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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
叶子惜已知靠赵山交代是不可能了,便将二人轰了出去。
眼前彻底暗了,叶子惜知道自己瞎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花闳岚,有人欺负我,可是你都不出来帮我。叶子惜坐于床头,心里委屈的很,明明自己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独当一面了,遇到事情还是这么懦弱。
抹去眼泪,叶子惜开始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看样子云轩对于此事是不知情的,当然不排除他自导自演的可能性,但叶子惜怎么也想不出来云轩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那么究竟是谁?
今天她的饮食……
叶子惜想到了一个人,随后又自己否认了。她不相信,任何人都有可能害她,这个人不会。
一夜无眠。或者说眠与不眠的差别已经不大。
第二日,风清浦仍旧来看叶子惜了。叶子惜知道有人来,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靠气流的流动感受到。
风清浦见叶子惜有些异常,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叶子惜没有眨眼,没有反应。
她说:“就是这样了。”
风清浦哽咽着唤道:“子惜……”
为什么啊,你都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叶子惜却已恢复了平静,反而劝风清浦莫要悲伤。
“眼瞎了又怎么样呢,我还好好的呀。”
风清浦望着叶子惜的脸,的确还是那张脸,只是更多了些他欣赏的。风清浦没有多留,他还要找一个人算算账。叶子惜说不能和云轩他们闹翻,不能找赵山报仇,那么,给叶子惜下毒的人,是不是该惩戒一下呢?
“啪!”
宋若瑶一手覆在自己脸上,瞪大着眼看着风清浦。
“夫君……”
风清浦不过是去了趟叶子惜的居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呢?
看着宋若瑶朦胧泪眼,风清浦心底恨意更添几分。
“她把你当好姐妹!”一手扣住宋若瑶的后脑,将她提到自己眼前,“可是你呢,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
宋若瑶原本还想着挣扎,听到风清浦的话顿时浑身失了力气。
“你都知道了?”
宋若瑶双目无神,像是只没有灵魂的娃娃。
“真的是你。”
风清浦无力松开手,任宋若瑶跌落在地。面上泛起一丝苦笑,其实他也不肯定就是宋若瑶,只是宋若瑶很少给人递茶——除了他。泡茶时也不会只过一次水。昨日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只是没有往那当年想而已。
“她看不见了,你高兴吗?”
看不见了吗?宋若瑶咽下自己的眼泪,咸的很。看不见,总好过看着自己的夫君关心别的女人吧。
她何曾不想把叶子惜当做好姐妹呢?不是叶子惜教的她吗?谁敢和自己做对,就要除掉。
叶子惜说谁敢伤害她的师父,就让那人生不如死。
她也可以,谁想抢她的夫君,她就让她生不如死。
“你说便!你为什么要害她!”风清浦拎起宋若瑶的领口,双眼充血,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枕边人,是这样的蛇蝎女子。
“为什么?”宋若瑶的目光忽地变亮,“因为我爱你啊!”
大概风清浦到现在都以为,是他酒后乱性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才会有风念卿,大概风清浦就是因为所谓的责任才娶的她吧。
可是责任,终究不是爱了。
她一直一直,都在扮演着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她想用这样的方式,在风清浦心里有一席之地。
可是呢?可是叶子惜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风清浦所有的心。
这不公平,更不公平的是她不可以吃醋,不可以伤害叶子惜——因为她们是所谓的好朋友。
叶子惜不是要和花闳岚成亲了吗?多好啊,从此可以远离她的生活了吧。可是为什么花闳岚要死,让叶子惜又显得那么可怜,让风清浦又有了心疼她的理由。
所有人都说,叶子惜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她呢,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啊。
宋若瑶冷笑道:“夫君,就是我给子惜下的药,我讨厌你心里有别人。你生气吗?还是说,想挖了我的眼睛陪给子惜?”
风清浦闭着眼,不愿去看宋若瑶绝望的脸,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更绝望。
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居然是这样狠毒的人,还不知悔改。
“若是没有念卿,若瑶,我不会娶你。”
风清浦松开宋若瑶,这一回看着宋若瑶站好,摆出了高傲不驯的姿态。他才转身背对着宋若瑶,他们已搬出了地下密室,暂住在另一家客栈里。望着悠悠蓝天,风清浦语气平淡地说道:“你知道我不爱你,我喜欢子惜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改不掉了。可是那天你站在城楼上想要自尽的时候,我害怕了。”
“我爹说我是一个很不负责人的人,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答应了娶你,我想作为一个男人,我早晚都要承担起这些责任的。”
“后来我们有了念卿,我想我们是一家人,我得尝试着爱你,我也确实尝试了。”
“结果呢?”宋若瑶望着风清浦的黑发,有些凌乱了,还需要理理,“你还是做不到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我对你和对子惜是不一样的感情。”风清浦叹了口气,“若瑶,我很失望。我喜欢当年我在刑场救下的不谙世事的宋家大小姐,不喜欢给人下毒的坏女人。也不喜欢拿爱当借口的人。大概我一直喜欢子惜,就是因为她永远都和最初一样善良吧。”
风清浦言罢就往外走,宋若瑶看着他走远却不阻拦。善良是吗?她也可以啊。
……
和严释天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叶子惜起的很早,自己给自己梳妆打扮,虽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不想用一种很可怜的姿态去见他。
二人约在望镜楼三楼,叶子惜到的很早。从前严释天说过,到的早才能占据上风。她不知道怎样占据上风,为什么要占据上风,只是觉得去的早便心安了。
那日风清浦匆匆离去,便没有再回来。这几日宋若瑶也不曾来看过她,叶子惜猜测他们夫妻之间可能是闹矛盾了,甚至可能是和自己有关。
白皙的手抚摸上自己的眼睛,叶子惜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三年不见,再见竟也看不清你的容貌了呢,我曾经最爱的——严释天。
胸口还有温软的触感,叶子惜掏出那通灵血玉,捧在手心里。这玉带久了,就不像一开始一样总是冷冰冰的了。
她明明那么恨严释天,却舍不得丢掉这块玉。
将玉放在桌上,叶子惜又试着聚了一次气刃,很顺利。只要她愿意,就可以趁严释天“动情”之时置他于死地。
再次相见,我该以何迎接你呢?
听到人的脚步声,叶子惜匆忙收起了通灵血玉。门被人打开,传来那高个子男人的声音:“叶小姐,我来提醒你一声,严释天现在就在楼下了,希望你等会儿见面的时候,可以将你二人之间的事解决干净,千万记住劝说严释天不要再与冥罗门做对。”
叶子惜点头,门又被人人关上,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的心跳声。
屋外是倾盆大雨,颇有些畅快淋漓的感觉。严释天站在望镜楼前,却突然有些不散抬腿进去。他来时还只是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就下大了。他也不撑伞,任雨水将他淋湿。楼外冷意不绝,楼内却什么也察觉不到。底楼都是聚餐的百姓,或是一家人,或是三五个好友,或是小两口,热闹非凡,严释天却无端感到了一丝寂寞。
听闻叶子惜愿意见他的时候,他满心欢喜。虽说金铭和张靖都觉得此事有些可疑,恐怕是冥罗门的圈套,他却仍然坚持来了。他知道叶子惜不会害他,就算会,他也愿意被她害死。
然而他不是怕她害他,只是突然害怕二人见面时的模样。相对无语凝噎,还是双双挥动气刃争个你死我活呢。他忘了,叶子惜不可能这样,她没有控力了。
犹豫许久,严释天抬腿,正要迈进望镜楼。
突然脚下一震,严释天一个没稳住,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还未反应过来,脚下土地又抖动了两下,随后是更大幅度的震动,地底似乎有猛兽在嘶鸣,那种力量让大地随之愤怒。
“地震了!”
在望镜楼内用餐的客人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明白了站在面临的是什么。
整个楼身都随着地震在晃动,不时砸下一小块不知名的东西。楼内食客一蜂窝地往外涌,有人被踩在脚下,有人被推倒在地上。
唯独严释天在往里挤,他知道叶子惜还在里面!她一定在里面!
不会的,老天不会这样捉弄他们的,他们不过相隔几个楼层而已,他们一定可以见面的!
“阿惜——阿惜——”
人声鼎沸,严释天扯着喉咙喊着,希望叶子惜能听到他的声音。
叶子惜听到了,然而她也遇到了*烦。
一开始地板震动,她就反应过来事情会有大的变故。她想她得尽快离开,然而一站起来就被震翻在地。
随后,她察觉到了云轩地到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