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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那位姑娘做什么?”
张靖最烦有人阻拦他办事,还好这官差现在才遇见他,换了从前,早就成刀下鬼了。
“这个……”那官差一脸的苦闷,辩解道,“小的也是听知府的吩咐啊,好像,好像知府大人也是听了景南王的话才……”
“景南王?”
张靖有些诧异,景南王来柳州了?他怎么不知道?
景南王安若将,也就是长公主的驸马,朝中唯一的异姓王。景南王在朝内朝外都挺有名,一是他战功显赫,二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与长公主有过一段冷战期。
三年前二人重归于好,景南王也渐渐退出了朝廷,为何今日来此?又和叶子惜有什么关系?
张靖收起剑:“带我去见景南王。”
“这……”官差刚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安全了,听到这话又吓掉了半条命,“这位爷,这不太好吧,大人让我带那位姑娘回去,还说了……”
说着朝门外的士兵们努了努嘴,意思是你也看到了再敢为难我我就让他们冲上来把你撕了,虽说看起来他们好像也打不过你的。
“你知道你面前站着三个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剑客吗?”张靖勾唇一笑,“屋里还有个疯了的绝顶高手,你要找的姑娘随时可能会失控,她失控的话我们可拦不住。你确定要与我们做对?”
最后的尾音拖的很长,还微微上扬了些。那官差又有些犹豫不决了。左亦见状凑了上去:“官爷,我以前也在江湖上混过的,他们三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没必要和他们对着干嘛。”说着偷偷往官差手里塞了块玉,“你就直接带我们去见景南王,他是我们的旧识。”
在这群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官差最终屈服了。景南王并未住在知府大人的府邸中,而是随随行士兵共同住在驿站。
有了官差的指引,他们很快找到了景南王。
安若将正在亭中赏月,一名艺伶在一旁弹着琴。听到琴声,宇文成杰微微蹙眉,他才刚刚学会那些曲子没多久,师父就被别人害死了。
金铭拍了拍宇文成杰的肩,柔声道:“不如你弹得好。”
宇文成杰避开金铭的目光,敷衍地嗯了一声。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安若将转身面对众人,笑道:“不知有客,怠慢了。”
果真是景南王。
张靖率领众人行了个礼:“拜见景南王。”
景南王尚未褪去官服,站于亭中显得潇洒不凡、气宇轩昂,是个女子见了都会觉得倾心,可惜他喜欢男的。
“都起来吧。”
众人站了起来,安若将便让他们都坐下,张靖身份特殊,他身边的人也不能怠慢。
“不知景南王这次来柳州是为了何时?”
总觉得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
“不是你们向朝廷发出的求救信号吗?”安若将表情微讶,他本在自己府中闲度岁月,谁料一纸诏书将他派到了柳州。皇帝说,清御宗在柳州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些问题,要他前往协助解决。
“我何时发出的信号?”
张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定是冥罗门,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安若将也不说话,从怀中弹出了一块玉:“这不是你们清御宗的信物?”
张靖气的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就是当日他急着救严释天,送给云轩的玉。没想到云轩物尽其用,还把景南王给引了来。
对于张靖和这景南王之间的事,金铭并无兴趣。他顺着眼,不卑不亢地问道:“不知王爷要找我家七妹作甚?”
安若将细细打量着金铭,见他虽衣着素淡,却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心中有几分好感。
“那姑娘与我不过是萍水相逢,只是我担心她一个人,眼睛又看不见,有些放心不下罢了,这才派人寻找。”安若将看了眼张靖,“既然她是和你们在一起,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她说……”金铭咳嗽两声,“她遇上了盗匪,还说盗匪头子要抢她做压寨夫人。”
“哈哈哈。”安若将哑然失笑,“我不过与那姑娘逗笑,她竟当真了。难怪急着逃了,原来是我的不是。”
安若将前往柳州途中,偶然遇到叶子惜,一时兴起玩起了抢压寨夫人的游戏,别说,逗弄小姑娘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叶子惜看不见,就将安若将的话当真了。
原来是误会一场,金铭觉得有些尴尬,小七居然把景南王当成了贼人,还让守城侍卫将他堵在了城外,就算景南王真的生气了也很正常。
“你们这次来柳州,只是因为我们的信号?”张靖眉头紧缩,那玉在云轩手里就是不方便,谁知道云轩还会利用这玉怎样差使朝廷的人。他不在帝都,老头子也不在,皇上难免误信。
“也不算是。”
安若将沉吟片刻,答道:“柳州此次遭遇天灾,实属不幸。我们除了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也要帮助柳州尽快恢复生产。”
张靖闻言一摆手:“你们只需要负责帮助柳州人民重建家园就是了,清御宗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
清御宗说是武林门派也不全然,其实从一开始,清御宗就是朝廷创办的,一面为朝廷培养人才,一面与武林中人往来,让朝廷不至于对武林之事一无所知。所以历代清御宗掌门,地位与将军无异——手中的兵就是清御宗内弟子。朝廷对于清御宗也十分重视,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偏偏,张靖对于朝廷十分反感。
“这……”
安若将眼神明明暗暗,他才不光光是为了清御宗才来柳州的呢,他也不是很想为清御宗办事。
“那便应张公子要求吧。”
安若将答应不插手张靖的事,张靖也答应有空还会带叶子惜来访,几人客套了一番,张靖等人便回去了。
安若将挥手让那艺伶退下,他真的是有些累了,听这些娱情小曲也没用。
他只是想见那人而已。
……
景南王的事解决的意外顺利,众人回去时都心情极好。叶子惜仍在熟睡,金铭想起叶子惜睡去前说的话,笑了笑便招呼左亦去厨房给叶子惜准备吃的。
严释天守在叶子惜床前,一遍又一遍从叶子惜的额头抚摸到她的脸颊,口中喃喃唤着“阿惜”,谁叫他他也听不见一样。
厨房飘来菜香时,叶子惜睁开了眼。
“阿惜。”严释天一见叶子惜醒来,兴奋地搂住了她,用力之大,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
“你是谁啊?”
叶子惜推开严释天,睁着一双大眼,表情茫然。严释天尚不知叶子惜已瞎的事情,见她这般,有些诧异。片刻后,严释天伸出手,在叶子惜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阿惜……
严释天不肯相信,他的阿惜怎么会瞎了呢?他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她怎么会再也看不见他了呢……
房中一片静谧,所以人都心痛着。这样的静谧让叶子惜有一丝恐慌:“三哥,三哥你在吗?”
金铭忙在叶子惜床边坐下,握住了叶子惜的手。
“我在。”
“你在就好了。”手心传来的温暖给了叶子惜安全感,她微微一笑,“三哥,刚才那人是谁啊?”
金铭皱眉,就算叶子惜真的看不见了,也不会听不出严释天的声音。
严释天喉咙有些堵,他在等叶子惜认出他,可是叶子惜一直没有。
“三哥,你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什么了吗?”叶子惜语气有些可怜,“你别生气啊,你不能扔下我的,你扔下我我就又要流落街头了。三哥,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好不好?”
听到这话,金铭和严释天同时愣住了,刚刚叶子惜问什么?
张靖撇了撇嘴,事情都是老头子做的,和他可没有关系。
“你叫我三哥,可是你不知道我叫什么?”金铭握叶子惜的手用力几分,生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不知道啊。”叶子惜歪着脑袋,似是在想什么,“我只记得有人说,去找我的三哥,我就来找了啊。你不是说你就是三哥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叶子惜表情愈发无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会,怎么会?
严释天心里那根弦似乎崩断了,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金铭眉头紧缩,他给叶子惜查看过伤势,眼伤是因为中毒,若是能查到是什么毒药,说不定还可以治好。可是这失忆之症,他真的找不到病因,明明没有中药,头部也没有受到撞击。
“三哥,刚才那人是谁啊,我们现在在哪啊?”
金铭望了眼严释天,叫他一脸悲痛,也不知该怎样作答。/
严释天想或许叶子惜全忘了也是好事,免得总被过去那些事烦恼。他也不想让叶子惜知道他和她曾经的关系,他做了那么多伤人的事,如今只想多帮帮她,不让她再受人伤害,其他的也不敢多想,于是朝着金铭摇了摇头。
金铭会意,笑道:“那是三哥的朋友,我们现在是借居在他家,他叫严释天。”
“哦。”叶子惜点头,默念了一遍严释天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什么,“三哥,我好饿,我是饿醒的。你说会给我准备好吃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