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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老二生得跟云嫂一样乖巧伶俐,荀御医看着觉得怪讨喜,问道:“这姑娘可有说亲的人家吗?”
洛忠只道:“我嘉贞大哥天天在外应酬,留我姐独自把持家庭,还要带老幺,没这个精力。”
荀大夫又问道:“你家这姑娘几岁了?”
“十一左右快十二了吧,再过两年便是正好的年纪,我也在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家。”洛忠心想着该不会这男人是想替老二搭条红线吧。
果然荀大夫见着年龄合适,又是洛忠的亲眷,门户还行,坦言道:“说来不怕洛忠老弟笑话,荀某有个老大哥,最近在愁自家老大说不到门当户对的亲事,为此整夜不能安眠。”
洛忠思量荀家这门槛说高不高,家世背景清清白白,与董家刚好是一档子上下,谁也不高攀谁,便做着主意替他去问一下云嫂的意见,改日由洛忠到歌楼请一席谢他今天的奔波,顺便回个消息。
两人在门口分了手,家中小厮扬起马鞭赶紧地把客人送走了。
七叔正在门口等进宫的云长天回来,见日头又快到暮鼓时分,无聊中跟进门的洛忠攀谈起来:“少爷你说这时间过得快不快,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马上就要入冬下雪咯。”
洛忠笑着应道:“秋收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七叔你今年是不打算跟去监督我们收账了吗?”
这老头一脸褶子,鼻子下的两搓胡子都已经全白,说道:“老头子再过两年就要入土了,两位少爷也该学着自己担当起来,不管这账收得齐不齐,要当家的亲自去总也是这家里的规矩。老祖宗想得周全,不能让少爷们坐享其成,强迫你们肩负上我们这些下人本来要挑的担子,也是想你们能更好地打理这个家。”
他觉得道理是有,但就是做云家少爷比其他大门大户的纨绔子弟来得辛苦,不好意思抱怨出口便揶揄起来这老头:“我替你在菩萨面前求过了,七叔你还能活个五六十年。”
七叔听了大笑起来,指点着洛忠说道:“你这油滑油滑的嘴,不去向那些花姐讨喜,用到我这糟老头身上来了。”
两人正笑着,云长天下了马车回来,他看七叔和洛忠都在门口,脚还没跨过门槛,就急着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收账?”
七叔上前去迎他,说道:“大概等个几天就要出发了,今年收成好,怕晚一点两位少爷要忙不过来。”
云长天慢慢停下脚步,转身对他俩说道:“皇上要我暂时留在京城,但是父亲那边还缺人手,现在满朝的文官武官有一半都是大公主门客,皇上不放心还是想要我们云家派个人过去守着。”
洛忠听此挪了两步想避开他的视线,但云长天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他坚决道:“你休想。”
七叔拍着他的肩膀,笑说道:“洛忠少爷也该长大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但是洛忠哪里肯,停在原地与云长天对峙。
还是老头解的围,将他们两个带回了各自的屋里。
隔了一天,洛忠想了办法决不能让自己被派到那么远那么荒凉的地方去,他借着要请荀御医在歌楼喝一席的机会,与他说道:“我已经问过姐姐,她说亲事可以考虑考虑,如果你们两家定下了婚约,我云洛忠替自己侄女再添一点嫁妆做心意。”
一张写着“铜钱一万贯,北山别院一座附带良田一百亩,丝绸百匹,金银玉器各五支。。。”的纸被推到荀御医面前。
他揉了揉自己眼睛,推脱道:“云老弟我知道你出手一向阔绰,但也别开这么大玩笑戏弄我。”
洛忠看起来很正经很严肃,说道:“这个老二是我最疼的亲侄女,我们身上都是留着同样的血,荀兄怎么看出来我在说笑了?”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荀御医还是不敢接受,洛忠无奈说了实话:“你别怕,我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听他这么讲,荀御医终于安了点心,问道:“云老弟只管讲,需要我帮忙吗?”
洛忠摇摇手说道:“这倒无须麻烦荀兄,是我洛忠的私事。想来我们云家世代都是替皇上戍守边关,开拓疆土,最近几年都是云长天云副将在外建功立业,但昨天皇上宣旨要云副将留京,从云家另派一名子弟代职前往。荀兄你也知道我云洛忠胸无大志,身手也远不及家里其他众兄弟,但是云副将偏是要我前去。所以我在思考要不要找董家的老大来,他现年十五,刚好的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荀御医心中也明了,思忖道:“原是如此,董家好儿郎这一去若是真能博个赫赫战功回来,至少能有个四品的官阶,我们荀家再与董家一结亲,势必是极好的联盟。”于是他满口答应下来,说道:“洛忠老弟若是怕云副将不同意,我便向那些亲近陛下的宫人疏通疏通,让他们帮忙吹吹风,兴许皇上能听进去一点。”
洛忠觉得这也是个有些用处的办法,当场掏出一条金子,塞到他手里,嘱咐道:“洛忠倒是要麻烦荀兄了。”
云嫂在院子里生着火炉给嘉言熬药,见洛忠带着下人搬来一筐时令蔬果和鸡鸭鱼肉,问道:“你拿这么多来,要摆几席呢?”
洛忠笑道:“姐姐别笑我了,这些是给你们家五口外带我和嘉言一起的,不多,没两顿就吃光了。”
云嫂帮忙搬着筐子进了厨灶房,叫了老大老二过来择菜做饭,自己继续守着药炉子说道:“你也知道我跟着你嘉贞大哥习惯了这些苦日子,不用你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关心,有空多去陪陪嘉言,她总是一个人怪可怜的。”
“嘉言那边你就不用说了, 应该没谁比我云洛忠还上心了吧?不过我就是担心老大和老二。”他殷勤地抢过扇子,替她扇着火炉。
云嫂听到自己亲弟长大了会关心她了,开心得不得了,探手就去顺他头上几根乱毛,说道:“娘过世那会还要我好好照顾你来着,想不到没几年就成你照顾我了。”
听她这么一句,洛忠顿时也心酸起来,自己深受眷顾有了个靠山,自此跟云长天在家中是平起平坐,但是姐姐和姐夫却只能寄人篱下,靠点微薄的俸禄来养活一大家子。
他看向炉中的火焰,打起欲灭的笑容,安慰道:“你也别这么煽情了,老大今年十五是时候可以养家糊口了。”
提起自己儿子来,云嫂不免叹气怨起来:“你嘉贞大哥也不知道行不行,托人替老大寻个闲职都大半年了,也不见有个音讯。”
洛忠觉得现在就是提起正事的好时机,扇子遮了半张脸,凑到云嫂耳边把欲推老大替自己去戍守的打算讲个清楚,末了还补充道:“昨日来的御医听说我们老大要入伍为云长天代职去了,立马托我来给老二说亲事呢。”
云嫂听了虽然很是欢喜,但还是仔细问起来:“这事还没定下来,你确定云大少爷会让老大这么个毛孩领军去打仗?”
“这个不怕,最后下决定的是皇帝又不是他云长天,荀御医说了为了这门亲事,他会向宫人们去疏通打点,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多多提老大的名字就是了。”他说的倒是轻松,但云嫂是个女人家的细腻心,总觉得这事听起来太简单,大多是要受挫折,甚至中途就要夭折了。
便提议道:“我说这事太悬,还是得找个牢固的靠山才行。你认识的人多,看看能不能找个地位更加高的达官贵人,把我们老大引荐引荐?”
她这意思洛忠听着更为靠谱一点,但是思索了一遍自己的人脉,确实想不到哪个交情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自己疏通好这条路。
隔天他为着这事,苦恼着寻到了三斟曲来喝酒,照样是点了汀娘来唱个小曲解解愁。
汀娘看他不同往日竟是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笑道:“呦,洛忠少爷这是愈渐沉稳了,深思时的眉目都有点耐人的男人味了。”
洛忠嘴上嫌她多话,但对这番夸赞还是很乐意接受的,他看向汀娘,想到上次就是靠她把月娘带上了云长天的车里,就把自己的心事讲了一通,看她能不能有个解决办法,当然了,他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只是歌楼里的小娘子,这种官场上的事任凭她再聪慧也是无能为力的。
但他没想到,汀娘思考了一会就先应了下来,答应他:“少爷就把这事交给汀娘,就算不能给办妥了,至少也会帮你拉线搭桥来着,你看这歌楼里每天进出往来的大官多得是,大不了我这就去楼下给你拉一个来。”
洛忠见她虽然不是胸有成竹,但要帮他解愁的决心还是很大,尽管没抱什么希望,还是恭恭敬敬地敬了她一杯。
梁又梦一口饮尽,攥着杯子打起了月娘的主意。