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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紫千红开遍,徒留残红零落,微风过,嫣红的花瓣飘落在那青苔成痕的青石上,更添几分零落凄楚之感,一声尖锐的咒骂声却划破了这宁静的初晨,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指甲刮着玻璃一般刺耳。
“作死啊,还不起来干活?”
一脸横肉的陈婆子一手将那一盆冷水对着那床上的人一头浇了下去,陌歌烧的迷糊被这么一浇,惊慌的睁眼,却看见那陈婆子叉腰鄙视的看着她,手中那盆还拿在手中,满脸凶狠,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陈妈,我病了,所以才贪睡误了时辰。”陌歌连忙解释道,昨夜那般折腾一番,果真就生病了,今晚有宫宴,本以为宫子邪会放过她,却没想到不到利用她之时,她不过是他手中的泥人,圆扁随他拿捏。
“真当自己是金贵的王妃?王爷口令,只要王妃还有一口气,就得做完老奴安排给王妃的事。”
陈婆子丝毫不为所动,反正王爷前面说话,只要她没死,怎么折磨都行,她只是按令行事而已,若出了什么事,王爷也不会怪罪在她身上。
“陈婆子,可不可以行个方便,我身体真的不舒服。”
“哟,老奴怎么忘了,你可是王妃呢,要不要老奴给您请个太夫呢?”
陈婆子呲着嘴冷声说着,脸却沉的像黑锅一般,带着恶气的嘴离她很近,呼出的恶臭让陌歌不禁皱起了眉头,却见她突然出手,粗壮的手抓着她的头发就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口中还骂骂咧咧:
“贱人!王爷可说了你如今是府中最卑贱的奴婢9不干活去!”
陌歌眼底浮出一丝水光,却被她倔强的逼了下来,这个恶婆子就仗着宫子邪的命令,如今越发的嚣张了,她力气小如何斗的过她?但就算是忍也要有限度的!
陌歌被她揪着头发,仰着头看着她,她满脸横肉又呲着个嘴,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吃了她一样,恶人欺善怕恶,她若再隐忍,只怕她会越发的嚣张,便冷着声音道:
“今夜,我还要陪王爷入宫,若到时候,病情加重连起身都不能,到时候,看王爷是先找你算账,还是找我!”
陈婆子有些怕了,毕竟她的身份还是王妃,今夜的宫宴,王爷势必会带着她去,若出了什么差池,她一个老婆子又怎么能担待的起?连忙将手放开,重重的朝她哼了一声,便扭身走了出去,这事,还得和王爷禀告去。
陌歌脑中本就昏昏沉沉,又被她这么一抓,更是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待那陈婆子走后,身子就软软的扑在了地上,床上已经被她用水浇湿了,她如何还能再睡?
哼,堂堂一个苏府大小姐,离王府中的王妃竟然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宫子邪,算你狠!
恍惚中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渐渐想要昏睡过去的神智随即也变得清醒,鼻尖传来一丝龙诞香的味道,那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他渐渐的走近,纯白的鞋面泛出冷冷的清辉,不染一丝尘埃,他弯下腰如神祗一般,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眼底划过嘲弄,开口奚落道:
“王妃,今夜可是你我进宫的日子呢,宫中可是有你的旧情人在等着你呢,你如何能不去?”
那犹如在耳际的呢喃让她诧异的睁大了双眼,‘旧情人’?这苏陌歌到底还和谁有牵扯?
宫子邪转过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府中大夫胡顺喝道:
“胡大夫,给她看看,务必让她今夜能起身,若是治不好,你这双手也不用要了。”如此残暴冷漠的话语让胡顺连忙跪倒在地,在他面前的是整个京城中最不能惹的离王,三军之中,也只听命于他,连当今的皇上对他都礼让三分,这样的人物让人如何不惧怕?
陌歌浑身炙热脸颊嫣红,眼底的水色荡漾,竟韵开出一丝的魅意,宫子邪身下一紧,似乎有些恼怒自己的反应,便冷冷的放开了自己的手。
她这样趴在地上确实有些不雅,宫子邪给那一直不敢抬头的陈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便很识相的过来搀扶着陌歌,只是这床上狼藉也不好躺着,婆子小心的看了宫子邪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便扶着陌歌坐在了床头。
胡大夫这才开始给她把脉诊断起来,半响之后,胡大夫便恭顺的禀告着:
“只是有些伤风发热,倒也不碍事,开几副药便好了,今夜的宴会,王妃勉强是可以去的,但这几日最好要卧床休息,也不可干粗重的活。”他的这一番嘱咐让宫子邪的眼眯了起来,她的死活,他是不在意的,再扫了一眼那床上的水渍和身后畏缩的陈婆子,心中已然明白,看来他的命令,下面的人执行的很好。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开药方吧,陈妈,你跟着过去抓药。”宫子邪吩咐道,陈妈头也不敢抬的连忙领命便出去了,屋中也就剩下她与宫子邪,冷风从敞开的门中灌进来,陌歌衣衫单薄更是冻的瑟瑟发抖,脸色潮红,看起来确实病的很重,从他出现到现在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苏陌歌,你是故意的吗?”
宫子邪冷冷的看着她说道,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陌歌的头很是昏沉,听这他说话缓缓的抬起了头,却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他,脸庞不若以往的艳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轻轻的皱眉,纯黑如星辰的眸底倒显得很纯真,丝毫看不出曾经的阴狠与毒辣,她嘲弄般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我怎么敢呢?连一个小小的婆子都能欺辱我至此,我若再敢和王爷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好厉的嘴,苏陌歌,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宫子邪走近了些,冰凉的手指抚摸在她玉脂般的脸颊上,如同触摸最完美的瓷器,温柔暧昧,苏陌歌的手抬起,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用尽力气将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抽离,笑着说道:
“王爷,你不是杀死过我一回吗?我害死了王爷的亲身骨肉,您的心上人此刻还卧病在床呢,像奴婢如此狠毒的人,还能安然的活着,真是老天不开眼呐,您说是吗?
“你还敢说?”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故意挑起他的怒气,宫子邪眼中怒火渐盛,一把便掐住了她的脖子,那细致修长的脖颈如此脆弱,他只要再用些力气,这个女人就死了!
“半月前,王爷随手便将我推下了阁楼,又将奴婢丢在这个地方,任我自生自灭,奴婢命硬又活了过来,但是,王爷,奴婢欠的也还清了吧?”
“你是王妃,柔儿又哪里碍着你了?为何要对她和肚子的孩子下手?苏陌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他的手不断的缩紧,似乎真的想置她于死地,陌歌笑的嘲讽,苏陌歌本人早已经被他杀了,她不过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孤魂而已,如今,他还想要再杀了她吗?
半月过去,从她一睁眼开始,她就已经不是苏陌歌了,在床上躺了三天,滴水未进,头疼欲裂发着高烧,却无人问津,最后若不是她强自撑了过来,如今她应该又投胎转世了,哼,害的他的柔儿流产?这一切是阴谋还是暗算,谁又知道?
除了他和陈婆子,她谁也没见过,没有人告诉她那些过往,她每天就像是走在刀剑上一般,最后还是从陈婆子口中知晓了些因果,但她不明白为何从三天前开始,他就对她夜夜宠爱,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个的迷,等到她探知一切真相的时候,会不会更残酷?
还好她不是苏陌歌,她没有爱上这么一个男子,只因为那个女人是他爱的人,听信她一面之词,便可将她定罪?苏陌歌,幸好你死了,若你活着,你该有多心碎?
预料中的解脱并没有来,宫子邪终究还是放开了她,陌歌抚着那受伤的脖颈剧烈的咳嗽起来,宫子邪起身冷冷的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易,今晚,本王还想看着王妃倾城绝代的样子,看他如何心痛心碎呢。”
陌歌冷眼看着他离开,衣袖翻飞中不带任何的眷恋,她今日是存了找死的心的,没想到这么激怒他,他都没杀了她,看来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死不得。
那人?他的说人应该是当今的皇上宫子墨吧,她不是苏陌歌,她不知道她和那人又有什么牵扯,她只能从他的字里行间之中探听其中的蛛丝马迹,游走在两兄弟之间,又被贬入这‘浣衣房’之中,今夜的她只怕在那深宫宴会之间举步维艰吧,一无所知是一种危险,更是那踩在脚在的刀锋,一语言错,那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