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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入秋季节空气中的桂花芳香不容忽视,根据昨日从云夕禾处得到的消息,赌坊是一条线索,但是雨花城里大大小小的赌坊没有几十家,也有十几家,一家一家去找也不是个办法。
看着满树的黄色楔,萧离锦没来由地想要吃那软糯可口的桂花酒酿圆子。
黄晗枫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顺着萧离锦的目光看到了满树的桂花,然后向她走去,虽然昨天在望夕楼发生了点小插曲,但是萧离锦选择了沉默,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去解释,就算她问了,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锦儿,我知道有一家的桂花酒酿圆子不错。”
“是你啊,吓了我一跳。”萧离锦过于专注地看着满树的桂花,被桂花的芳香感染,一时之间全身的戒备都松弛了下来,被黄晗枫突然出声惊到,“你什么时候把雨花城摸得这么清楚了?”
萧离锦说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她和黄晗枫待在雨花城的时间相差并不大,大点的饭馆还知道些,那种小巷里的小摊位根本无从知道。
“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的,在我到雨花城的第三天,这种事情早就了若指掌了。”黄晗枫倒是对这件事得意洋洋
萧离锦愣了愣,好久没见他盗窃翡翠器皿,她都快忘记他是盗贼的事实了。
“赌坊这条线索柳捕头他们会去调查,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你别忘了自己可是个女孩子。”
萧离锦虽然不是对吃食十分讲究的人,但是不得不说黄晗枫介绍的桂花酒酿圆子的确好吃,连她都吃了两碗。
“是你推荐的东西,你怎么不吃?”萧离锦放下小勺,看着左手托腮,右手随意搅拌着碗里的黄晗枫。
“我不爱吃甜食。”黄晗枫说完,右手松开了勺子,随着清脆的瓷器碰撞声,黄晗枫站了起来,“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衅,你今天有点奇怪。”萧离锦看着黄晗枫像是无事人一般越是觉得不安,她觉得黄晗枫比在月族里的时候更加让她担心了,很明显他是在故作淡定。
昨天他会出现在望夕楼果然不是偶然,依照他的性子,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使别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妥协,从昨天他对云夕禾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并不是自愿去的,那么会是什么原因让他非去不可?
“衅,你和......云老板之间究竟......”萧离锦停下脚步问道。
“我和她能有什么?”黄晗枫停下步伐的背脊僵了僵,然后突然回头,露出招牌的笑脸,“你以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她不想知道,但是云夕禾不是个普通女人,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他们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云夕禾很清楚黄晗枫的喜好,这不是光靠眼力好就能做到的。
明明是热闹非凡的集市,却因为萧离锦的一句“不知道”,似乎把两人从人群中隔离出来,让他们一直粉饰太平的和谐崩塌,说出这句话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她是他的谁?虽然他的行为上可以看出对她有意,但是他从未说要娶她,也未曾给过任何承诺,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什么关系也没有,是她一直以来被假象迷惑了,她的确没有资格去追根究底。
“哥哥,给这位漂亮姐姐买朵花吧。”一个消瘦的小女孩突然闯入了他们凝滞的空间,萧离锦眼前被突然的阴影掩盖,她抬起眼眸看向前方,不知何时黄晗枫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在不安什么,又在不自信什么?”
萧离锦不明白黄晗枫为什么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若是说嬉皮笑脸是他的伪装,那么现在是真实的黄晗枫吗?
“你是对我不信任,还是对自己不自信?”
黄晗枫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朵小*,把花插进了她的发髻里,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然后似乎强忍着笑意一般。
萧离锦看着他笑成这样,也发现了笑源的所在,气呼呼地把插进去的小*拔出来,想要扔掉,但是丢出去的动作做到一半却又默默收了回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没,没什么好笑的。”黄晗枫夸张地擦了擦眼角,然后收起了笑容,缓缓走了过来。
萧离锦看着越靠越近的脸庞,心跳不断地加速,手上小菊花的经也被她掐出绿汁来。
“你的头发上有一条小虫子。”黄晗枫万分认真地抓着那条虫子说道,“应该是小*上的虫子。”
萧离锦呆呆地盯着黄晗枫手上的虫子,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差点忘了。”黄晗枫嘴角一勾,回身吻上了萧离锦柔软的唇瓣,但是也只是止于唇而已,然后趁她没有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还是放回原位吧。”
萧离锦捂着被吻过的唇瓣,似乎还在微微发烫,直到黄晗枫不见了踪影才反应过来,那小子居然把虫子又放回她的头发上了。
“衅,你给我死回来!!!”
柳捕头的效率倒是快,十几家赌坊居然一天内就找出了线索。
“柳捕头,你说在进财赌坊得到了新线索?”
“这件事本来的确困难,但是萧姑娘曾说刘伯杨是在和望夕楼的云老板发生口角后才说要去赌坊的,也就是说他急着要钱,一般赌鬼都会选择离自己近点的赌坊赌钱,而刘伯杨穿着寒酸,大赌坊都不会让他进去,他去的必定是离他近的小赌坊,如此一来要搜索的范围就缩小了。”
“你得到了什么线索?”
“刘伯杨被害当天的确在进财赌坊赌钱了,但是他赌运太差,不仅没有回本还欠了一大笔债。”
“欠债?小赌坊怎么会借钱给一个无力还债的穷鬼,他是找谁借的钱?”
“的确,你猜对了,借他钱的是屠力。”
“这个屠力是什么人?”
“屠力是雨花城的刽子手,就是那天给蔡文吉斩首的那个人。”
“是他啊......”萧离锦回忆了下才记起了那个人的大概模样,刽子手?刘伯杨身首分家,切口果断利落,是一刀砍下的,如果说是屠力杀的,倒是也有可能。
破案要讲证据,虽然可以假设,但是关键还是在证据。
屠力是刽子手,他的工作就是斩首,但是雨花城近日都没有斩首的案子,他自然就闲置在家里,他们敲开门,开门的正是屠力本人,屠力中年丧妻,膝下无子,因为是个刽子手,加上丧妻就没有再娶的能力,破旧的小房子,一进门就有一股阴凉气息,似乎房间里聚集了许多怨气,屋子似乎积了一层灰,除了活动范围,其余地方都有些脏乱。
萧离锦在屠力的屋子里漫无目的地看着,而柳捕头则在询问他一些问题,问到了所需要的东西正要离开,萧离锦突然说道:“不介意我们看看你家养的猪吧?”
“你怎么知道我家养了猪?”屠力很奇怪地问道。
“因为你的鞋底粘了东西。”
屠力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这些土能说明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土,里面还带了一些细碎的干草,最重要的是刚进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猪骚味。”
屠力带着萧离锦和柳捕头来到猪圈,屠力并不富有,养的也不过一头母猪,萧离锦在猪圈外看了看,然后对柳捕头说:“我可以确定刘伯杨是在这里遇害的了。”
刘伯杨的案子出奇地结束了,在萧离锦说出刘伯杨遇害地点后,柳捕头他们在猪圈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劈柴刀,也就是砍下刘伯杨脑袋的凶器,虽然屠力反抗不愿认罪,但是杀人总会留下罪证,不过几日,屠力就认罪了。
“没想到凶手是个刽子手。”张捕快遗憾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屠力家,于是抓着萧离锦问个不停,“朱大人已经判了斩首,他斩了那么多头,这回轮到自己,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萧离锦不理会张捕快,依旧悠哉地喝着茶,虽然刘伯杨的案子破了,但是戚老爷却不是屠力杀的,而是有人利用了屠力杀刘伯杨的事情进行了谋划,因为根据屠力所言,刘伯杨是被他埋到了山里才对,加上发现无头尸时泥石流还未爆发,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有人利用了屠力的杀人抛尸为自己杀人做掩饰,可是这样交换头颅和身体的目的在哪里,还有戚老爷的身体又在哪里?
“萧师傅,你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屠力是凶手的?”
“这个其实很简单,当我猜测屠力是凶手的时候,就会猜想他会把凶器藏在哪里,毕竟我们并没有发现凶器,而屠力是个莽夫,能想到杀人埋尸已经不错了,以他的能力判断凶器一定被他藏在了别的地方。”
“那为什么是在猪圈?”
“这个也很简单,屠力虽然是刽子手,但是杀人后还是会恐慌,他一定害怕被找到凶器,所以会藏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并且为了确保凶器没被发现,他会时常去确认凶器埋藏的地点。”
“这和猪圈有什么关系?”
“他经常走进猪圈就会踩上猪圈里的土,而他又是个不打扫屋子的人,所以屋子里不常经过的地方都积了一层灰,而他的桌子底下除了凌乱的尘埃,还有许多细碎的土,那些土不是一两日积下的,可见他经常去猪圈。”
“他养了猪,经常去猪圈也不稀奇啊。”
“所以我看过猪圈后更加确定了,猪圈里根本没被打扫过,他进入猪圈的目的不是打扫猪圈而是为了别的事,加上对腥味敏感的苍蝇聚集,这件事就十拿九稳了。”
“听朱大人说屠力是因为刘伯杨欠钱不还才动了杀机。”张捕快的话音未落,柳捕头就走了进来。
“刘伯杨的案子结了,他的尸首还是尽快交给钟大娘吧。”
“刘伯杨的尸首我已经把他们接上了,随时可以交给钟大娘,只是戚老爷的身体到底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们已经翻遍了整座山,并未有所发现。”
“这个分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离锦简直被那个凶手弄糊涂了,把戚老爷分尸也就罢了,既然拿出了头颅,那么为何身体迟迟不拿出来,还是说玄机是在找不到的身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