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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宫太监总管赵公公近日很是风光,不料,在馨兰宫却没摆出谱,于是回来禀报,挑拨主子插手管制馨兰宫事物。
“娘娘,凤元宫和馨兰宫正在修辑,尚工局派到馨兰宫当差的太监们不服管教,都无法无天了。”
皇上对修揖馨兰宫很重视,有白玉兰前车之鉴,余香螺岂敢插手馨兰宫事物,弄不好招惹到皇上的逆鳞,下翅很惨,“馨兰宫是皇后娘娘所属之地,皇上亲自督办修辑,本宫不便插手。”
赵公公咽不下这口气,极力怂恿,“皇上日理万机,安总管整日跟着皇上不离左右,哪有精力监工,馨兰宫那些公公可没人管着呢,娘娘若是放任不管,指不定能乱成什么样呢?”
余才人何尝没被赵公公触动心绪,纵观后宫均已受制于凤权之下,掌控在自己手中,只有皇后一人不在她的管辖之下,目前皇后尚在苏绣院隐居的自由自在,也许不久的将来便会重回凤元宫,到那时就更不好触碰了。
皇后的地位虽然高,但也在后宫之内,在凤权的管辖范围内,倘若自己能够以才人之位压制高高在上的皇后,那这后宫从此便真正掌控在手中。
余才人抚摸着黄灿灿的凤印,攀高登顶的欲望在脑中酝酿,凤元宫和馨兰宫这两处尊崇凤地焉能不涉入本宫的凤权足迹。
“赵启生,传本宫之命,请皇后娘娘移驾毓华宫,本宫跟皇后娘娘商议一下馨兰宫修辑之事。”余香螺算计着此次与皇后娘娘见面,一则可以借机跟皇后娘娘接触接触,有机会时踩踩皇后娘娘的尊威,二则是要得到皇后娘娘的许可,可名正言顺插手管制馨兰宫之权。
“奴才遵命。”赵公公达到目的,屁颠屁颠的去了苏绣院。
赵启生来到苏绣院向皇后娘娘传达凤令,不料,在苏绣院内院大门处被守门的两个太监阻挡在门外。
“赵公公请留步,皇上有旨,皇后娘娘下榻之所不得擅入。”守门太监牛公公说道。
“咱家奉余娘娘之命,请皇后娘娘到毓华宫商议修辑馨兰宫之事。”眼前这两个守门太监是皇上身边的近侍,赵启生压下近日养成的颐指气势,稍有谦恭,不敢太过妄为。
“皇后娘娘有命,养病期间不见任何人。”牛公公面露冷色,根本不给毓华宫面子。
“请李总管出来说话总可以吧?”见不到皇后可以让总管传个话进去,连皇后的面都没见到,如此回去复命也太没面子了。
“等着。”牛公公这才勉强给他点面子,慢腾腾的进去找李元,一会儿的功夫出来告知,“李总管马上就出来,稍等。”
赵总管依言在门外等侯,可是总不见李元的身影,一等不来,二等还是不来,这哪是稍等,分明是极为怠慢。赵启生积下一肚子气。
半个时辰后李元方才露面,笑嘻嘻的问,“赵公公何事之有。”
“余娘娘恭请皇后娘娘驾临毓华宫有要事相商,请李总管代为通传皇后娘娘。”赵启生话说的不卑不亢,自家娘娘手持凤印统领后宫,可与皇后娘娘平起平坐,身为毓华宫总管自然与凤元宫总管也是平起平坐了。
“通传?放肆,毓华宫竟敢通传皇后娘娘。”李元的态度却极为不屑,一句话把近日得势的赵总管惹得心口窝火,立即推出那顶硕大的保护伞示威。
“余娘娘受命于太后娘娘懿旨,授受凤印统领后宫,后宫之人必须服从余娘娘的统辖。”
“呵呵,好大的口气!”李元讥诮轻嗤,语气彰显强势,“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为后宫最尊贵之人,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尔等之辈所能统辖的。”
“你……”赵总管略一迟疑,有意欲把皇后已被贬冷宫这事拎出来驳他一驳,可尚且有些忌讳,毕竟皇上夜夜下榻冷宫独宠皇后娘娘,怕祸从口出,万一有一句半句说的不合适触及皇威盛怒,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赵公公,皇后娘娘病卧在床,不能前往毓华宫,即使娘娘病体痊愈,也不会听命于毓华宫。”李元十足傲气,未见丁点服顺之意。
“那本公公如实回复余娘娘啦。”赵公公冷硬抛下一句,已完全收起方才的谦恭之态。
“请便。”李元更牛,说完转身回了院子。
赵公公携着一肚子气甩袖离去,一五一十的向余香螺禀报,惹得余香螺大为恼火。
真乃可气耶!
赵总管连院子都没进去就被打发回来,皇后那边分明是不买毓华宫的账,那就等着瞧,她还就不信啦,自己手持凤印,携凤威之尊竟然碰不得皇后这棵大树?
“既然皇后娘娘身子不爽,那本宫纾尊降贵,登门去尚服局。”余香螺压压恼意,威严下令:“赵启生,传召众嫔妃,半个时辰内到尚服局苏绣院议事。”
“奴才遵旨。”
余才人仔细梳洗一番,身着一袭黄桂色绣丹凤朝阳图案的逶迤长裙,鬓发间妆点上金色贵气的首饰,金光四射雍容华贵的坐着步撵前往苏绣院,不巧,半路与杨矫健迎面相遇。
“微臣参见余娘娘。”杨矫健站在一旁恭敬施礼。今日在后宫查案,得知余才人聚众苏绣院,他略有担忧要发生些事,因此,有意在此跟余才人相遇。
“杨大人免礼,落轿。”余香螺命令太监落撵,缓走下步辇,抬眼端详面前的杨矫健,还是第一次与这位同父异母的长兄见面。
“杨大人不愧为皇上的心腹宠臣,特许在宫中自由走动的朝廷命官可没有几个哦。”余香螺开口便对这位长兄给予高度褒赞。
“……”杨矫健低首挤眉,未作一声。
“杨大人此时行路匆匆,不知所为何事?”余才人接着问道。
“回娘娘,微臣奉皇上之命追查冷宫纵火一案。”
“哦。”余香螺挑挑眉梢哦了一声,然后屏退左右,“你们先下去,本宫有事请教杨大人。”
“是。”宫人退到远处。
余才人看向杨矫健,低唤一声,“长兄。”
杨矫健低头敛目,沉着面孔没回应。
余香螺微笑着轻轻摇头,果然与丞相所言,“无论兄长认本宫也好不认本宫也罢,总之你我血缘相通,注定同为李门之后,丞相父亲胸怀大志,运筹帷幄,要干一番大事业,还望兄长鼎力相助。”
“血缘相通又如何,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杨矫健阐明自己的观点。
“为了家族的利益兄长必须与家族同心,否则就是不敬祖宗,大逆不孝。”余香螺对杨矫健的态度很不认同,倏然敛去笑容。
“大逆不道的是你们这些不忠不孝之人,李家历代列祖列宗皆为忠义之臣,对君主忠贞不渝。”杨矫健冷言驳斥。
“长兄果然执迷不悟,父亲对兄长的迷蒙很焦虑,叮嘱本宫伺机劝说兄长回心转意,还望兄长以家族利益为重,李家一族将来的辉煌都系在兄长一身,父亲的宏图大志必然经你之手实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李家输不起。”余香螺苦口说服兄长,三寸不烂之舌之功显然是承继李丞相的衣钵。
“余娘娘,微臣奉劝娘娘说服丞相大人灭绝逆反心理,莫要把李家一族送上绝路,也奉劝娘娘为自己的皇子谋平安。”杨矫健本想劝说这位素未谋面的妹妹,莫要与父亲同流合污,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并且跟他一起劝说父亲回心转意,怎奈这位妹妹却口齿伶俐地劝说起他来,着实令他忧患的心绪又增添几分担忧。
“有劳兄长思虑本宫皇儿的前途,倘若事成,本宫的皇儿就是下任皇帝,而本宫会贵为皇太后。”余香螺嘴角弯起一抹愉悦,自从上次误传皇上死讯,皇儿差点被立为皇帝,自己差点成为皇太后,从此,皇太后之位便开始令她觊觎在心。
“哼,白日做梦,你以为丞相会如段鹏飞那般让你的儿子上位做傀儡皇帝?”
杨矫健低声叱之,继续说道,“当年段鹏飞之所以不敢改朝换代自己做皇帝,是因为西北边界有一位骁勇善战的云将军。那时云将军统领的全国半数兵马牵制于段氏,使得段鹏飞不敢轻举妄动,改朝换代时机未到。现如今国家的兵权已然集中在云将军一人手中,李家一旦谋夺去云将军手中的兵权,必将改朝换代,岂能拥立你的儿子坐上皇位凌驾于李家之上?”
“改朝换代又如何?我不在乎!为了李家的辉煌,我母子牺牲皇位有何不可?”余香螺冷笑,仿佛改朝换代对于她是风轻云淡的一件事。
“轩辕王朝继续延续下去,二皇子必定坐上皇位,荣耀的是云氏一族,吾母子地位卑贱,必将看着人家的脸色窝囊一辈子。倘若丞相父亲登基为皇,相信父亲不会为难他这个亲外孙,将来吾儿过得会比现在更幸福。”
“糊涂,你真是无可救药。”明了她是死心塌追随丞相逆反,杨矫健十分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