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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让我给你换药先吧。”大夫不急不徐的走来,话却是对着尹子末说的,他虽不知她的身份,能让万妈妈上心的人身分自是特别的。
尹子末眯眼,不知是不是她失血过多,只看见个模糊的灰色影子,连碧却是高兴的转身对着大夫,脸不自觉的染了红晕。
尹子末与冰晶瞧着,不禁乐了,这丫头思春了啊,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冰晶听出取笑之意,脸烧的更红,娇羞的跺了下脚。
“前几日得蒙大夫相救还未相谢呢,还请大夫见谅,这姑娘来姑娘去的总是见外,小女子姓尹,大夫以后还是称我尹……子末吧,这位大美人你可唤她冰儿姑娘。“尹子末犹豫下对着来人说出了自己的名,这谁也不认识谁,她可以堂堂正正的说出她的名。
走的近了瞧清了来者,眉清目秀,听着尹子末的介绍,微黑的脸露齿一笑,点头称是,带着无比的洗的有些泛白的灰袍让他带了丝斯文的书生的气息。
冰晶向着男人福了福身,男人微笑作揖,眼却未在冰晶脸上多作停留,冰晶心下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见了她的美色不惊艳的人,极少。
“这一位娇俏的是连碧姑娘。”尹子末对着连碧眨了眨眼,红透脸的连碧低头朝男子福身,男子也如刚才一般有礼的作揖回礼。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峰字,是这楼里的大夫,看尹姑娘的气色,仍是气血不足啊。“林峰瞧了眼包扎的严实的尾指,身上的伤他虽未见得,可按万妈妈管他要的凝血药粉来看,这伤只会多不会少。
尹子末让了身,请林大夫入内,连碧乖巧的取过万妈妈给的披风,细致包妥蛇后的身子,尹子末不懂的连碧的用意,回头去瞧连碧,连碧看了眼林大夫,对着蛇后猛眨着眼,意思是说男女有别,可尹子末哪懂这异界的风俗,伸手欲扯过翠绿披风,披风上镶着的狐毛挠着她的脸让她极痒。
“尹姑娘还是披着吧,这万泽国临着虎族与雪女族,白天热意灼人,晚上却是凉如水,这天刚黑,即将变天了,姑娘身子虚还是披着吧,对你身子有好处。”林峰一手搭着尹子末的脉门,眼角看到连碧姑娘明显松了口气,隐下笑意,这姑娘防他到是防的紧,可她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他在这楼什么美色没见过,楼里姑娘的病痛叫哪个不是他治的,有时客人过分了,姑娘伤了私密处,也是他给瞧的啊,哪还会新奇这一丝半点的肌肤。
“这万泽国到是神奇。“尹子末用心记下每句话,后又问道:”林大夫也给我家这两位姑娘瞧瞧,伤的如何。“
“冰儿姑娘与连碧姑娘只是些皮外伤,前几日我都开了药了,休息几日就无事了,冰儿姑娘伤的重些,外伤好治,这内伤还得自己慢慢调息,伤好前莫好再用法术便是,到是尹姑娘你……”林大夫欲言又止。
“林大夫不妨直说。”
“那我就说了,姑娘断指失血在先,后又被术法所伤,身受重伤这些都是小事,都可治,最主要的是姑娘心脏受损,气本不顺,自身难保,这症药根治不得,小的也无能为力,这腹中的胎儿,小的劝你……留不得……”
连碧与冰晶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想着终是保住了这孩子,林大夫的一句话却是死刑。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林大夫,这几日,我眼老觉昏花,看的不甚清楚,这是何意?”尹子末轻描淡写的说道,林峰说的,她想过,只要离了这异界,她自有办法。
“姑娘的脉像不稳,像是受了某种毒,这毒未清干净,虽不致死,却蚕食着你经脉,这毒可真少见,姑娘可否告诉我中的是何毒,说不得我还有法子治得。“
“不会的,姑娘的毒怎会没清干净?”连碧急的出了声,这林峰是什么下三滥大夫,蛇后的毒是蛇界圣手子绞太医给治的,哪能没清干净?
冰晶却是不语,蛇后在蛇宫的一切她都不甚清楚,连何时到手的‘妖娆’都不知,那时的蛇后对她们防的极紧,这毒未清干也不是不可能。
“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对胎儿可有影响?”尹子末艰难的问出口,当日服完三日的解药她就未曾再去瞧过太医,当时她也未曾在意,一心只想着如何离开蛇宫,这林峰能说出中毒一事,想必是八九不离十了,今日算是自食恶果。
“在下也说了这毒不会要了你的命,我想最严重的,莫过失明或是失聪吧,在下也不知尹姑娘中的何毒,不敢妄下定论,至于这胎儿,在下真不敢说,照这脉像这胎儿也该有五六月大了,可瞧尹姑娘,根本瞧不出身子有孕,在下……无能。”
“蛇界白家的‘妖娆’。”
林峰搭在尹子末脉门上的手指连抖两下,剧毒‘妖娆’对他可是种诱惑啊。
“如果尹姑娘信的过在下……”
“林大夫,你让我如何信你?”
林峰脸上有了丝难堪,倔强道:
“治或不治是由得姑娘,眼瞎的也是姑娘,刚是在下失礼了。“
“林大夫,刚小女子语气重了些,我若放手,你有几成机会治得?”尹子末转了语气,眼若瞎了,她哪也去不了。
“五成,这毒只是余毒,量本不大,再加上在下对毒药的多年研究,有五成把握能解了这毒。”林峰比出一只手,厚实的手掌上有几道陈旧丑陋的疤痕,指尖上长着厚厚的茧子,林峰见尹子末瞧着他的手,解释道:“这是我上山采药时留下的,好药总是长在山高毒虫多处,姑娘莫怕。”说完,自己也笑了笑,这些姑娘哪个的伤比他的少,她们哪会怕啊。
“林大夫,让你试药不是不行,可你得保住我和我腹中胎儿的命,我……别无他求。”尹子末说的诚肯,孩子和眼,哪一样,她都舍不得。
“连碧,冰晶,送林大夫,我要一人静静。”
三人点头称是,掩门而去,尹子末觉得空荡荡的难受,她要的,老天爷从来不轻易给她,晚风从山坳间吹过,尹子末开了窗,冷风钻入屋内,吹风巷的红楼筑在对立的两座山上,两山以廊道相通,对面山上花楼内的琴乐声与男人女人的笑声随着风吹入耳,尹子末别过脸瞧着连接两座山之间廊道中的红灯笼,她便似这风中的灯笼,总有一条无形的线牵伴着她,随风而摆,得不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