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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偌大的殿宇间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快速从中掠过,凉爽的夜风也吹不散他满腔的戾气。随着他的经过四周无数的黑影闪出又缓缓的消失,好似一场悄无声息的膜拜。
衣摆纷飞长生殿中那厚重的花梨木门被轰然推开,君无忧面无表情大步跨进殿中冷眼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个简单的包袱。
然而此时桌旁却是跪着个人。
君无忧冷笑一声,越过那个跪着的少年继续往里走去。
但也就是那几步的距离便转身停下,冷眼看着那地上跪着的少年:“就是奴,你净欢也只能是我君无忧一人的贱奴!”
那沙哑的声音说出来,就连君无忧自己也愣了数秒。
净欢浑身一震抬眼望去。
才发现那个在他心中一直天神一般的主人,不知何时竟是变得如此消瘦,那双本是星辰一般的瞳眸,在那冷漠之下毫无他记忆中那种洒脱与无畏,此时此刻却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疲惫。
净欢仓惶起身只知无措的向他那处奔去。
看着眼前那苍白而消瘦的脸庞以及双眼之下那两抹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青黑,净欢重重的跪下双手紧紧的抱住君无忧的腿浑身无助的颤抖。
终于,君无忧那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垂首看着身下跪着的少年郎:“净欢,帮朕宽衣罢。”
净欢一愣抬起泪蒙蒙的双眼,看着那神情依旧冷漠的主人,快速起身服侍他的主子。
夜,寂静无声,长生殿中的烛火早已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净欢以为君无忧已然睡着时,白色的纱帐内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股狠戾把跪在榻前的少年郎拉进纱帐之内。
惊呼声消失在那布料撕裂的声响之中。
须臾之后便是君无忧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不叫你起来你就不会自己上来了是吧?”
“净欢不敢。”
“不敢?呵9有你不敢的事?如今一切我都随你!要滚你就滚吧,给我远远的滚到那边疆去,滚过去给我好好的活着,让我看看也让世人看看!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君无忧的怜惜!到底值不值得”
“好。”
君无忧看着怀中那已然泣不成声的人儿,吻了吻那艳红的唇瓣终究忍住,只是同样/赤/身/裸/体/的紧紧抱住净欢的身/子,在谁也看不见谁的黑暗中双目赤红。
这如今是他在这世间最为在乎的人儿啊,不知何时一切早已超出他所想,本来此生的目标便是成为人上人,为那个养育他的女人报*这乌孙的江山。
可如今在现实中一步步走来与一切早已偏离,不知何时这个少年早已成为了他的心头肉,成为了只能他一心一意霸占着的私物。
只是有些事,君无忧想着那些暗探们报上来的线索,但愿有些事不是如他所想那般……
天还未明朗外头便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然后又无奈在门前停下,君无忧扯开纱帐看着昏暗的室内哑声道:“进来!”
烟火看着整齐的屋内微微松了口气,但看见榻上只有穿戴整齐的君无忧一人时,提着食盒的手不由一阵紧握,然后便是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汤汤水水撒了一地都是。
君无忧看着从未如此失态的烟火淡淡道:“他走了,三更时分便走了,别找了,你也追不上他。”
那般事不关己的君无忧,烟火气得狠狠的跺脚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从未有过如此小女儿姿态的烟火,君无忧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也许若是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也只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敢和他作对的女人才能护得他一生周全。
那也算成全了他今后的不忍。
一人、一马、一身粗布衣绝尘而去,看似退无可退但此行却是不可避免,谁说不是新的开始?
两世为人,除了那次生死,此次却是净欢第一次与他的主人相隔万里不止。
一直往北去便是乌孙的边界之处,远离山川溪流越过江中地区越往江北而去越是一片荒芜,在那之后便是一片巨大的戈壁和无数的残渣断壁。
风沙漫天中净欢不由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远处那位同样是一人、一马、一身黑衣的君如许.
“王爷”
语罢净欢便要俯身行礼,君如许却是以风一般的速度赶紧闪过。
这简直是天杀的。
君如许吓得脑门都是汗,这是谁?
这可是他三弟心尖尖上的人物,八九不离十的“弟妹”虽然此时眼前此人毫无这般自觉,但他君如许可是不敢当。
看着君如许的神情,净欢也知道君如许心中所想,无奈一叹:“王爷,如今我可是被皇上贬为奴籍的贱奴,已和皇上没有丝毫关系,请王爷慎重。”
“罢罢罢……随你,随我回军营去,那处无贵贱之分只论战功!那才是我们乌孙大好儿郎该去的地方。”
“净欢在此谢过王爷。”
只是净欢在垂首之时不小心瞟到君如许腰间挂着的那个精致异常的竹节酒壶,眼角不禁微微一挑,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在净欢悄悄打量君如许的时候,君如许同样也在悄然打量着净欢,既然他敢把那酒壶随身挂在腰侧,那他内心自然是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对于那只妖精的追求。
只是净欢那一身风骨,不是这几日夜以继日的奔波劳累可以遮盖的。
此时此刻的净欢哪怕是一身粗布衣,但少了身旁那人夺目的风华,如今的他如蒙尘的的明珠,被这江北的烈风一吹,夺目而耀眼。
一望无际的戈壁,满腔的热血豪情,想着那个叫苏天凉的男人,净欢心中一涩,这世上千千万万人中也只有一个苏天凉如此幸运而已。
净欢心想这一世,他是他培养的杀手,是他手中的利剑,也是他身旁养着的那条最忠诚的狗。
如今为他守护他的国土也守护者他们热爱的乌孙的大好河山,那便是战死在此处也是死而无憾。
他如海里的鱼,离开了他的海便是心死,如鲸向海也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