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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声音震动太大,萧慕翎终于有反应了:“你说什么?”
锦画察言观色着面前的终极老板,极不雅观地咽了下口水清清嗓子接着说:“臣妾还能说什么?无非都是些皇上不爱听的怨妇之言。臣妾知道,皇上早就看臣妾不顺眼了,所以才会变着法地不让臣妾当皇后。”
“当初皇上宠爱臣妾的时候,什么金银珠宝稀世罕物都由得臣妾挑,而如今皇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竟连臣妾宫里的月钱都克扣了去,臣妾之于皇上,不过是一糟蹋之妻一纸休书便能遣了去的!臣妾在这后宫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是扯着嗓子喊的,萧慕翎立即扑过去想要拽住这女人堵上她的嘴。锦画很是快速地一躲,萧慕翎身处的空间比较狭窄,无奈也只能扑了个空。
“杜锦画,你站着别动!”顺便把嘴巴也闭上!
某人干喊着更有兴致了:“皇上,您别打臣妾,臣妾知错了!呜呜呜,都是臣妾的错!”她弯着腰,就一被打的怨妇样。
萧慕翎被卡在书案与椅子之间,看着这女人莫名其妙地开始演独角戏,被雷得不轻。
“朕的爱妃,你干嘛呢········”还没说完,锦画便迫不及待地扯大嗓子,试图以自己的声音去掩盖萧慕翎的声音:“哎呦!哎呦J上,您轻点!别打臣妾了!”而后眼睛汪汪却嘴角上扬地转向萧慕翎:“既然都被你扯到这来了,不趁机揩回油岂不是太亏?”
萧慕翎再次笑道:“揩什么油?”又要做什么?
某人开始反攻:“这个,皇上不用知道。当初黑底白字地写好契约,皇上与臣妾之间纯洁地除了你情我愿的合作关系便再无其他。”这回的嗓音轻得不能再轻,锦画低着身脸上是标准的商业笑容:“有些事是直白白地做给人看的,有些事却是不容人干涉的。臣妾天生命贱,心里想的事都见不得光,皇上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萧慕翎一震,自从订下契约后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地提起这件事:“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他有点火气。
“声音小点。”她做嘘声状,瞟了瞟窗外,见那群奴才都跑去报信了,便松下口气直起身正对眼前的男人:“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看看,你有个做伟大圣君的样吗?以前天天捧着个地图钻研打仗好歹还是有个模样的,现在小家子气地跟什么似的,连女人出个宫你也要带着一大批人围堵!自半个月前,你便存心地折腾咱,我以为你那是为了什么宏伟工作不得不这样,倒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不对,你折腾个女人有什么好处?你折腾我便能不用打天下?你折腾我便能趁机放倒一大片人?你折腾我便能所向无敌天下披靡?我是个傻子活该才这么配合你!”
萧慕翎忍着:“朕没说现在的一切是为了演戏。”他是来真的。
“承认了吧,你就是瞎折腾。我不管你是皇上也好玉皇大帝也好,总之当初契约书上说的内容你不能违反,你要做什么我可以拼尽全力帮你,但是你不能白白浪费我的精力,我出个宫怎么了?我散个步碍着谁的眼了?你是皇帝,我是后妃,咱俩又活就干,没活散伙,谁也别耽误谁。”
杜锦画的视线移到萧慕翎的袖子上,见他没动袖子,明白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番言谈而到动刀子的地步。萧慕翎有点坐不住,他没由来地就是一阵心燥,想到要反驳她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
一般而言,除了政事,萧慕翎是不会记得半个月之前发生的事。锦画很是悠闲地仔细观察萧慕翎此时的面庞,惆怅中带点小忧伤,哀怨中带点小怒气,难得的是他没直接发火,死脑筋地想着用理由来反驳。杜锦画很是得意地吃定了萧慕翎绝对想不起他脑海里的理由,顶多也就是看着模糊的轮廓望洋兴叹。
她多想走上去安慰安慰萧慕翎:夫君,其实你不用这么摧残自己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某人在心里狂笑。
而此时的凤栩宫,浅儿焦燥地对付各宫蜂拥而来打探‘皇上打了皇贵妃’消息真假的美人们,恨不得把她家主子从上书房拔出了丢进这些女人堆里,当初低个头便不会被皇上拖到上书房去便惹不来这麻烦。浅儿一边打发着人手,一边派出黑衣,只是,不会真的被打了吧?
心烦意燥的浅儿带着心烦意燥的想法,耳边听着桓之心烦意燥的哭声,看着眼前挤过警界线的姬妾,爆发怒吼后扛起粗木头砸了出去:“都给我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某位美人的身上,于是人群爆发出的骚乱一发不可收拾。
另一边的上书房。锦画垂着眼皮几乎快要睡着时,萧慕翎终于想起了那个足以反驳的理由:“朕忆起了——你收养了个不明不白的野种,严重地损害了朕的利益与大风朝的发展!你还敢和朕叫板?!”
锦画的嘴已成O型,他竟然记起来了?!连自己刚喝过水刚睡醒觉都会忘记的人竟然会记得半个月之前的事?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奇了?
“朕不过就是多关心了一下,你便迫不及待地怪朕干涉你人身自由?那野种本就不是朕的亲生,朕凭什么忍气吞声地认个儿子?!朕折腾你一下怎么了?朕有了压力不能发泄还得摆着笑脸递刀子让你割肉吗?!”
萧慕翎此刻特别有底气地说着,连带着越看眼前的那张桌子便觉得越来地不爽,索性一掌拍了轻轻松松地站在某人面前继续反驳:“朕不过是想问问你此趟去丞相府的感受,你便不放过一切机会地将朕当靶使,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当个怨妇那么好玩?!”
锦画如实回答:“确实挺好玩的。”
萧慕翎有点气抽,她就是淡定地能把人活活气死。掏出袖子里的刀子往墙上砸去,一把接着一把,墙上的粉混着刀鞘上的宝石刷刷地往下掉。
某人出声:“那刀子你还要吗?”
萧慕翎黑脸回答:“怎么?”
“那宝石浪费了多可惜,干脆都给我吧。”
萧慕翎连眼都没眨直接捏起了锦画准备丢她出去,某人掐着萧慕翎白白的手腕:“我收养孩子,你折腾了我,咱俩一比一就算扯清了。”
萧慕翎一推房门,手一松,锦画直瘫瘫地落地:“萧慕翎,咱俩可得事先说好了,往后你再得这么毫无工作理由地来折腾我,我可不依。儿子呢,我肯定不会多领,不过要是你多发些月钱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萧慕翎关门。离了萧慕翎的视线,锦画立马开始怨妇之道,捶胸又搓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着她的‘遭打’经历。即刻便有小内侍上前例行公事地上前扶起这位娘娘,锦画伤心欲绝地推开小内侍,身子贴在房门上,嘴里喊着:“本宫不走,本宫要在这服侍皇上!本宫········呜呜········”
最终还是由小安子派了人谴着软榻抬了锦画回宫,累了的某人干脆假装晕厥在榻上睡了过去。
上书房内,萧慕翎喝了镇定冰汤后很快地进入了天才状态。小安子退了出来,适逢有刚入殿的小内侍上前拍马屁,好奇心重地问了一句:“安公公,皇上消气了?”刚才那会子可把他们值班的人吓得不轻,提心吊胆地生怕皇上拿人出气。
小安子睨眼低声斥道:“皇上的事也是你能问的!”
小内侍吓得发抖,连连认错后被打发下去。小安子站在门边,耳朵灵敏地能听到萧慕翎改奏折时的笔尖声与纸张摩擦的声音,轻轻地长吁口气。服侍主子已有十年之久,而在这十年里,主子冷静智慧地不似凡间的人,他像个高高在上的谪仙不理世俗,即使是面对前帝后,他也只是淡淡地说着话做着事,他将所有的感情藏在心底摆了一副冷漠的姿态全心意地投入他所关心的天下之中。小安子一度以为,所有的人,对于主子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他一个人便能撑起整个世界的感知已经深深地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而像一般的小吵小闹,他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主子竟然有能这样与人说着话甚至是有点急急地威胁。
皇贵妃与皇上之间,是真实的不同。不同与皇上以往惯有的例行公事般行为,不同于皇上毫无感情的口气。在皇上的眼里,有充满着人间气息的东西闪闪发光着。
虽然这不是一个奴才该关心的问题。小安子自嘲着小心翼翼地走开,抬头望了望白云浮荡的天空,可是他喜欢皇贵妃和皇上在一起的感觉,因为和皇贵妃一起的皇上在那一刻是个人而不是神。
【偶回来了柏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