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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真的为了响应净欢的眼神那般,那扇已经紧闭了半日的大门缓缓开启,里头君无忧一身白衣,手持一把桃色竹伞。
迎着风雨缓缓走出。
那名贵的天蚕丝步履毫不犹豫的踏入泥泞的石阶上,雨水打湿了鞋面,但却是一步一步向净欢走去。
净欢仰头,看着那一步步向他走来的主子。
那本是昏暗的眼眸渐渐明亮起来,心中升起了莫大的希望。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那位如神明一般的主子。
最终看着离自己还有两步之遥便停下来的主子,净欢毫不犹豫上前,一把抱住君无忧的衣摆。
紧紧的抱住,生怕眼前的人就此消失,此时也不在意是否弄脏了他的衣服。
声音仓惶而急促:“主人,你不可以不要净欢……不可以不要净欢……您是净欢的主子……”
君无忧倒是没理净欢,直直的对上卫忠的双眼:“卫将军,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都这般了还是不肯离去,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卫忠沉默半晌,最终说到:“皇上已经下旨了。”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眼神依旧淡漠。
卫忠一时间愣住,这语气回答得平直而又霸气!
在他的眼中丝毫没有任何皇权的威压,似乎这一刻这天下就在他的俯视之下。
卫忠权衡之下,虽然心中愤恨。
但眼前的人终究是皇子,在礼数之上他是丝毫不能得罪的,而且他至今都不能明白帝王的意思,太后那处也没给个明确的回复。
最后。
卫忠转身离去,在离去之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看着那个伏在君无忧脚下,可怜的如小狗一样的净欢。
他果然是她的种,果然如她一般的下贱呢。
马车离去。
终于,听着那远处的马车声,净欢无力从君无忧脚下滑落。
也许因为水滑的原因,净欢竟是从那石阶上滚了下去。
背后再次被石阶可破,伤痕累累,地上的血水越发的鲜红,净欢却是咬着牙恍惚起身,直直的跪好,生怕再有一丝丝的错误君无忧便不要他了。
君无忧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抬起净欢的下巴,看着那苍白如纸的面色,心中闪过一抹心痛,但很快便被心中的怒火所取代。
这小子真是厉害了,翅膀硬了,这么多年也是白疼他了。
他知道净欢对他的忠心,只是气愤不过竟被他隐瞒了这么多年,而且若不是卫忠捅出这件事,只怕他还是会继续瞒下去。
想来竟是也有些可笑。
卫忠是谁?
卫忠可是杀了苏年儿的人,而他却是养了仇人的儿子十年。
亲手教会了他所有的生存技巧,让他的骨肉成为了他的羁绊,让他的骨肉能在这世间叱咤风云。
越想,君无忧越发的愤恨。
所以他决定得给净欢一个好好的教训,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
只有那样,似乎他的心中才能稍许平衡。
落云轩的一处地窖下。
这处便是幽阁。
铁锅之上燃烧的昏黄烛火,让净欢那浑身冰凉的身子有了一些些的暖意。
然而。
当他看得君无忧的动作之后,他却是浑身入赘冰窟般的寒冷。
主人,他手中拿着的那块烙铁是要干嘛?
那只有奴隶身上才会留下的印记,越想心中越发的害怕,使得净欢不断的退后,直到退入墙角,退无可退。
君无忧转身,便看到净欢如那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的神色,不由心中一软,打算吓吓他便好。
没想到这时却听得他那惊叫:“主子,求主子不要……我不要当那低贱的奴隶……”
低贱的奴隶?
那在他眼中什么才是高贵?
君无忧冷笑数声,毫不怜惜道:“低贱?……难道你是卫家的孩子你便高贵了吗?”
“你以为那一道圣旨能改变什么?你是我的奴那就是一辈子是我的奴,奴怎么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呢!!!”
“十年……净欢你胆子真大呀!竟敢瞒我十年……那以后还不翻出天去,你说主子有没有错?”
净欢抿着嘴唇,半晌道:“没错。”
“那要不要罚?”君无忧冷笑。
看着君无忧手中那艳红的烙铁,看着主子那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神色,若是他敢应出不要,他保证,下一刻他肯定是直接滚出落云轩。
所以净欢认命的低头,声音苦涩:“要。”
袖中的手被那温暖的大手执起,宽大的袖摆被君无忧认认真真的掀开,挑挑拣拣似乎在找那处更适合。
净欢的心却是凉到了谷底。
主子呀……
净欢的身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难道就没有一丝的心疼吗?
而且净欢对于您的忠诚,您心中也是清楚不过的,净欢是您的奴,这一生都是,可是您这会亲手毁了我……
也只是一瞬间。
逃跑的想法,突然如种子一般在心间发芽。
但也只是这一刻,这种冲动却又是被他深深的压了下去,因为离了主子,这天下间又有何处是他的归处。
毫不犹豫,那鲜红的烙铁,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印在了净欢那苍白手腕处那娇嫩的皮肉上。
皮肉的焦味,伴着净欢的尖声惊叫……
在这地窖中回荡,显得格外的凄凉无助。
还有那无神的双眸,大大的睁着,泪水汹涌而出,也不知道伴着多大的委屈和痛。
最终声音消失殆尽。
却是被君无忧俯身尽数吻去,咸咸的,伴着净欢的泪水。
感觉着主子的气息,感觉着那温暖的吻,净欢竟是觉得滑腻得想要呕吐。
所以他真的吐了。
昨夜的酒,胃中的胃酸,还有今晨的清粥小菜,全部都喷涌而出。
呕了君无忧一身都是粘泞的呕吐物,如净欢的心,又酸又苦。
而一向有细微洁癖的君无忧,却是像没发现那般。
依旧俯下身子,狠狠的吻着净欢的唇,直到把那苍白无比的唇,吻得通红才肯善罢甘休。
而此时怀间的人儿,早已晕死过去。
没有发现君无忧眼中那汹涌澎湃到令人心悸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