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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台上,先是祭祖,再是祭拜天地,最后再由淮南王带着进入了祠堂,接受洗礼。
阮清欢跪得腿脚都有些发麻了,却又不能起来,也不能露出半点不愉快,心中不禁感叹,古人还真是喜欢折磨啊,要她说不过就是由亲人簪发就完事了的,偏偏这些人还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来,究竟是要折磨谁呢。
但是她也就只有在心里边这么抱怨,毕竟这里不是现代,她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入乡随俗,只是心里微微有些不大舒服罢了。
司仪站在她身旁,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即便放着三根发簪,分别是皇后娘娘、淮南老王爷、恒老王爷三人送的,也是一会儿要用的。
“请皇后娘娘持簪束发。”天知道司仪是用了多大的力才没有发抖,清欢郡主本就是极高贵的身份了,如今这第一簪就是皇后娘娘,更是让她的小心脏吃不消啊,但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出错,否则就是脑袋搬家的下场了。
“嗯,”皇后一身凤袍,头戴凤冠,端的是威严与端庄同在,尽显母仪天下之风范,不过声音还算是柔和,怎么说今日及笄的也是她最疼爱的侄女儿,也是唯一的一个侄女儿,恍惚中就记起了她自己还年轻时的模样,也是这般,水葱似的,不想岁月一晃她就已经老了,又想起她母妃临终前所嘱托的,便更是像母亲看女儿一样,微微笑了笑,从盘子里取出那根发簪,见她紧张的模样,打趣道:“平日里也不见欢丫头这般模样,今日倒是知道紧张了。”
她虽然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膝下却没有儿女,时间一久自然也就把阮清欢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来对待了,有时候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人,褪去繁华,甚至是连普通人也比不上。
“姑姑!”阮清欢嗔了句,全然不似方才在树林子里杀人的模样,满满的小女儿姿态,她是有些慌张的,却不仅仅是慌张及笄,而是因为及笄礼行完后她就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再过不久就要嫁给容世景,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有些迷茫,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看着真心对待自己的姑姑,她又觉得那个梦或许只是个巧合罢了,姑姑对她如亲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呢?所以说那个梦不准,她不该相信的,只是她越是不想相信那个梦就越是要提醒她。
皇后轻轻地笑了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便也就不打趣她了,替她挽了个简单的流云髻,又将玉簪别进了发髻里头,这才算是第一簪完成了。
仔细地看了看她,不禁被她惊艳到了,皇后轻叹一句,这样的天人之姿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愿她一生平安吧,便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道:“以后欢丫头就是大人了,可别再像之前那般胡闹了。”
些许小打小闹还不要紧,若是再出了前些时候那样的事,就是她这个皇后也未必能护得了她周全,凡事还是三思些好。
“这个是自然,请姑姑放心,日后侄女儿定不会胡闹了。”阮清欢投以甜甜一笑,好让她放心,本也是要这样才是,姑姑毕竟是皇后,又要管理后宫琐事,又要照顾她,若是她还不知悔改可就真的是要没朋友了。
不知道是听了她的话觉得很欣慰还是觉得这个侄女儿长大了,皇后竟有些悲伤起来,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好在一旁服侍她的嬷嬷及时提醒了她,这样的日子可不能掉眼泪,不吉利,便也就随着那名嬷嬷退到了高台的另一侧。
第一簪完成后,司仪又端着盘子上前来了,有了皇后娘娘的开头,她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后边的都是王爷,再尊贵也没有皇后娘娘尊贵,太紧张了反而会乱了,那样可就不美了。
“请淮南老王爷持簪束发。”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淮南王府的小郡主请来的司仪很是大有来头,据说当年还是位颇有名气的女先生,如今做起了司仪也算是没有错了道,声音干净爽利,比起方才好了许多。
底下的那些人都屏声看着,周围还来了不少京都的百姓,为的不过是瞧上一眼小郡主的绝代风华,虽说她是恶名昭彰,但是容貌一直都是最美的,即便是没几个人愿意与她交好,但是想要一睹芳容的也是不少,甚至是有些人还为今日的事开起了赌注,说是清欢郡主究竟是不是如传言中的那般倾城倾国,而这样的赌注也是没人管的,本就是一帮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做的庄,有几个人是嫌吃饱了撑得慌的,自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眼一只眼了,更何况他们也对这个赌注很有兴趣,毕竟那个被赌的人可是最受宠的清欢郡主,谁不想多看几眼?
她的手心里已经捏出了汗,头也有些晕晕的,实在是身子太弱了点,这样的仪式就是硬撑也是一定要撑下去的,怎么也不能在外头丢了身份,看见朝她走过来的爷爷,阮清欢是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在前世的时候她虽然也是吃穿不愁,但却没有体会过什么是亲情,这一刻她却是实实在在地知道了,原来竟是这般令人动容。
待走到她跟前了,老王爷这才停下来,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孙女儿,他也是无限感叹,总算是及笄了,却又在想着孙女儿及笄了日后也就不需要他这个爷爷了,想想就觉得心酸,但还是要完成了这个仪式的,不说一句话地从司仪手上的盘子里拿了一根发簪出来,勉强笑了笑,道:“如今你可算是长大了,臭丫头,以后再惹老头子我生气可就没人护着你了。”
太多的话他也不会说,这样的日子里更是笑不出来,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女儿就及笄了,紧接着就要嫁人了,这叫他如何高兴得起来?没有落泪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孙女一定牢牢记住爷爷的话,只是爷爷日后也不能再叫我臭丫头了,孙女儿都长大了。”阮清欢虽也不大开心,多少都是一样的心情,但今日她是主人公,怎么可以不开心,就算是强颜欢笑那也要做得有模有样的才行,在梦里的时候爷爷虽然做错过事,但是总归还是疼她的,这一点就是谁反对她也不会听的,如果说话语可以欺骗人,那么眼睛总不能骗了人吧,只有真的心疼才会感到无奈、感到悔恨。
本还有些小伤感的老王爷见她这样说顿时就不满了,又是无奈又是可气地敲了她一下,不过力道也不大,道:“你这丫头,及笄了你也还是我孙女儿!”只是他心里也明白,臭丫头不过是在让他不那么难过罢了,但每个人都不同,他这样的人是谁也无法懂的,没来由地就想起了她的祖母,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像臭丫头这般,活泼好动,怎么劝都不听,纵然他和她一同长大,也不曾见她有过半分收敛,反倒是在他面前还更无拘无束了起来,只是那个时候他毕竟还年轻,喜欢的女子自然也是温柔娴淑的,所以即便是娶了她也不曾喜欢过她,还时常不回府,虽然不至于去外边厮混,但也差不多,总归是负了她的,直到她走了他才蓦然悔悟,原来他竟是早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并深深地爱着,却是已经晚了。
如今看到同样不喜欢女工诗书的孙女,不免有些伤感,便也就盼着她能与容世景幸福,不求多么繁荣富贵,但求一世安安稳稳的也就足矣。
“是是是,哪里敢说不是,还请爷爷持簪束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爷爷为她束发,便有些好奇了,却又不能回头,隐隐地也就只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也亏了她内力深厚才能听得见,不禁想起爷爷该不会是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祖母了吧,越想就越觉得是有这个可能,毕竟她小的时候还是听母妃说过的,她与祖母的性子很像,都是一样的刁钻不学无术,偏偏又生得一副好容貌。
“哼,头别晃来晃去的,”分明她是没有晃动的,可是他觉得自己失了面子就得找回来,便随口这么说了句,算是给自己找回了面子,又将那根发簪轻轻地别进了她的发髻的左上方,看了看觉得还算是满意,不禁又乐了,笑道:“就该这副模样,成天的浓妆艳抹像什么鬼样子。”
他说的是阮清欢落水之前的事,那个时候的她也的确是天天都在脸上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没人知道她涂的其实不过就是些香米磨成的粉末而已,并不会对肌肤带来多大的伤害,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让太子能够厌恶了她,进而就可以解除婚约了。
而那些来凑热闹观看的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却是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但侧脸也是足够令他们惊叹的了,实在是太美了,不禁都在想着,这清欢郡主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偏偏太子还放出谣言说她很丑,如今看来太子是要后悔得跳脚了,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真的品行不佳,但是娶回去做个花瓶日日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啊。
人群里不少人都在小声地抱怨着,他们押错了,本以为清欢郡主不过就是徒有虚名罢了,却不想竟是真的这般国色天香的,实在是后悔啊,若是他们不胡乱相信了谣言,此刻那些发着光的金子可就是他们的了。
“长得这般美貌,与景世子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当真是般配极了啊!”若说之前还有人对清欢郡主与景世子的婚事不满意的,那么如今都是满满的祝福,毕竟她的美貌着实是配得上景世子的,二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在这些人的眼里,从来都只有般配不般配,而没有适合不适合,更不会有人去问上一句清欢郡主是否会愿意嫁给景世子,也不会有人回去问上一句景世子是否会愿意娶清欢郡主,是要是他们认为可以的,那便就是对的了,不得不说,百姓们的想法往往都是最简单的,虽说有时候是不公的,但大多数也都是很纯粹的,并不是什么坏心眼。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哪!唉,景世子这回是有福了,你还别说他只是一个孱弱之身,但太子爷这回估计是脸都要气绿了...”又有人说了起来,话题都是围绕着清欢郡主、景世子、太子的,无非就是又多了一桩饭后的谈资罢了。
还有些人说得更是离谱,却也没有人会真的去在意,毕竟就是个玩笑话,说了也就过了,若是真要追究起来,那还能有太平日子过么,人人都懂得这个道理,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追究的,只是太子一党的人今日也是来了的,虽然没有恼羞成怒,但也是心里憋着一团火,咒骂了声就悻悻地离去了。
如此,便就算是完成了第二簪了,过程进行得还算是很顺利,只是时间略微有些长,毕竟这里的宾客可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皇后娘娘等得,他们还能说什么。
司仪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也有些动容,她与淮南老王爷也算是从前见过几面的,这一次的及笄礼还是他亲自下的帖子请她来的,便笑了笑,道:“老王爷身子骨还健朗着,日后有的是时间教教小郡主。”
“也是,就托司仪的福了。”也就只有在孙女儿面前老王爷才会放下架子,当着外人的面他总还是要有一副王爷的派头的,便淡淡地笑了笑,走下了高台。
之后便就是恒老王爷为她别上最后一根发簪,再由司仪与族长带领着进了祠堂祭拜,将她的名字写到了族谱上,及笄礼就算是正式完成了。
回去的路上,因着锦溪身负重伤,便让人先送了她回去,又找了个大夫医治,而容世景那边的弱冠礼也到了最后一个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