是缠绵么?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搅的”
南宫沐雪心中还真是佩服自己能说的这样洒脱淡然,明明心中已经苦涩酸楚的不得了,还需得向外人故作潇洒,无意是在用针尖自己扎着自己。
司明景弈微微皱眉看着南宫沐雪,微有嫌弃道,“你个女孩家说话不要这样尖酸刻薄,莫要辜负了这一张好皮囊”
南宫沐雪听着司明景弈的话心中甚是不开心,向来那舞姬曲裳便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心中涌出一丝妒意道,“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但不喜欢矫揉做作的,南宫非温柔似水的性格,与其矫揉做作还不如保持本性”
“此话有理”司明景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对南宫沐雪的欣赏道,“刁蛮刻薄的女子本王见过不少,至今为止本王喜欢的,唯你一个!”
南宫沐雪对司明景弈的言论嗤之以鼻,不屑道,“南宫性格不讨喜却也不差二皇子这一个,二皇子闲着没事管这些风流韵事也真是没失了皇子的风度”
司明景弈却不同意南宫沐雪这一讽刺,据理力争的反驳道,“皇兄跟他人不同,铁血沙场多年,风月之事与他向来无关,这么多年唯独这个舞姬能与他道出一二,今日一见可不得好好看看”
就是在司明景墨那样一个不问风月之事的人旁边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个舞姬曲裳,南宫沐雪心中才觉得更加的难受,即便是心中酸楚却也忍不住问道,“二皇子也知道这个舞姬么?”
“莫不说宫中的人都清楚,即便是这龙京的百姓也都晓得一二”司明景弈看看有些迷糊的南宫沐雪,想想道,“你刚从南境来可能还没有听说……”
司明景弈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有些唏嘘道,“本王自诩风流倜傥,但今日看来远不及皇兄,大概三四年前一向不问风月的皇兄竟用一战之功换了这个舞姬”
“加官进爵封金赏银多少美女买不到,而皇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一瓢水便是你刚才所见的女子,只因这个舞姬是罪臣之女父皇不同意皇兄纳她为妾,于是皇兄便多年专宠她一人,甚至因她推拒了多次婚约”
司明景弈一番话说完,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看着南宫沐雪道,“本王突然想起皇兄貌似跟你有过婚约,不过幸好婚约已除,你也无需吃这般醋了,不过可怜了那个云家大小姐等了那么多年……”
一战之功换了一个倾城红颜,此等柔情倒真不能说是风月之事,这样的缘情过往连南宫沐雪都嫉妒的发狂,无边的痛意好像是麻痹了她的思绪,她不愿再去想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舞姬曲裳的样子,还有司明景墨以及她。
司明景墨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这一切又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司明景墨口口声声说要娶得是自己啊,那所有的承诺与约定都算是什么呢?
云家小姐,舞姬曲裳……还会有谁呢?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最令人心凉的,最令人心凉的是司明景墨竟然同皇后千氏一起诬陷自己,起初她以为他必有隐情,就在刚才进殿之前她心中还抱着一点点希望。
而他,同她人蜜语柔波恐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罢。
即便是有了舞姬曲裳,他何至于诬陷自己?南宫沐雪自认为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缠磨他人的女子,可司明景墨为何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巫蛊之术,即便是在南宫国有父皇庇佑也是宫规不容的。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现在看来,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南宫沐雪在心中冷笑一声只觉得自己活的真是悲惨,司明景墨,她终究还是放在心里的……
罢了吧,既然想着难受那便不要在想了,也许有些事情沉淀沉淀就好。
紧皱的眉头皱的生疼,心中的烦乱找不到出口,南宫沐雪只道,“时间不早了,南宫先告辞”
“哎!等等”司明景弈忙拉住南宫沐雪
“啊!”针刺般的疼痛瞬间袭击了南宫沐雪的神经,南宫沐雪极快的收回手,刚才司明景弈拉的是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而自己一转身他正好碰到了南宫沐雪受伤的手。
司明景弈楞了一下对南宫沐雪的反映甚是诧异,些许不解道,“也不必这么惊慌吧,本王刚才不都拉你手了”
想起千叶南宫沐雪瞬间窝了一把火,羞怒的看着司明景弈,用警告的语气道,“男女授受不亲,二皇子以后还请自重,时间不早了南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