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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听见声音进来的时候,我还是瘫坐在地上地,整个人伤心极了,她看着很是难受,不住地问着我:“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从床上下来了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有些黯然,转头低声问着她:“小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什么都做不了!阻止不了战争,救不了那些死去的人,现在连下床也做不了!你说我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啊?小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倒着。
营帐外的冷风嗖嗖地往里面刮着,没有任何预兆,好似一群孤魂野鬼悄然飘来一般,整个营帐顿时冷气重重的。小绿急忙将我扶上了床,又为我的营帐里增添了很多的炭火,可我还是被那灌进来的冷风冻得瑟瑟发抖。
小绿看见我这个样子,着急了起来,进进出出地在我眼前来来回回的,她一会儿让周围的人将我的营帐门帘系扎实了,一会儿又让人给我抱来了暖手的壶,一会儿又叫来秦太医替我把脉。
屋子里的温度却是高了不少,可是我却仍然感觉到那阵阵冷风没有停过一样,浑身还是在不停地发抖。
没过一会儿,蓝慕风也疾步赶了过来,直奔我的床前,关切地看着我,又仔细地向秦太医询问着我现在的情况。秦太医将他叫到了一旁,小声地跟他说着话,我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当蓝慕风再次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极为不好。
蓝慕风看着我,却久久没有说话,我的眼睛还是没有看他,整个人都在抗拒着面对着他。就这样,我们虽然离得很近,却是无言,他盯了我很久,却始终没有开口,最后,他只留下了一声重重地叹息声在营帐里,就这么直接走了出去。
今日的情景,让我想起了那日他将我禁足在营帐时的情况了,当日的他是那样的决绝和愤怒,而现在的他,却找不到什么话跟我说了。以前即使我们关系再差,也是靠吵架来表达了,可是现在呢,我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关系并没有变好,却反而更加糟糕。
而现在的我,也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般恨了,但现在却根本不想面对他,甚至在逃避他,这不是恨,但具体是什么感情我却不得而知。
“小绿,你快替我将收拾一下吧,我们明日就出发离开这里吧。”我缓了缓神,对一旁的同样在发着呆的小绿说道。
小绿惊讶极了,张大了嘴巴问我:“什么?小姐你是说你明日就要离开了?你当真不在这里了吗?可是......”
我没有让小绿继续说下去,打断了她的话,更为果决地对她说到:“对!明日便走,你快去收拾!”这话却更像是对我自己说的一样。
小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甘地对我说道:“可是秦太医说你现在身子虚弱,不适宜长途跋涉。况且......况且王爷还在这里,你要是走了,王爷会更加担心的。小姐你知道王爷他......”
当听到小绿提到蓝慕风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在抗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你不要说了!你若不愿意走,我就自己走吧!”我的申请格外地严肃认真,小绿这才没有说下去了。
她默默转了身,走到一旁,开始替我收拾着东西,没有说一句话。我知道我刚才的话语说得重了一些,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秦太医进来的时候,看到小绿正在收拾东西,也没有很惊讶,只是看着小绿的一举一动,很关切地问着我:“王妃,您这是在干嘛?”
“秦太医,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只是我......我感觉最近天气变化很大,身体才这般虚弱。所以......所以让小绿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有些衣物是不能再穿了。”我故意没有告诉秦太医实话,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跟他讲了实话,无论他是选择保密还是选择告诉蓝慕风,他都要承受不必要的麻烦。
若他选择了保密,那么事后蓝慕风发现了,定然会责罚他知情不报之罪;若是他告诉了蓝慕风,那么便是背叛了我,日后他难免会担心我因此事怪责他。他毕竟是个老太医了,这样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有可能得罪对方的情况,想必也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可是我不知道的,却是现在正发生在指挥营帐内的事情。
蓝慕风回到了指挥营帐的时候,南宫早就焦急地等在门口了,当他看到蓝慕风的时候,急忙跑上前去想要扶住他。却被蓝慕风挡开了,蓝慕风咬紧了嘴唇,有些吃力地小声说道:“你是想让全军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吗?”
南宫这才将手拿了开,跟着蓝慕风进了营帐。“竟然这个时间过来,你可知道刚才差点就。”蓝慕风点了点,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爷恕罪,属下只是一时担心,差点误了事。”南宫向蓝慕风施礼道歉着。
“下次切不可再这样了。有什么事情你现在说了吧。”蓝慕风眉头一皱,用手捂住了胸口,喘了一口大气才坐在了高椅之上。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样子痛苦极了。
“之前你派我去查的事情已经查得清楚了。只是......只是因为近日战事紧张,一时没有禀告与王爷您。”南宫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生怕会惹了蓝慕风一样。
“你尽管说便是,本王只听实话,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本王都还承受得了。”蓝慕风已经知道南宫即将要讲的事情了,他抵着头,看着身前的桌子,发着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
“属下之前去白府调查过王妃的身世情况,除了上次我与您讲的那些可疑的地方以外,其他再无任何奇怪的事情了。只是当我问及王妃的祖父一事的时候,白府内的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不愿多说。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白家有家规,不让讲府内的老太爷的事情,可是后来越来越觉得奇怪,多番调查才发现,这白家老太爷既不在府内,也没有去世,就好像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南宫仔细地讲述着他的调查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王妃祖父没有人知道是谁,长什么样,甚至不知道他的事情?”蓝慕风皱了皱眉,认真滴思索着南宫所说的事情。
“据属下调查,确实是这样的,白府内的家丁奴仆们都对白家老太爷的事情完全不清楚,有的人说很早以前便过世了,有的没有见过老太爷本人,甚至说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南宫继续补充道。
蓝慕风思索了一下,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这就有趣了,你们王妃可是一直苦苦思念着她这鲜为人知的祖父啊9有查到其他的吗?”
南宫毕恭毕敬地回答到:“本来属下确实也查不到什么了,问过白府里很多年长的家丁奴仆都说不知道老太爷的这件事。直到那一日,我陪同王爷返回白府救王妃的时候,才有机会接触到白府太君身边的竹君嬷嬷。属下私底下问过这个嬷嬷关于老太爷的事情,嬷嬷这才告知了属下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原来,这个老太爷早在与太君成婚后,就在太君身怀六甲的时候,老太爷便因为某些原因剃度出家了。所以即使连白府老爷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因而......”南宫讲到了这里,语气缓了下来,也没有敢继续说下去,他在担心蓝慕风知道之后的反应。
“因而我那王妃,白府的嫡女大小姐就更不可能知晓她祖父了,又何谈想念,对吗?”蓝慕风的嘴角划过一丝讥笑,嘲讽般的笑着,在嘲笑着自己为何那么愚蠢,为何会相信那个女人,还对她......
南宫没有作声,只是无奈地点点头,对于他家王爷的心思他是了解一二的,现在王爷的表情极其可怕,看似在笑着,却能看出他眉宇间的愤怒与憎恨。
蓝慕风冷笑着,语气冰冷阴森地说道:“好一个白清雅,竟敢欺瞒本王,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的?她到底是谁?她到本王身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蓝慕风越来越愤怒,直接一手掀翻了桌子,顿时东西问卷洒满一地。
南宫从来没见过他家王爷这般愤怒,以往蓝慕风生气的时候大多都是和王妃吵架争执过后,可是却都远不及今日这般,那气势就像是要将王妃生吞活剥了一般,很是瘆人。可是以前,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般动怒的,王爷素来以理智明理闻名,从来都将自己的脾气性格控制得好好的,可是却偏偏是王妃入府之后,王爷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搞得他现在都不敢在蓝慕风面前有任何差池了,总是小心翼翼的。
蓝慕风紧握着拳头,眼里的愤怒火焰直直地盯着营帐外,整个人甚是愤怒,他不知道白清雅有什么目的,他只知道她欺骗了他,她并有对自己讲过实话,他甚至在想:难道这么久以来,白清雅都只是在伪装吗?她有那样的面容,不偏不倚就进了王府,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随意了,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
此刻的蓝慕风,已经没有脑子再思考其他的问题了,他认定了;白清雅骗了他,白清雅一定是有阴谋目的的。
突然,外面一卫兵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慌张地禀报着:“启禀王爷!王妃准备出发离开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