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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靖鸿对昭仁太后的感情很复杂,她和夏家助他得了皇位,又帮他肃清了政敌,他这才坐稳了宝座,正因为如此,他任由夏家坐大,对太后也是恭敬有加。可做梦也没想到,夏家竟会私自养兵,那些兵不管是用来造反的,还是用来逼宫的,他都不允许……
“朕的继承人自然要好好观察,不过您老人家支持的轩王,自从他盗了皇后玉佩开始,就已经被移出了继位名单,母后教的一出好戏真是浪费了……”
“皇上什么都知道,哀家觉得高兴,自己的儿子竟有如此城府……”
“多谢母后赞誉!”上官靖鸿低笑,“一切还要多谢母后教导,跟着母后学了这么久了,就算是再笨也学得差不多了。人有时候很奇怪,阴暗诡计明明是自己的拿手好活,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这么攻于心计,明君更多的应该关注百姓,身边有忠臣。”
“皇上!”太后神色凝重,“寻儿并不是好的选择,他身后是心怀仇恨的叶家,叶寞对于自己想要报复的心毫不掩饰,胆子极大,若选择寻儿,江山最后落到谁的手上没人知道。”
上官靖鸿不在意地轻笑,“母后为何总要干涉朕的决定呢?究竟是出于对儿子的关怀,还是对朕这江山的关心,您的意思是要让朕在夏家的孩子里选一个来继承吗?”
太后气得一口气闷着上不来,突然大声咳嗽,脸色通红,好不容易停下,剧烈地喘气,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绯红的脸渐渐颓败,血色褪尽,“鸿儿……,你!”
上官靖鸿站起身,“母后礼佛多年早已不管世事,接下来的日子还是照旧吧,好好在昭仁宫养着,想开些,几十年前入了皇家就已是皇家的人,夏家的事放一放吧。朕还有事要忙,往后有时间会经常过来看母后的。”
太后跟着站起身,却没有移动一步,神色哀戚,“鸿儿……哀家都是为了你好。”
上官靖鸿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淡淡开口,“多谢母后!”
太后叹气,一屁股坐下,心就像空了一样,身子也发虚不稳,轻捂有些喘不上气的胸口。
上官靖鸿刚踏出一步又停下,回头看垂头的太后,眉心紧皱,想了想开口,“母后,您说叶寞曾经深夜进宫威胁于你,是吗?”
太后慢慢放下手,状似平静,“怎么,皇上觉得哀家在撒谎?”
“不!”上官靖鸿摇头,“叶寞的相貌,没让母后想起什么吗?”
“不曾!他来的时候蒙着脸,哀家根本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不过哀家一直觉得奇怪,他大晚上的敢闯进宫却不敢露面,敢明目张胆地泄露自己的身份却吝啬揭开自己的面巾。不过当时他扬言手上有我们要的东西,所以哀家也不能强行做些什么。皇上为何这么问?”
上官靖鸿眉心一跳,立刻追问道:“母后确定当时的太子府已经肃清了吗?”
“当然!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上官靖鸿心中疑惑,却没有了再与太后诉说的渴望,陈年旧事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结果,可眼前夏家和一杆党羽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上官靖鸿低着头没看到太后灰白的脸色,慢慢走出昭仁宫。
叶府,霍卿正在熟睡,她从刑部大牢出来后的翌日,杨嬷嬷因伤了脚不能挪动,府里的琐事便像雪花似的落在霍卿手上,忙得她几乎没时间休息,不过朝中纷沓而至的消息也让她心中的忧虑少了许多,夏家……没机会翻身了。
她做了个美梦,梦里又回到了锦州,置身苍山脚下那片山坳,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熟悉,时光正好,她躺在清冽芬芳的绿草地上,暖暖的阳光让人浑身慵懒,偶尔一阵风吹过,周围缤纷飞扬的百花轻拂过她的脸,身下的青草穗随风摇摆,刺得她浑身痒痒的,霍卿嘴角飞扬。
蓦然,耳边有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宝贝……喜欢吗?”
“嗯……”霍卿不由娇吟出声,紧接着又一阵风吹过,她顿觉一阵清凉,想睁眼,掠过全身的暖意让她放弃了动作,耳边是一阵低低的揶揄笑声。
阳光越来越足,她也越来越热,身上似有一团火在烧,心痒痒的,不禁扭动身体想挣脱。
“宝贝,别急,给你最好的。”她听出来是叶寞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心中的焦躁少了许多,嘴角勾起,心中甜蜜,她知道不管自己在哪儿,他总能找到她,给她安定。
突然,身上有压力传来,她呼吸一窒,想推开,手被扣在头顶不能动弹,“嘘……宝贝,嘘……别急,为夫马上给你降火。”
霍卿只觉自己被一阵凶猛的力道侵入,猛然睁开眼,黑暗中一双如兽般的眼眸正泛着幽光,盯着她,就像紧盯着猎物的志在必得,还有一丝对猎物接下来命运的怜悯。
她从梦境中回到现实,言语还有迷蒙的娇软,“你回来了?”
“是啊……有人扬言三天不回就要休了我,我紧赶慢赶总算在子时之前回来复命!”说这话狠狠地耸动一下劲腰,“夫人可满意了?”
霍卿红了脸,轻咳一声,不自然地说道:“都已经三天了?我忙得都忘了。”
叶寞低笑,“看来夫人都把我忘了,放心,为夫会让你想起来的……所有的一切!”
“唔……最近府里事情多,我明日还要早起呢!”霍卿委婉解释,希望他手下留情。
“放心,杨嬷嬷的脚晚膳过后已经好了,明日就能处理琐事。”锦被下的动作并没有因交谈而停止,相反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霍卿无语,喘息道:“是你做的?”她就觉得奇怪,怎么杨嬷嬷的脚突然就扭到了。
“宝贝,我们分开近两个月,这大好时光,有必要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吗?”低头埋入她散落秀发的耳鬓,闻着熟悉的芳香,“为夫已经两个月未沾荤腥,今天别想打岔,妄图用所有不是理由的理由来拘着我。”
霍卿无奈,床帏之事上她从来都是纵容着他,刚才她也只是不知如何表达梦里场景突然变成现实的惊讶感和打心底的开心。
热情一夜未息......
窗户紧闭,层层帘幔遮挡,一方小天地下,霍卿感受身后男人隐隐又有燃起火焰的冲动,不禁苦笑,“什么时辰了?”帘幔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她一直承受得昏昏沉沉。
叶寞慵懒地半支起精壮的身子,声音有操劳一夜的暗哑,夹杂激情未退的低沉,“不知!”
霍卿微叹,所谓芙蓉帐内暖,君王不上朝,身后的男人又开始不安分,“你再不住手我就变成红颜祸水了,你难道不用早朝吗?”
叶寞低笑,大手滑过那如缎般光滑的青丝,轻咬她精致的耳垂耳语:“你哪是什么红颜祸水,简直就是摄人魂魄的妖精,为夫都快被你榨干了。”
霍卿背对着他,暗自翻了个白眼,脸皮真是厚得可以,闷声说道:“榨干了吗?”
“放心吧,为夫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只要你想要,随时给你备着呢!”
霍卿转身面对他,忍着疲惫,轻声问道:“是皇上下令放你出来的?”
“呵,如今朝中上下乱成一片,王公大臣中没几个不是夏家的爪牙,皇上震怒之后定是无尽的苦恼,他现在需要的正是那些恪尽职守的忠良,如此一来,岳父大人、外祖一家就有了出头之日了,为了招揽贤才安定人心,他必定会放了我。”
霍卿嗤笑,一向视为左臂右膀的肱骨大臣竟然做出此事,她不禁在想,皇上的震怒到底是来自夏家对他皇权的蔑视,还是太后对他的背叛,又或是对自己被愚弄的懊恼。
“那你怎么不去上朝?”
“朝中上下一片闹腾,我一个武将能做什么,在牢里呆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回了府,休养几天也情有可原,这个时候那些人自顾不暇,谁还管得了我!”叶寞从身后紧紧搂住她仍然汗湿滑腻的身子,呼吸沉了几分。
霍卿点头,“也好!再怎么说也是大牢,条件艰苦……对了,薛嫂子怎么样了?”
薛秀芬原本是关在刑部大牢,后来才转去的大理寺,听玄武说刚开始陆衡之就起了防范之心,动过一两次大刑,好在薛秀芬身体底子不错,熬过来了。
“现在大理寺关押,这案子结完就能放出来了,出来之后先安排她在客栈住一段时间,等不惹人注目的时候再接她回府吧。”
霍卿应声,心中觉得安慰,莞尔一笑,“谢谢你!”
“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谢!”叶寞宠溺说着话,“真要说谢,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救了秀嫂子的缘故,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扳倒这棵大树,太后一倒,祖母的仇,父亲的仇,还有母亲,也可以瞑目了……卿卿,多亏有你。”
不待霍卿说什么,他翻身而上,“嘘……别说话,让为夫好好谢谢你,你只管接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