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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王爷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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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蓝慕风和我都没有安生休息,他的身体虽然已经不再滚烫了,可还是能看出他精神有些恍惚。我虽然对他说了那么狠的话,却也还是一直心怀愧疚地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着他。只是在那之后,我们二人便再没有人说话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我正趴在床边打着盹,就听见外面的马嘶鸣的声音,想必是有人来了,可是这个地方又有谁能找到呢?抬头又看见蓝慕风还是闭着眼的,呼吸也较为平缓,想来是睡了过去了。

我起身将狐皮大衣褪下,换上了昨日穿的已经被烘干的衣裙,便开门出去了,一打开门,一股寒意袭来,有些刺骨的冷风让我一下子清醒了。想想昨日晴空时的天色正好,再到下雨时的缠绵雨色,可都没有这般的寒冷逼人,这天变得真快,也正好映证了我心情的变化。

明明,我对他还是有一些愧疚和感动的,可是往事重现,恨意袭来,我并不能让自己再那样被蒙了双眼还不自觉,我现在只能狠狠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过去的痛和苦,每提醒自己一次,我对蓝慕风的恨意就增添一分。

远远便看见穿着黑色长袍的两名男子,都是修长挺拔的身形,他二人十分严肃,远远的也能感觉到他二人眉宇间的凶狠之气。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裙,向那二人走去,我并没有见过二人,却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请问,二位是?”我向他们问道。

“属下参见端王妃。”他二人却是认识我的,想必他们便是那蓝慕风的手下吧。“属下南宫,乃端王贴身护卫。”其中一人向我再次抱拳施礼,另一人紧跟着也回答:“属下北雀,也乃端王贴身护卫。”另一个人也再次向我抱拳施礼。

听他们这话,果然如我所料,这二人都是蓝慕风的属下了,而且他二人还是蓝慕风的贴身的护卫,想必他二人的武功也是极其高的,可是他二人到来又所谓何事呢?

“属下奉王爷之命今日前来接驾,可在竹林外等。”南宫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哦,你们王爷生病了,正在屋里休息,你们可以去看看。我不知道如何治他这病,问他也不知道,所以不知道现下是否已经无碍了。”我对他们二人淡淡地说道,好像是说着一件不关自己的事一般。

北雀赶忙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他就跑了出来,对我和南宫说道:“王妃,王爷叫大家都进去房里。”

我有些诧异,刚才他不是还睡着吗,怎么这几句话的功夫他竟然就醒了过来,莫不是本就没有睡着,还是因为他一直都保持着警惕,我们说话时他就已经苏醒了,还是只是刚才北雀进去叫醒了他?

虽然惊讶,我也和他们一同进了房间,却见着他已经将衣服穿好在了身上,蓝色水袍下的他,却并不似昨天那般的好气色。他被北雀搀扶着起了身,然后对对着我们三个人说道:“本王如今身子未好,需要调养些时日,未免外界知晓,便在这心竹苑中调养便可。北雀你负责为本王配置药物,南宫你负责将军中事宜每日呈递与本王批阅。”

他虽然是对我们三人在说话,眼睛却并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有意将我忽略了。我见他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问他:“既然他二人都有安排,那我呢?”

蓝慕风只是瞟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有些犹豫不定,好像在纠结着什么一样。“你可以自行决定去留。若你要回府,便同他们一道回去吧,你要留下也可。”他对我说到,却并没有对我的留下抱有任何期待。

我想大约是我昨晚对他说的话的缘故吧。“既然你是因我而病,我也不可放你在此自生自灭,我说了会将你治好就一定会做到。本姑娘今日还就留下来了。”我对他认真地说着,却总感觉自己好似有些心虚一般,语气都有些飘忽。

“你若要留下,便在这里帮本王做饭做菜吧。对了,本王现在身边没有婢女,你便负责贴身照顾本王的衣食住行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我,先前的那抹犹豫和暗淡已然消去了。

“蓝慕风!本小姐不是你的丫鬟!”我对他刚才提出的要求表示反抗。

“你要记得,是谁将本王害成现在这样的!”他竟然对着我得意地笑了一下,好像吃定了我一般。

的确,他的确抓住了我的愧疚的心理,即使我双手已经捏紧了拳头,即使我的怒气已经点燃,即使我对他的要求十分反感,可是我的自责与愧疚却不得不让我对他低头,不得不接受这些过分的要求。

“好!本小姐就答应你!”我咬着牙,对他狠狠地说着,内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对付他的那些无理要求了,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你还在等什么,本王到现在还未进食,你还不快去准备!”他对我也毫不留情地说着,这话更像是说给南宫和北雀二人听的。

我瞪了他一眼,好,蓝慕风,你下了我的面子,休怪本姑娘对你下狠手,哼。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骄傲的姿态在他们眼中,熟人还是不能输阵的。

刚到了厨房我就开始犯愁了,这厨房我进来也顶多是洗个碗什么的,却从来没有下过厨啊。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北雀就进来了,“王妃,这厨房内的粗杂活,您肯定不会,还是让属下来做吧。”他的话音刚落,我便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我一下子跳到了他跟前,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北雀!你太棒了!我真是太幸运了,还好有你在!”我有些激动地对他说到。幸好他来了,否则我面对着这厨房,不是把这厨房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就是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又或者两者皆有。

他见我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他,手又将他的袖子拽得这般紧,他的脸竟然有些红了,惹得我在内心里笑了起来,却又害怕被他看去就不帮我了,就狠狠地忍着,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我差点没忍住,便走到一边,故作在灶台边找东西一般,好不容易才将笑意忍下去,清了清嗓对北雀说到:“那我来给你打下手吧。你负责做,我负责帮你,顺便学习一下。”我的态度谦虚极了。

“这......这......这不妥吧,这不妥吧王妃。”他果然很是害羞,又对此不知所措,他可能觉得让我来做这些下人做的事,又要来帮他,肯定觉得这样于身份上不符。

“没事的,你们家王爷也没说不让你帮我啊,也没说不让我跟你学啊。”我利用刚才蓝慕风讲话的漏洞,想将北雀唬住。

“可是,属下怕王爷知道了属下让王妃打下手,会怪罪属下。”他还是有些担心蓝慕风的责骂。

“那恶魔蓝慕风既然让我做这些活,又怎么会怪罪我替你打下手的事。如果那恶魔敢怪罪你,本小姐替你一力承担,反正我也不怕他继续拿我出气了。再说了,如果你替我做了,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做,那恶魔肯定会更生气的,他是不可能让我过得舒服的。”我义正言辞地对北雀说到,想着用我的承诺打动他。

听了这些话,北雀犹豫了一下,又看到我那恳求地表情,这才豁出去了一样挽起了袖子,准备下厨。我在旁边乐开了花,也赶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北雀的后面一会儿帮他洗菜,一会儿给他递东西,一会儿又帮他烧柴。

可以说,在北雀的指导下,我的厨房工作也出奇的顺利了起来,看来这北雀不仅有武功,会配药,还有一手好厨艺啊。

“王妃,恕属下冒昧,其实,其实咱们家王爷并非你所说的那般......”他一边做着菜,一边又犹豫着想告诉我些什么。

“那般可恶?他还能不可恶吗?我认为他就是一个恶魔,你可能不知道他曾经都对我做过些什么事,但是他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我却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他。”我本来打算心平气和地跟北雀好好说的,不知不觉间火气就上了来,压都压不住。

“ 属下虽然不知道你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属下看得出来,王爷心里是有您的。”他对我用了敬称,想要用自己的诚恳的话语将我打动。

却不料我根本不为所动,我冷淡地对北雀说到:“那恶魔心中有我,也只是想着怎么折磨我。”我本想告诉他不要再为蓝慕风讲好话了。

“属下从未见王爷将府中的任何妃子带到这心竹苑中,这心竹苑从来都只是王爷一人住所,我和南宫虽知晓此处,却也从来没有在此过夜。而王妃您却......”他的话越来越诚恳,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我只想告诉你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他对我无情,我也无意于他,这便是我和他之间最好的关系。行了,北雀,你不要再帮他将这些好话了,在我这里都是没用的。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可是他蓝慕风,我却只知他是恶魔。”我知道北雀想说些什么话,也清楚他说的意思,可我并不想知晓这些。

“王妃,请您一定相信属下,王爷即使以前做过什么伤害您的事,他也一定是有苦衷的。”北雀见之前的话并没有对我起什么作用,便只说了这么一句。

北雀果然是蓝慕风的好护卫,一直替他说着好话,可见北雀对他的忠心,至于北雀口中的“苦衷”嘛,我也不置可否,这本就是个犯错后人人都用来遮蔽自己罪行的好借口,而这苦衷,却并不是用来开脱自己罪行的,也不是用来支持你犯错的。

你所犯下的罪行,你的种种劣迹,并不是一句有苦衷便能抹掉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并不能抹杀他的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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