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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是以为萧默会陪她一起去海滩的啦,但是——“对不起,小穗,我突然有点急事,没办法和你一起去,你另外找人吧!”萧默如是说着,于是乎,她只得另请高明。
“为什么你会想到我?”孟凡臭着一张脸说。
“因为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最可靠嘛!”她巴结地说。她可不想让杂志社的人知道她因为能听到宝石说话而继承了“血之人鱼”,因为她不想成为被报道的材料——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摄影师继承了世间独一无二的蓝宝石“血之人鱼”——似乎挺耸动的,所以能瞒着的就先不说了。而且孟凡是人民警察嘛,保护她这个“人民”的生命安全不正是他的工作么?
“我可靠是必然的!”孟凡自负地说完,“我好不容易轮休,为什么要来给你当司机和保镖?”
她支着下巴望向窗外,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杨鸿浔和石珐生的死亡内幕?有人说他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我以为你也会想听听看。”
“他们不是自杀的吗?有什么内幕?”孟凡嗤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去查查看嘛。”仔细想想,如果有人通过那颗蓝宝石和她说话,那是不是就能证明“血之人鱼”并非天然生成的石头,而是人工制造的一种通讯设备?
孟凡白了她一眼,说:“我收到消息,杨鸿浔死后还分了遗产给你。”
“嗯。”也没必要瞒他,反正他也能查出来。
“没想到那有钱人居然还会留遗产给你,看来他很欣赏你。”孟凡“啧”了一声说。
她才不希望被杨鸿浔欣赏咧!“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她干巴巴地苦笑说,看到窗外的景色,发现似乎已到了她看过的那片海滩,“看,到了。”
他们把车子停在了海滩上不远的一个树荫下,小心地攀着礁石到下面海边的石滩上。也许是因为人迹罕至,海滩和海水非常干净。拍打溅上来的浪花跟冷色调的深蓝色一样冰冷,和带着咸味的海风一起扑面而来,远处深蓝的海面和那颗“血之人鱼”一样涌动着难测的波光。这儿的确只能称为石滩,因为这里半粒沙子也没看到,都是平整巨大的礁石。但一眼就能看遍,这儿一个人也没有,但的确是她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风景。
“喂,你说的知情人在哪儿?”孟凡沉着声音问。
“这个嘛……”她也想知道啊!这是她瞥见石滩旁的岩壁上有个石洞,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洞口的礁石,呼啸着冲入洞中。“那边有个洞!去看看吧!”
孟凡板起脸说:“我可不是陪你来观光探险的!”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她不等孟凡便率先往石洞走去。她意外地发现石洞内右侧的石壁下有一条约半米宽的平整小路,笔直地延伸进漆黑一片的石洞深处。正在思考要怎么解决照明问题时,前方忽然亮了,回头一看,原来孟凡亮起了笔型手电筒。“你出门还带着手电筒?”她奇怪地问。
“以前养成的习惯,这样不管犯人逃到山洞地窖,我都能找到他。”孟凡回答。
好个紧追不舍的警察,被他盯上的犯人也真倒霉。“进去瞧瞧,只要在涨潮前出来应该没事。”除非遇到塌方吧,但看这个石洞的构造,应该不会发生塌方。
“嗯。”孟凡一脸不甘愿地点点头。
这条小路一点都不像是天然形成,平整规则得让人只能认为是人工开凿的。但这附近并没有看见人家,会是什么人在这里造一条小路通向石洞里呢?而洞里又会有什么?
“嘘!”孟凡忽然拉住她,“有人来了!”说着立刻熄灭了手电筒。
“咦?”她也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发现夹杂在海浪声里的确有从洞穴深处传出来的平稳脚步声。
孟凡将她拉到身后,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不由地抓紧孟凡的衣服,轻声道:“听脚步声好像是个男人。”
“别出声。”孟凡低声说。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屏佐吸,不知眼前会出现什么人。从声音判断,来人距离他们大约只有十几米勒。还有八米,五米,三米……就要到跟前了!
孟凡突然打开手电筒,照出来人的长相,那人被突然起来的亮光刺得退后了一步,孟凡趁机将手电筒塞进她手里,扑上去一个利落的擒拿,把来人制服,凛声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没有反抗,只淡淡地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特别的打招呼方式。”
“你就是要我来这儿的人?”她试探地问。
“幸好你不是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男人。”那人说,“先生,可以请你放手吗?我只是单纯来接我的客人。”
孟凡打量着他,当然,目光是极不友善的,几秒钟后才放开了他。“我是刑警队的孟凡。你是谁?出示一下身份证。”孟凡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对那人说。
“警察先生,如果我是个心怀歹意的人,能让你在这种事上抓到把柄吗?”那人好笑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本驾驶证,说,“我叫白齐,是一家水族店的老板。”
“水族店?在哪儿?”一路上没有看到。
“小店面,没看到也不奇怪。”白齐笑道,“我一般会招待特别的客人去看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
“你在贩卖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孟凡立刻叫起来,“你跟我回公安局去!”
“没那回事。警察先生你真反应过度。”白齐摇摇头,转向她说,“欢迎你,并谢谢你特地前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打量着白齐。他长得很斯文,给人无害的感觉,但是那双眼睛却像远处的深海一样深不可测。
“原来你就是了解杨鸿浔和石珐生自杀内幕的人?”孟凡戒备地问。
白齐微微地笑了,那笑容包含太多东西,她读不出来。白齐说:“我只找到我邀请来的客人,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来者是客,我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两位都请跟我进来吧,我妹妹在里面等着这位小姐。”
“你妹妹?”她好奇地问,“她也和你一起经营水族店?”
“呵,她在经营水族店方面可帮不了太多的忙。”白齐走在前面带路。
“刚才你从里面出来没有亮灯,你能看得清路吗?”她又问。
“我不需要用眼睛看路。”白齐淡淡说道,“来,小心楼梯。”
啥?莫非白齐练就了盲侠的功夫,能听声辨位?她跟着白齐爬上了大约六级楼梯,然后一直往下走,嗳,这下面应该是在海平面以下了吧?
“喂,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去干什么?”孟凡的语气委实称不上客气。
“带这位小姐去见我妹妹。”白齐温柔地说。
“听你的语气好像在说情人一样。”孟凡啐道。
白齐沉默了几秒,说:“因为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这么一说,铁忆柔和铁奕然也是这种情况呢。“父母和其他亲戚呢?”她问。
“我们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为了报恩,将我和妹妹送给膝下无儿无女的养父母抚养。后来养父母过世,母亲来接我们,但在我们要一起回到母亲身边生活时,母亲被人抓走,至今下落不明。”白齐平淡地叙述。
“你母亲被人抓走?这不就是绑架吗?警察查出什么没有?”孟凡追问。
“不,我没有报警。”白齐的声音有些冷。
“原因是你不信任警察?”孟凡不满地说。
“也不完全是。”白齐的声音隐隐透着某种笑意,“是我家的情况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母亲也说过警察是无法救她的。”
“什么?”孟凡的不悦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来,请进来见我妹妹。”白齐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从白齐旁边的洞穴里透出了光线,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里面是个类似房间的稍小的洞穴,亮着一盏应急灯。而出现在她眼前的一片巨大的玻璃,像是水族馆的观赏水族走廊一样,仿佛自己身处海底。玻璃那边不是有鱼群穿梭而过,而在水里竟有一个模样年轻的长发女性靠在玻璃那边的一块礁石上,她袒露着上身,双眼紧闭似在休息,最让她震惊的是水槽里的女性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鱼尾!“那是……”她是不是在做梦?她正要问白齐眼前所见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看到白齐趁孟凡松懈之际把他敲晕过去。“你做什么?!”
“我妹妹可不是谁都能见的。”白齐笑道,“小姐你是我妹妹找来的客人,当然只有你能见她。”
她心里打了个突,如果白齐真想对她不利的话,这种情况下她也逃不了。吞了吞口水,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说你妹妹……在什么地方?”这儿并没有其他人啊。
“她就在你身后的海里。”白齐好整以暇地说。
在海里?他、他是指……她慢慢地转过身去,正好对上玻璃另一边那位女性缓缓睁开的眼睛。
——你好,我是白非。
在水中那位女性冲她微微一笑时,她脑海里出现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