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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翩翩这才懒洋洋地披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能看见自己的感觉真好,一头墨发倾泻而下,月翩翩梳了两下,头发便被从手里抽了去,落在南琉涣手中。
两手在月翩翩脑侧定了定,看着镜子中不明所以的月翩翩,忽然替她挽起了发。
她是时候挽妇人髻了,他曾许了画眉情给她,却不能许她戴簪情,终于,他给了她挽发之诺,蜕变成女人的月翩翩显得成熟了不少,再加上简易的妇人髻,更是比从前的淘气多了点沉静的味道。
二人一路相挽着回到客栈,已是午后,客栈里人不多不少,兰竹与慕梓涟坐在大厅中间喝着茶,一见二人走进来,兰竹眼前一亮,原本惊魂未定的心也安然下来,除了喜悦顾不得其他,跑到月翩翩面前熊抱住她。
“郡主,还好你没事。”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啊,兰竹。”月翩翩将兰竹的手拉下,交握着,知道她也是一片好心,时刻都担心着自己的安慰。
“郡主你看得清东西了?”
月翩翩的眼睛比起前几日多了不少神采,兰竹意识到这一点还不可置信的摆手在月翩翩面前摇了摇,月翩翩拍掉她的手,点了点头。
闻言,慕梓涟也抬眸,月翩翩病情忽然转好这事蹊跷的很,比起欢喜,他更多的是担忧,目光在南琉涣身上扫过,慕梓涟就算不知道原委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本以为南琉涣寡情,屡次伤害月翩翩,甚至在成亲这事上都能欺骗她,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但慕梓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误,若不是那日他去找南琉涣,那么这个时候悲剧应该已经发生了。
三两步走过去,慕梓涟半开玩笑道,“翩翩的气色是好了,可是南大公子,你这脸色莫不是被榨干了?”
当着众人的面调侃他,说着荤话,南琉涣立刻以冰冻的眼神瞥了眼慕梓涟。
慕梓涟这才识相地噤了声。
但是万万没想到月翩翩会冷不丁冒出一句,“什么是榨干了?”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南琉涣自然是不会解释的,自顾自的上楼,留下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少许时候,慕梓涟也上了楼,单单留着月翩翩与兰竹在楼下。
南琉涣站在窗前,手负在身后,迷蒙地看向远处,蛊毒转移以后,虽然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也没有视线不明,可是终究,心口的伤在体内扩散,时而遏制住他的正常呼吸,站在月翩翩身边的时候,他有数次都疼地厉害,几乎要倒下,因为不想让她担心,南琉涣才支撑了下来。
“你时日无多了。”慕梓涟冷不丁站在南琉涣身后,说道。
南琉涣眼神黯然,只淡淡回以了一声,“我知道,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南琉涣闭目,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慕梓涟上前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以示同意,本来他跟南琉涣兄弟情谊匪浅,这一次,无论是为了谁好,他都会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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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不得已,南琉涣还是得做......
月翩翩坐在下面许久等着南琉涣,好不容易等来了他,他手里竟然端着一碗药,苦味传来,月翩翩皱了皱眉眉头,不解的看着南琉涣,“涣涣,好端端的你拿着药干什么?”
“你身体未好全,快把这药喝了。”
月翩翩将鼻子凑过去,细嗅了一下,这药的味道是真真呛人,她才不要喝下,努了努嘴巴,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头。
“涣涣,太苦了,你去后厨帮我拿点糖吧。”月翩翩知道她若不喝南琉涣肯定不会罢休,只好想了这么一出。
南琉涣刮了刮她的鼻梁,只好依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则五味杂陈,事实上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补药,而是男女事后防止有身孕的药,他注定时日无多,虽然不一定,但总要防着,他不想到时候月翩翩太艰难,也不想妨碍她另嫁。
月翩翩踮着脚张望,等南琉涣的身影完全不见了,急忙搜索着身边可以用来处理掉这棘手东西的事物,一眼扫到桌上的茶壶,月翩翩做贼心虚,瞥了眼身后,南琉涣还没来,她干脆拿起茶壶饮尽了壶中的水,然后在手忙脚乱之中把药尽数倒进了茶壶里。
南琉涣刚来的时候,月翩翩便装出一副喝饱了的样子摸摸肚子。
“不是说苦?怎么一口气喝光了?”南琉涣要是不生疑,那才是真的傻,虽说不上来究竟怎样,但月翩翩说话是真是假,南琉涣还是看的出的。
“突然又觉得不苦了。”月翩翩瘪瘪嘴说道,眼睛一直往桌上一瞟一瞟的,生怕南琉涣发现猫腻,但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明显。
南琉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尖的发现桌上有两三滴药,那茶壶口也有褐色的药汁淌下来,南琉涣正要伸手去揭露月翩翩的谎言,忽然茶壶从眼前被倏地拿走,只见流煵大大咧咧从门外进来夺过茶壶就忘自己嘴里灌,也不管那是什么就咕噜咕噜往肚子里吞,等味蕾意识到不对劲,流煵立刻噗地喷出了药。
“公子,这是什么啊?不是水吗?”流煵哇哇直叫。
南琉涣却早已黑了脸,一副活该你中招的表情,同时看向月翩翩,月翩翩损招败露,立刻低下了头抱住南琉涣的胳膊大力摇着说道,“我真的不想喝,我现在感觉很好,不会有事的。”
月翩翩都那么说了,南琉涣也不想强逼她,况且他仅仅准备了一贴药。
为她准备的药被流煵吃了,不知为何,这本是他的主张,被打断了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轻松,那种负罪感悄然不见。
可是担心的感觉还是免不了,南琉涣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巧了。
“不喝就不喝。”南琉涣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的头,只是手将将放到她的头上,想顺着脑袋抚下来,才发现她已将长发挽起,早已不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家,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他对她所有的宠爱与温柔都来得那么真切,就算他不是一个很擅长温柔的人。
“涣涣,你对我真好。”月翩翩一开心就二话不说扑腾上来,挂在南琉涣身上,南琉涣敲那时头有点晕,似乎是蛊毒在发作,月翩翩突然扑上来,又令他支撑不住,险些倒下,恍惚了两下,南琉涣敏感的推开月翩翩,忽然整个人就冷淡了起来,好像包裹着无法言喻的冰冻。
“我去处理点事情。”然后就擦过月翩翩上了楼。
月翩翩不知道南琉涣是怎么了,只是突然感到南琉涣像是变了个人,一味地想着推开他,如果不是她多心,刚刚上楼的时候,南琉涣一眼都没有看她。
前一秒温柔如水,后一秒冰冻三尺,月翩翩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摇头对自己说着,不会的,他只是很忙,她都是他的妻子了,他不会再推开她不要她的。
月翩翩似乎一下子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泄了气似的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
流煵往上瞟了眼,也深深觉得自家公子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反正他这会儿没什么任务,流煵也一屁股坐下,学着月翩翩的样子撑着下巴。
兰竹走过来有些口渴,拿起方才的茶壶想斟杯水喝,只是刚倒点东西出来,就被流煵发现了,立马伸手制止了她,说道,“这是你家郡主的药......”
药?郡主是生病了没错,可是不是已经好了吗?而且这味道似曾相识,为了确认清楚自己的想法,兰竹干脆低头深嗅了一口,等到闻清其中之味,兰竹大骇,险些扔了杯子,立马抓住月翩翩不放问道,“郡主,这药是哪来的?”
月翩翩被兰竹的一惊一乍惊到,迟疑了好久才慢吞吞说出口,“是涣涣替我熬的补药,怎么了?”
“郡主,你说什么?”南琉涣!!!
兰竹再清楚不过这里面是什么?生活在宫中也有数十年了,若连宫中常用的避胎药都不实,那就白混了。
南琉涣对月翩翩到底什么心思,兰竹不想知道,只是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家郡主。
只是可怜了自家郡主全心全意信任,又将终身许了他。
兰竹踌躇着要不要把真相讲出来,不管怎么样受伤的都是自家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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