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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捕快就像白捕快说得一样,不苟言笑,坐在他身边就如同坐在了冰块的身边一样,这样一个人会是帮助钱贵冤枉陆山的人吗?
“唐捕快,陆山是你亲自抓的,你能说下当时的情况吗?”
“可以。”唐捕快目光悠远回忆道,“当时我和两个同僚在巡查,经过陆家,看到陆家的门虚掩着,所以就进门查看,就看到了满身是血跪在死者身前的陆山,而他的手里还拿着沾满血的剪刀,那把剪刀就是杀死死者的凶器。”
“还真是人证物证俱在了。”萧离锦接着问道,“凶器在手也不一定是真凶,你们为什么认定凶手是陆山而不是......那个钱贵?”
“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证明死者是在我们到达陆家前半个时辰死亡的,而我们当时在巡街,并未发现可疑人物,所以唯一有杀人时间的只有陆山。”
“死亡时间......半个时辰......没有可疑之人......”萧离锦听唐捕快这么说也的确找不出这个案子的疑点,但是陆山又不像是说谎话,“那你们有见过钱贵吗?”
“钱贵?”唐捕快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这个我并没有注意到,当时围观的百姓太多了。”
萧离锦心里默默叹息了群众的好奇八卦心理,看样子还得亲自去现场看一下。
陆家。
陆山的家被衙门封了好些日子,推开门的时候似乎还有灰尘落下,经过时间的沉淀,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散去,但是屋子里一滩褐色的血迹依旧存在。
“这里就是陆山娘子死亡的地方吧。”萧离锦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抹了一下干涸的血迹,虽然知道这个动作多余,但是习惯真的很可怕,她把手指收回站了起来。
萧离锦在房间里踱步起来,而唐捕快一句话也不说站在原地看着她,萧离锦一边看着房间里的布局,一边推演着当时的情景。
陆山......陆山的娘子......钱贵......这三个人怎么组成的这宗杀人案件?
陆山杀妻之所以成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时间上,半个时辰......那半个时辰能发生什么?
杀人案子已经过去那么多天,若是凶手有点脑子也肯定会趁机来消灭证据,这里估计是找不到线索了,萧离锦再次看了一遍房间,确定没有遗漏就率先走出了门,因为想着事情一时不慎,肩膀撞到了门板,对了,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没把门完全打开,而是侧身进来的,也就是说唐捕快居然也不拉开门就这样进来的?
萧离锦揉了揉肩膀,嘴角抽搐,踏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唐捕快说道:“唐捕快,今日多谢你了,你不用跟着我了。”
萧离锦来到牢房,多日不见,陆山看到萧离锦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大人,女侠,你一定要救我啊,我真的没有杀妻,人是钱贵杀的,我是冤枉的!”
“我不是大人,也不用叫我女侠,你的案子我会帮你的,但是你得和我详细说说当日的情况。”萧离锦心中有了猜测,但是那个仅仅只是猜测,若要真实还原案件,陆山说的线索也十分重要。
“女......姑娘......萧姑娘,你真的能救我,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陆山和钱贵是邻居,但是一个富有一个贫穷,本来两人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但是有一日,钱贵意外看到了陆山的娘子后就心存不轨,终于在那日调戏于她。
“那日我出门摆摊,但是突然想起把钱袋落在家里了,就回了家,没想到来到家门口看到门虚掩着,就觉得不对劲进了门,不想看到了......看到了......”陆山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你看到你娘子已经死了对不对?”萧离锦猜也猜到陆山看到的情景了,“但是你为什么手上会拿着凶器?”
“我不知道,当时我看到娘子胸口插着剪刀,想也没想就拔了出来......我真的不是凶手......”
“我知道,那你当时看到钱贵了没有?”陆山一口咬定是钱贵所为,必定是见到真凶了吧,若当时他看到了,那么钱贵能躲的地方也只有门后了,而当时又有百姓围观,他想要混迹在人群中逃脱也很容易,这是她被门一撞想到的。
“没有。”陆山说道,“但是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没看到凶手?!”萧离锦扶额,原来是她想多了,这件案子一点线索也没有让她怎么破。
“萧......萧姑娘,我有线索的,你看。”陆山从怀里拿出一支银簪,“这支簪子是我娘子的嫁妆,她一直都是戴在头上的,但是那日她捏在了手里,我当时一时情急就藏在身上了,后来我发现簪子上有血迹,所以心想这或许是个线索。”
萧离锦接过银簪,看着尖端干涸的血迹,若是这是凶手的血迹,那么真正的凶手一定受伤了,但是伤在哪就不好说了,虽然是个线索,但是总不能叫全城的人都脱衣服检查吧。
“虽然是个线索,但是还是不好办,陆山,簪子就放在我这里了,你若是想到什么可以随时叫捕快来通知我。”
萧离锦许久不见云销,回到城主府正好看到云销背对着门站着,他身前是一株万年青,枝叶茂盛、躯干粗壮。
“萧萧,你回来了。”云销转过身,给她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这一笑不要紧,但是立刻又是一阵猛咳,白如雪的丝帕上染上点点红梅。
“你怎么样?”萧离锦吓了一跳,立马上前扶住他,“你身子不好怎么还站在外面吹风?”
“无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下也不过是多活一日是一日,这咯血看着恐怖但是并不严重。”云销被血染红的唇瓣更显凄美。
“你今日怎么有雅兴出来了?”萧离锦扶着他坐到万年青下,拉好他的披风,秋高气爽是不错,但是对于云销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寒冷了。
“我好歹是个城主,总是躲在屋子里岂不是成了小女子?”云销看向萧离锦道,“听朱大人说你现在在查一宗杀妻案?”
“戚家的案子暂时没有线索,加上当初的确是我答应了陆山要帮他洗脱冤屈的。”
“看你的样子是案子遇到麻烦了?”云销虽然体弱但是毕竟是城主,看人的眼力果然透彻。
“陆山的案子说难不难,但是说简单也不简单,关键是没有决定性的线索。”萧离锦本来还想说下去,但是看到云销更显苍白的脸就站了起来,“你身子不好,我扶你进屋。”
“萧萧,黄少侠刚刚回来,好像受了伤。”萧离锦扶着云销进门的动作一僵。
“衅向来命大,那点小伤要不了他的命。”
“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云销苍白地一笑,然后关上了门。
萧离锦站在门外,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感谢云销善解人意还是该骂他口是心非,算了算了,她还是不想惹更多的感情债了。
萧离锦破门而入的时候,黄晗枫正好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背对着门在上药,听到看门声立马转过了身子。
这一转身正好被萧离锦撞个正着,黄晗枫没想到进来的会是萧离锦,一时愣住了,就这么赤着身子看着她,而萧离锦没想到黄晗枫没穿上衣,一双眼睛盯着他的上身,心里还可耻地想:没想到衅一张脸比女人还美,身材还是很有看头的。
“锦儿,你怎么进来了?”黄晗枫被萧离锦看得不好意思,连忙取过上衣披上,遮住了一片春光。
“听说你受伤了?”萧离锦回过神,暗骂自己干嘛犯花痴,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一点小伤,不碍事,但是这次倒是收获了一些有用的。”黄晗枫拢了拢上衣,站起来走到桌前,收拾了一下金疮药的瓶瓶罐罐道。
“什么有用的?你和铭流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走了,结果你带伤而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萧离锦也走到桌前,正对着黄晗枫坐下。
“康铭流这个人果然有问题,你猜他去了哪里?”黄晗枫虽然和康铭流说过不会说出这件事,但是黄晗枫是谁,他可是大盗,贼需要有信用吗?
“皇湘城。”萧离锦看着黄晗枫坚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下换黄晗枫惊讶了。
“我虽然不知道康铭流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但是当初他曾拿出孟侯爷的令牌,但是他本人也说自己不是孟侯爷,但是与之私交不错,可见他应该和朝廷有某种联系,加之近日朝廷有变动,还有你这么问我,明显是觉得我猜不出来,所以我断定康铭流一定是去了皇湘城。”
“锦儿,女人还是笨点好,你这么聪明,叫为夫脸面往哪里放?”黄晗枫左手托腮一副怨妇的模样。
“一看你就知道还藏了什么,说吧,你还知道什么?”萧离锦用力地拍了黄晗枫的右臂,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才忍住笑意问道。
“还是娘子懂为夫,康铭流那小子想甩了本大爷,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黄晗枫奸笑着道,“我看那小子进了宫,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呐。”
“进了宫?”萧离锦想过康铭流身份不低,没想到居然能进宫面圣,他到底是谁?“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康铭流那小子成功甩掉了我,可见他的确有什么不可见光的事情。”黄晗枫似乎很不甘心,“以本大爷的能力他是没理由逃走的,一定是巧合。”
“衅,你那叫技不如人,好好养伤吧!”萧离锦损了黄晗枫几句就出了门。
萧离锦一离开,黄晗枫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右臂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甚至渗出了点点猩红,刚刚他是怕萧离锦担心才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康铭流那一箭几乎伤到了他的经脉,这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