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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答应别人的事情皇甫琦向来都是要尽力却做到的,而浅芝按照承诺告知了她晏紫柒的下落了,她自然也要做到她所该做的,杀掉杜谦。皇甫琦本就有要杀杜谦的打算的,所以浅芝的这个条件对她来说不并非强人所难。
回到了宁霏涧替她安排暂住的住处,皇甫琦第一件事就是打算躲进卧室去易容,不过一想到自己体温冰凉无论如何都能被认出来,她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了。还是就维持这个阿琦姑娘的容貌就罢了吧,眼下钱府中人心惶惶的,守卫巡逻更是曾多了不止一倍,若再多此一举的伪装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只是她刚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却迎接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湛眉。这是让皇甫琦又惊又喜的,从湛眉的口中,她得知了,在宁霏涧的安排之下,湛眉还有楚娅楚楚都还很安全,她此次来见皇甫琦,也是宁霏涧刻意安排好的。
原本还担心这她们三人近况的皇甫琦,这下可再没了牵挂了,晏紫柒和无忧都无碍,现在又得知湛眉和楚家姐妹都平安的,她还有什么顾忌呢?
而当皇甫琦将要刺杀杜谦的想法告诉湛眉的时候,她却很出乎意料的一口否决了。
“为什么?杜谦此时负伤未愈,岂不是绝佳的机会。”
湛眉缓缓摇头,并不赞同,她在皇甫琦狐疑的目光之下开口解释道:“杜谦中了晏紫柒的*,不久就会死去。你用不着拿自己的命去冒险,那样只会多此一举。”
“你怎么就知道杜谦中了*呢?”湛眉并未参与到那一场刺杀中,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这是此时皇甫琦心里的疑问。
“宁霏涧告诉我的。”
皇甫琦惊愕反问:“他告诉你晏紫柒在刺杀杜谦的时候下了*?”
“嗯,是他说的。”
皇甫琦心里一沉,原有的猜测此时在心里面更加的坚定了。晏紫柒,宁霏涧,这两人其实早就计划好了要刺杀杜谦栽赃给云重霄的。对宁霏涧,皇甫琦不甚了解的她只知他是身份成谜的遥国年轻丞相丞相,而对于晏紫柒,她隐隐知道,她一个是镜城毒医卫洛的亲妹妹。
身份背景完全搭不上边的两人,为何会萌生这样合谋共事的想法呢?
从宁霏涧那里,皇甫琦试过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来的,那么也仅有试图从晏紫柒那里寻找线索了。皇甫琦这样想着,还是觉得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了。
她回神,看着湛眉道:“眉儿,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我答应了一个人了,要亲手取了杜谦的命,我等不到他*发作而亡,这样不禁违背了我许下的承诺,而且……”
“而且什么?”湛眉不解,就算是为了那个承诺,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去拼吗?
皇甫琦停顿片刻,眸底有些认真:“而且,虽然他时日无多了,但即便他谨慎下的活着的时间再短,他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像杜谦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渣,一旦得知他自己时日无多了,可保不准有一些出格的举动,他做了那些烂事之后拍拍屁股一死了之,收拾残局的人可就不那么愉快了。
“为避免再生事端,让他即刻就死,一了百了!”皇甫琦阴狠说着,眸底杀意尽显了。
湛眉知道,她是阻止不了此时固执的皇甫琦的,但为护皇甫琦周全,湛眉也仅有舍命相陪的份了。
杜谦自从遭遇了两次刺杀之后,就日日惶惶不安不轻易出门的,也不再流连花丛间,比起那些腰肢纤软的美人,他更担心自己的命。因此,即便是晚上入睡了也要吩咐人彻夜守着,而且躺在床上他都时刻紧抱着手中的宝剑,可即便如此,他都已经连着七天彻夜未眠了,不仅是体内*的日日折磨,而且还有梦魇缠身,他总是梦见有人提剑追杀他。
向来都是他杀人,而这一次差点死在他人刀下的经历对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杜谦抱着宝剑又一次的从噩梦只中惊醒过来,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了,脊背也感觉一片的潮湿。孙东听到了动静,悄然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屈身递上茶水:“主子,喝杯茶压压惊吧。”
杜谦手一伸,颤抖着接过那递过来的一杯茶,几口就迅速灌下,茶水的冰凉渐渐的让他清醒了几分了。他看着杜谦片刻,问道:“孙东,我平日里最是信任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要杀我!”
两次了,来到祁城之后,他就遭遇了两次刺杀,杜谦都不知道第三次,他还有没有那个幸运在活下来。
孙东闻言,跪在地上回答:“奴才,不敢说。”
“不敢说?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不敢说呢?”杜谦不悦质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视了孙东片刻才道:“莫不是因为那刺杀我的人,就是你!”
孙东一听,山羊胡子抖了抖,他忙磕头在地哆嗦道:“奴才不敢,不敢啊。主子明察,奴才哪有那个狗蛋这么做啊。”
杜谦不依不饶:“那你说说,是谁?”
“这……”
啪的一声,杜谦手中的茶杯应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了。那飞溅的碎片印衬下,杜谦厉声质问:“告诉我,到底是谁!”
“奴,奴才认为,是,是郭将军!”孙东抖了抖,最终该市结巴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了,说完之后他便将头深低着,不敢再看杜谦一眼了。
“是他,怎么会是他?”杜谦喃喃道,随即摇头:“不可能是他,他自己都被关押着,哪有那个机会呢?”
孙东轻声补充:“主子,他可以雇凶杀人。”
杜谦眼眸危险一眯,他重复这一个词:“雇凶……”
孙东见杜谦已经是半信半疑了,忙又煽风点火道:“据奴才所知,郭将军近日来与宁丞相关系密切的,宁丞相几乎每日都会去牢中探望郭将军,您都忘了吗?宁丞相多次向您要求放了郭将军。”
“这有什么?郭利才杀我等同于背叛遥军背叛遥国,他不敢这么做的。”
孙东谈了一口气,无奈这杜谦木鱼脑袋的,怎么提醒了那么多遍都没有开窍呢。孙东只能继续耐心提醒:“主子,您记性不好,莫不是真忘了,郭利才只效忠于皇甫家的遥国,而并非……”
他说到这里,声音轻了些许:“而并非徐朗徐将军的遥国。”
杜谦陷入了沉思了,他脸上神情多次变化,终于归于平静了。片刻之后,杜谦闭眸,往床栏上那么一靠,面露疲惫。
“主子,您都忘了吗,那一次在温泉小院里,您所遭遇到的刺杀,郭将军的令牌怎么就那么巧合的出现在那呢?”
杜谦听了,紧闭的眼眸突然一睁,渐显狠辣,他摆手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去会会那郭利才!”
没一会儿之后,孙东便紧跟着杜谦去往关押郭利才的地方了,只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是,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有两个身影悄悄的跟上了。
关押郭利才的地方是一座的水牢,那里本是一座莲池,杜谦进驻到钱府之后,看莲池的水颇深且池底暗涛凶险的,就把这莲池改成了水牢了。莲池并未多做改造,除了清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水生植物之外,敞开的莲池本身的池水深度并未做任何改变,在外面又增添铜墙铁壁一般的囚牢,让被关在里面的人插翅都难逃的。
水牢之内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一些残烛发出黯淡光亮,但这并不影响杜谦从在水中寻找到郭利才的身影。
此时的郭利才处于水牢的最中心处,铁锁禁锢着他的双臂延伸向两侧的墙体被死死固定住,但水底深不可测的,郭利才也仅能双足立在那深刺入水底的锋利钢叉上,脚踝处还绑有石头抵抗水的浮力。
那种走在刀尖上一般的痛苦折磨,可想而知了。
杜谦在水牢边上寻了一个地方,席地坐下,他看着郭利才道:“郭将军,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久到我都以为已经死透了。可没想到,你还是活着。倒真印证啦那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杜谦并未因为郭利才的出言讽刺还恼怒,而是双眼危险一眯,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是你雇凶杀我的?”
“雇凶?呵~”郭利才不屑一笑,日日浸泡在水中,让他的身体出现了浮肿,那笑真的是难看急了。他满是脏污的脸上浮现杀意,然后道:“我确实很想杀你,但是雇凶……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哪有什么机会雇凶呢?”
杜谦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就饶了郭利才,他眉头微皱,又问:“你是真存有杀我的心思吗?”
“是,自从你退守祁城,我日日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杀你。可老天开眼啊,我还没动手,你就连着两次遇刺了。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你没死。”
“可惜了……”
良久,杜谦口中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停顿片刻他才继续道:“郭利才,我主子徐将军多次邀你供图大业的,可你却屡次拒绝。若你当初答应了我主子于他共同谋取遥国,你现在也不会仅仅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员副将了。而且,你或许也不必死。”
说到底,徐朗对郭利才的看重,才是杜谦一直不愿意对他出手的关键所在,就算是现在,徐朗都还在试图争取到郭利才这一员大将。而到此刻,杜谦的耐心已经用尽了,再加上郭利才表现出来的杀机……不得不让他要出手除掉了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